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孔惜宁更加费解。
“我从开学就注意到你了,身形举止虽然刻意模仿男子,可一些下意识的动作还是瞒不过我的眼睛,而且重要的一点,你身上有香味!”
孔惜宁赶忙嗅了嗅自己衣服。
“放心很淡的,别人闻不出!你喜欢落枫香粉吧?你身上的味道就是它的残留,这香粉来自异域,不但价格不菲货也难求,一般的香料商搞不到,全大萧除了官家之外,能搞到这种香粉的香料商只有五个,不巧,他们都姓范!”
孔惜宁恍然大悟点了点头,但还是疑惑:“大萧的男子也有涂脂抹粉的习惯,你仅凭此就推断我是女的未免太草率了吧,要是这推断是错的,你在我面前脱衣,岂不是会出大事?”
范南风心道闺女还有点不太好糊弄,“不会错的,这香粉价高供的都是达官显贵,后来又加上渠道收紧只给官家公子小姐供了,卖给谁货本上有很详细的记录,且能让淡香长久留存在身上,肯定也用了七八年,再顺着货本记录查到孔府,什么都清楚了。”
孔惜宁听得心服口服,又有点好奇道:“那你,为什么也扮男装来书院呢?”
“都是那个范通天,也就是我爹,”范南风从小孤儿,这一声爹说的极为别扭,“范家世世代代都是商人,不管挣多少钱在旁人眼里也只不过市井徒,地位低下,所以每一个当家人都有为官梦并代代延续,我出生时抓阄抓到了文房四宝,范通天便一心认为我是个读书当官的料,就把我打扮打扮塞进了书院。”
孔惜宁听得津津有味,认认真真看着她的样子实在是可爱至极,范南风压不住老母亲的慈爱,伸手摸了摸她的脑袋:“当我得知你也是女扮男装时,我就想和你兜底,以后好有个照应!”
孔惜宁不无同意地点了点头,目光瞥见了她的手,‘呀’一声叫了出来:“你的手流血了!是我不好,都怪我太急以为你是坏人咬了你,我们赶紧去医舍找怀玉姑娘包扎。”
范南风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左手被咬出了血,连着迟来的痛感也来了,疼的她龇牙咧嘴,以最快的速度冲去医舍。
这让蒋怀玉陷入沉思,才不过几天,两个水火不容的人还能手拉手来医舍好到这般田地,实在不能让人不有疑,可两个人并没有给她留解惑的机会,伤口刚一处理好,二人道了一句谢,竟又是风一般溜走了。
范南风一直有一个不解,她在观察孔惜宁时发现她总是往后山那个废屋附近去,在大纲设定里可是没有的,便问她:“惜宁啊,你为何老去鬼屋附近转悠呢?”
孔惜宁极神秘地压低声音:“去洗澡啊。”
“什么?”
“后山有一汪清泉,四周长了一圈芦苇做屏障,是绝佳的洗澡之地,我每次都去那里洗,你也知道的,书院的大澡堂没法去,单独在学舍洗又不安全,后来我无意听打杂的大婶说起,才发现这个宝地!”
这清泉在她大纲里绝没有出现过,听得范南风一愣,“安全吗?没什么不好的地方?”
“去后山要穿过废屋,那里因着闹鬼的传言几乎无人去,所以很安全,要说不好的地方,就是泉水很冷,除了十分容易得风寒之外再无缺点,南风你是怎么洗的?”
这说来惭愧,从穿书到如今,范南风没洗过一次澡,最多用毛巾擦一擦全身,还得提防沈良奕突然闯入,擦得那叫一个惊心动魄。
范南风将现状说的极其可怜,引得孔惜宁拍了拍她的肩,“无妨无妨,等明日午后的课一毕,趁众人吃饭的时候我们去后山,让你好好放松放松。”
约澡的事一说定,两个人似好姐妹般牵手走了一路,直到人多的大道上才放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