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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云缘书苑,夜色一下子涌了上来。
苏牧一路朝着那个铺子走着。
周围的人越来越多,苏牧知道自己这是走对了,大量秘境药材涌入市场引起的价格波动,牵动着每一位武者的心。
跟着微信定位,苏牧找到了镇江百草堂,很大很大,与云缘书苑的那种感觉大相径庭,这里整栋楼走现代风格,突出典雅与大气,灯火通明,干净整洁。
苏牧四处寻找着钱坤和魏腾的身影,但周围放眼望去全是人,熙熙攘攘的挤在一起,这条不算宽的街道顿时显得拥挤不堪。
“你挤什么挤,赶着去投胎啊!”
“你又算哪根葱,劳资是来买药的,这里是你这等穷酸鬼造访的吗?”
“吵吵什么,都给老子让开,今天枯血参价格跌破八千块,我志在必得!”
“
骂骂咧咧的声音不绝于耳,吵得苏牧有些头疼,原本身体就很虚弱了,刚才在云缘书苑晕了乎的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更虚了,但精神却意外的饱满,天灵处的剑意玉佩也隐隐散发着波动。
苏牧给钱坤发了条微信,询问对方在哪,对方过了半天才回复,说是在百草堂一楼大厅的东北角。
看了眼门前挤着的人群,苏牧感觉有些头大。
紧接着,钱坤又发来了一条微信,说今夜在各家药铺都有一群人在出售药材,身份不明带着面具,数量还极大。
苏牧看着周围被资源价格牵动的人群,微微叹了口气,这群人的狂欢也就这么一会了。
伸手拿出了自己那张面具,苏牧静静的注视了良久,缓缓地扣到了自己的脸上。
“身为渔夫阁的员工,我得再为渔夫阁做点事情才对呀……”
苏牧深吸口气,打定了主意,趁周围无人注意,蹲下了身,将手里的白猫面具戴在脸上。
再起身,眼神与之前完全不同,带着如出鞘利剑一般的锋芒。
“兄die……”
苏牧拍了拍前边一人的肩膀,那汉子扭头过来,表情中带着不耐烦,说道:“干啥!有屁快放!别妨碍我去收购药材!”
“你可知为何药价忽然如此波动吗?”苏牧神神秘秘的说道。
那汉子十分的不耐烦:“我管这些干嘛,别碍着老子发财,起开!”
说罢,一把推开苏牧,大步向镇江百草堂挤过去。
苏牧暗骂一声,就这智商,跟发财已经没有缘分了!
一旁却有人听了进去,凑近苏牧身边,悄声问道:“这位兄台,据我所知,今日药价狂跌是因为有人在大量出售药材,而且据说品质极高,这种情况,一般只有在秘境开发时才有可能出现,但这档子生意却岚组织限制的死死地,兄台……是得到了什么消息?”
苏牧冷眼打量着那位人,说道:“自然知道!”
那位武者眼睛放光,一双眼睛带着莫名的神色在苏牧身上上下扫着。
苏牧冷哼一声,心中微微一动,一缕剑意透体而出,气血陡然沸腾,一股强者的气息油然而生,周围武者皆是脊背生寒,齐齐看向苏牧。
那武者也是心中一凛,神情惊恐,整张脸霎时白了起来,刚忙说道:“对不起前辈,小子实在有眼无珠,竟对您动起了歪心思,万望恕罪!”
苏牧缓缓收起外放的气息,平静说道:“生而为人,别那么嚣张,没什么用。”
那武者后背都被汗水打湿,刚忙说道:“知道了知道了,多谢前辈宽恕。”
苏牧开口说道,“既然你诚心诚意的问了,我就大发慈悲的告诉你,遥想昨天,我在一处高楼上想要轻生的时候……”
苏牧添油加醋的以李庆年的视角将长生秘境的事情说给了那位武者,声音不大不小,却刚好能让周围注意力被刚刚释放的气息吸引过来的众人听到。
故事讲完,周围人无不震惊于那个故事之中。
那位武者抱拳问到:“前辈实力当真高深莫测,唯有此等实力才能在银月阁众人的追杀之中全身而退,敢问前辈名号!”
苏牧轻轻叹口气,仰望夜空,仿佛带着无尽的忧愁,说道:“妻离子散家道中落,空余我这一身七重楼的实力,何以解忧啊……”
说罢,也不待众人接着说些什么,转身离去。
“原来是银月阁的人干的……”
…………
…………
镇江百草堂里,钱坤和魏腾蹲在角落,细数着过往的行人,神情呆滞。
地上散落着扑克牌,身边同样蹲着一群人,这些都是想趁着药材价格低炒期货的二道贩子和一群占着交易位子想靠这个发财的混子。
就在自己给那位大佬发了消息,半个小时又半个小时之后,一些惊悚的流言不断的传了进来。
有说银月阁就是出手那批药材的幕后黑手,只因前几天秘密掌握了一处秘境,在倾销秘境资源。
有说这是岚组织幕后操作,借机压低药材价格再囤货自居,扩大市场占有,而这些药材也是通过银月阁出手的。
还有说这批药材压根就是假的,是商家不知从何处得来的一大批药材,为的是薄利多销。
更有的说这其实是一次阴谋,是某个敌视武者的组织暗自倾销药品,以诱导大批武者前往药铺,最后一网打尽……
这种根本站不住脚跟的说法足有六个版本,但似乎每个版本都有些一致的指向性,那就是银月阁。
“大佬托付给我们销售的这批药材,不会是……”钱坤和魏腾对视了一眼,脸上尽是震惊的神情。
除此之外,还有一个不大经传的流言,说是散播出这些消息的是一位达到养意境界的武者,据说这位强大的武者虽背负强大实力,但命途坎坷,家道中落,还曾经有过轻生的念头……
据人猜测,这位武者可能是那位李家的李庆年,而银月阁就是从他的手中抢来的这批药材。
钱坤喉头滚动了一下,艰难的说道:“咱们是不是被牵扯进一个不得了的事情里边了……”
“好像是……”
“那……咱撤吧?”
“我觉得可以,咱先把钱打给那人,这样也两不相欠了,药价在这管着,来路也不清楚,也不怕他来找咱的事儿!”
“此计甚妙!”
……
“钱打过去了吗?”
“打过去了,但他好像没有收……”
“咱不管这些,反正钱已经打过去了,联系人什么的该删删!”
“其实我有种预感,这里可能要发生什么大事!”
“事情也办妥了,咱别蹚这滩浑水,赶紧撤。”
两个身影从人群中悄然离去。
…………
…………
白家铺子,一群人面色凝重的围在门口处,外边的人不敢进去,只是在一旁指指点点,里边的员工也神情肃穆,大批的药材堆积在一旁,无人问津。
终于,一位带着黑色面具的人忍不住了,一拳砸在铺子里的一处实木桌子上,气机狂暴,怒气冲天。
“到底……是谁散播出去这些谣言的!”
他咬着牙,一字一句的说道。
“少阁主,我们对银月阁忠心耿耿,在秘境里,我们也得到了好处,是不可能出卖银月阁的,您说会不会是当时逃出去的那个小子……”一人凑上前悄声说道。
戴着黑色面具的谭琰目中凶光闪动,说道:“除了他还能是谁!昨天我们原想要除掉他,却被他利用灵脉内的灵器将我们重伤还逃走了……”
“游子前辈原本推算他已经因为灵器抽调体内灵元,此时早就该暴毙而亡了,可现在……他不仅没有死,还成了一枚随时可以致我们于死地的定时炸弹!”
银月阁弟子问道:“那现在我们该怎么办?”
谭琰咬牙切齿地说道:“他娘的,本来都跟黄专员说好了的,结果却闹出了这摊子事,真没用!”
说罢,一群人带着戾气,走出了白家铺子。
“都给我抄家伙去找这个混蛋!”
…………
…………
连接南北巷的那一道桥上,一群同样气势汹汹的人从南巷赶来,来者几乎都是一副择人而噬的模样,可怕的很。
“翻遍整个南巷都没有,他一定是流窜到北巷来了,造成这么大的损失,就算是有约定在前,我们也一定要将那个戴白猫面具的混蛋给揪出来!”
“兄弟们,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