不过落选者当中的大多数人都会留下来,成为百草山泱泱杂役大军中的一员,毕竟谁都不愿意就此放弃仙途,而其中也真有一部分人能够凭借毅力与奇遇能够得到百草山的认可,成为百里挑一的幸运儿。而这些幸运儿也成为榜样,激励着剩下的人。
包括百草山在内的清溟界绝大多数仙门,都聚拢了数目庞大的杂役,一方面从中确实能挑选出一些沧海遗珠,一方面也是以凡人之力为修仙者服务。
像赵黎这次外出,就是一次宗门吐故纳新的过程,这样的循环以三年为一个周期已经稳定运行了十几万年,稳定的就像地球上的铯原子钟,迎来送往了一代又一代青溟人。
当然这些烦恼和赵黎是无关的,他在天上飘了两个多月不怎么着地,一下船就回了自己在君子苑的戊字院。
虽然有两个多月没住人了,但赵黎一跨进院门,就发现走时疯长的花草已被打理的整整齐齐,每个房间也是打扫的干干净净,看来接替老刘的管事还是很忠于职守的嘛!
进了卧房,赵黎一下扑在榻上,抱着自己的枕头深吸了一口气,嗯,还是熟悉的竹叶清香味,心情顿时舒畅了许多,不由感慨道:“还是自己的家好啊!”
发完感慨,赵黎突然愣了一下,随即意识到,尽管来到青溟界才四个来月,在这君子苑也不过住了两个月,但他已是不知不觉间把这里当成了自己的家。
看来自己是越来越淡忘地球上的事情了,更像一个青溟土著了。意识到这点的赵黎念头再一次通达,心境也圆融了几分,那阻碍赵黎的心关在此刻被彻底击破,赵黎甚至感觉天地间的灵机都比之前活跃了许多。
原来如此,修行亦要修心哪,赵黎不经意间又得一感悟,突然想起两句诗来,便开口吟道:“信此神仙路,岂为时俗安。”
赵黎话音刚落,便听到有人赞叹道:“师弟果然是天生的修仙种子!你这两句劝人向道再好不过了,真该裱起来挂到新生寮的墙上。”
说话的正是金楷,赵黎回头一看,只见大师兄笑吟吟的站在门口,旁边李思思和成去非也都在。
“师兄谬赞了,这是我原来世界一位古人的话,并不是师弟自创。”赵黎有点不好意思,他的操守还没到做文抄公的地步,况且修仙的世界文采再好也没用啊。
“哦,不管那位先贤,说的甚是在理。”金楷却不以为意,拱拱手继续说道:
“师弟,听师父说你已勘破感应关,成功踏入蕴气境了,这不,我三人特意前来向你祝贺。”
“多谢师兄师姐,我也没想到出门一趟就能破境,机缘二字甚是玄妙啊。对了,师姐什么时候出关的,可是突破了?”
“半月前,略有小成而已。”李思思仍然挂着她那幅冷冰冰的表情,用听不出感情的语气说道。
“师姐你也太谦虚了,谁不知道你已经将通明境修至至臻之境,只要机缘一到,随时可以破境凝丹,以师姐的年级有着修为不说在百草山了,就是在太华宗也是排的上号的。
正好小师弟也破境,真是双喜临门,可喜可贺啊,我提议咱们把师兄弟都召集起来,今晚再办一次宴会如何?
要我说,上次太仓促,干巴巴的喝酒实在没意思,这次可以好好筹划一番。依我之见,可以如此这般......”成去非好容易逮到说话的机会,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行了,就知道贪玩,你卡在照心境多久了,还有半年就是三年一度的宗门大比了,再不好好修炼,大比拿不到好的名次,别说师父了,我都不饶你。”金楷这话犹如一盆凉水,把成去非浇的兴致全无,只能蔫蔫的称是。
赵黎看到成去非吃瘪,感觉也是很有趣,他这个三师兄连白玉栋都不怎么怕,却唯独对金楷这个大师兄怕的不行。
四人又闲聊了一阵,当正聊到赵黎此次破障时的感受时,突然天空中飞来一只鸟,在金楷头顶不住盘旋。金楷伸出手,那鸟便落在上面,赵黎这才发现这鸟竟然是用纸折成,鸟嘴里还衔着一枚玉简。
“是师父的传信鸟。”金楷把玉简放到额头上,凝神感应起来。
片刻后,金楷放下玉简,表情严肃的说道:“师父回山就去了祖师殿,召集众位长老议事,并说服诸位长老通过一项议程,那就是自今日起,百草山所有的灵田、果园都对赵师弟开放,并委派了赵师弟一个农事总务的头衔,稍后便会有正式的宗门任命下来。”
“农事总务是干什么的?权限有多大?”赵黎倒是没想到白玉栋行动效率如此之高。
“以前并无这个职司,是专为赵师弟而设的,但应是参考宗门传功堂传功总教习一职而来,权限不会小,只要是百草山的农事你应该都能说上话。”金楷想了想,回答道。
“不知师父为何突然做这个决定,师弟本来碍于道体就修炼艰难,更该心无旁骛的专心提升修为,去管种地不都是外门弟子干的差事吗?”成去非在一旁插嘴问。
“你懂什么,师父自有安排。”金楷呵斥道。
看来金楷显然是知道个中详情的,赵黎思忖了片刻道:“成师兄、李师姐都不是外人,大师兄也不用瞒着了,早晚都会知道。”
“好吧,其实是这么回事.......”金楷想了想,觉得确实如此,便把赵黎的情况对二人详细解释了一番。
“原来是这样,真是委屈师弟了。虽然好像落了个总务的名头,但在外人看来,师弟不过就是个泥腿子,传出去连媳妇都不好找。若不是修行需要,给掌门也不能干啊。”成去非恍然大悟,脸上满是同情。
李思思虽然没有说话,但眼神中也露出一抹遗憾。
看来青溟界的修仙圈子对种地这件事还真是看不起啊,赵黎通过成去非和李思思的态度对此又加深了一层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