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去和韩瞻相会之前,他要回一趟老家,要先见父母,见恩师,此时正是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他已经迫不及待和韩瞻一起了。
走了一天,到灞上的时候,天已经黑了,没办法,只能在灞上留宿一晚。
灞上美景如画,建筑也是气势恢宏,只可惜在晚上什么也看不见,李商隐却兴奋得睡不着,多年的心愿总是是皇天不负有心人,从此便青云直上,做宰辅,升丞相,想到这些,李商隐怎么能睡得着。
他半夜起来,兴奋之余先给韩瞻写下一首诗:
《及第东归次灞上却寄同年》
“芳桂当年各一枝,行期未分压春期。
江鱼朔雁长相忆,秦树嵩云自不知。
下苑经过劳想像,东门送饯又差池。
灞陵柳色无离恨,莫枉长条赠相思。
我们两,当年是一枝独秀,互相不认识,眼下我两双双中举使我更加想和你一朝为官,这种一同为官的想法就好比男女之间的思念,我恨不得把行期全部提前走完。
本来就是一个天一个地,水里的鱼思念天上的雁,本来就是没有道理的,不料却让我们相识,今后我们的前程并不知道会有多高。
我都懒得去看经过的美景,一心只想快速到达东边。
这灞上,灞陵的长柳星星条条,内心平和,没有波澜和离别的痛苦,我知道它们都不会有我们两这种相思。
李商隐的家里早就挤满了亲朋好友。这个狭窄的家里聚集了官场官吏,名门望族,还有乡亲父老。
“看来捷报是比我还快。”
“看看,是举人大人回来了!”随着叫声,众人纷纷朝着李商隐看过来。
前呼后拥,众人依偎,衣锦还乡感觉真不错,家里似乎要变成相亲大会了,亲戚好友那是络绎不绝,李商隐从来就不知道自己家居然有这么多亲戚。
现在可以去娶回我的小道姑了,李商隐已经有点迫不及待了。
“李义山,你给我出来,”趁着没人,何家二小姐找到李商隐。
李商隐一见到她,现在还有点发怵,之前答应过她,中了举就娶她,结果是一年又一年都没有中举,再加上后来遇到道姑,所以就把这事忘了,曾经写过一封信,当时他还回了会风里雨里地等自己。这下挖的坑可坑苦了自己。
李商隐正想找个地方逃避一下呢,只见她跑得比自己还快。
“你这忘恩负心之徒,还要往哪里跑?”
“是不是该娶我了?”
“何花,你又何必等我这么多年,我早已经不是当年那个小孩子了,我看你再找一个如意郎君得了,要不我以后做了官,给你物色最好的郎君给你。”
“这种话你也说得出口,果然是负心寡义之徒。”
“对不起,何花。”
“你果然变了,以前就是听说你迷上了一个道姑,天天和她厮混。”
“你都知道了?”
“你做了官,以后便可以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了,也请你放心好了,我只是要亲眼看见你负了我,不会对你怎么样。”
“那你还是一直在等我吗?”
“就算我愿意等,我要死要活,我要投湖也无济于事,自从听到你和道姑的事那时起我就没有在等你了,我都已经嫁给那个傻子了,就是你瞧不起的那个傻子。”
看着她离去的背影,李商隐舒了一口气,但同时也有些哀伤。
第二天,李商隐前去节度使府拜会令狐楚,多年未归,令狐楚身体每况愈下,现在已经卧在床上,政务都交给属下,也很久没有去整理军机大事了。
李商隐看着病情严重的令狐楚,想起他对自己的提拔之恩,心里有一些酸楚。
两人见面,令狐楚还是强撑着从床上爬起来。
两人还是聊一些朝廷为官之类的话,令狐楚希望他进入户部为官,甚至还为他给令狐绹写了信,李商隐感激老师的提携,但他内心有没有准备好接受。
“恩师,我想见一下道姑,你说我中举你就会把她赐给我的。”
“当然没有忘记,你看看。”
只见道姑从门后走来,她早已脱下舞姬的衣服,依然穿着道袍,
“绿儿!”
道姑有些娇羞,没回答他,只是半跪在地上行了礼。
“你此去京城为官,就把她带在身边吧。”令狐楚道。
“谢恩师,祝你老人家长命百岁。”
从令狐府出来,李商隐惦记着何韩瞻的约定,一路快马加鞭前去相会。
这次带着叶绿道姑,乘车而行。倒是比回来时多用了一天时间。
叶绿愿意还在道观之中,李商隐找了一个道观,先把她安置了,想到要是自己做了官再回来接她过去享受。
李商隐一人来到韩府。
“义山,你来了,真是太好了,得知我两双双中举,今后便是同僚了,进来吧。”韩瞻很兴奋,忙拉着李商隐进入家门。
韩瞻的妻子过来沏茶,落落大方,端庄秀丽,早已经看馋了李商隐。
“你觉得贱内如何?”
“嫂子容貌清丽,落落大方,不愧为大家闺秀。”
“这有什么,我那妻妹胜我妻数倍,正好我此次中举还要回泾原去拜谢他老人家,你与我同路,当时候带你一看真面目,要是能谈上婚娶美事,那今后我们就是自家人了。”
世上如果真的还有这么貌美之人,那肯定要见一见,早就勾起了李商隐的探求欲望。
李商隐便随着韩瞻一同去了泾原。
这节度使府不必令狐楚的府第差,府内也是宾客云集,各路地方官纷纷前来道贺王家女婿高中科举。
“各位同僚有心了,我王茂元在此谢过了,来,贤婿,今天是你的宴会,你来发言。”
“各位同僚,还望以后多多提携,我们大唐刚经历甘露之变,朝廷里居然如此荒唐到没有一个朝臣能站出来力挽狂澜,若是李德裕大人和泰山大人在圣上身边,也不至于会发生这种事情,是时候摒弃门户之见了,同心同德了。”
“泰山大人经常教育我要尽职尽责,做事要胆大心细,不拘泥于成见,现在我身边这位仪表堂堂的正是与我同科中举的李义山,他诗文才学胜过我十倍,尤其擅骈文,今日我两的友谊就是融化朝廷的暖阳,望大家支持。”
“来,义山说两句。”
“正如韩同年所说,我们大唐正缺少忠臣良将,今日中举,明日便要联合起各党派,大家戮力同心。”
“泰山大人,义山才华满腹,更胜我十倍,此次中举,将来前途无可限量,但是他还没有婚配,不如岳父大人可以给他赐婚,以成全了我两连襟之情。”
王茂元见李商隐仪表堂堂,谈吐不凡,早就喜欢在心里,他把小女儿叫过来。
“我是极为欣赏义山,我有个小女,尚未出阁,义山要是看得上,那我们就是一家人了。”
“哪里的话,是晚辈莫大的荣幸!”
只见一女子缓步出来,好一个大家闺秀,确实比韩瞻的妻子更加美艳,一步一态,都是让人迷醉其中。
世上竟有如此美艳不可方物之人,李商隐早已经心猿意马,心花怒放。
“小女王艺见过父亲,见过各位大人。”
语若铜铃,清脆悦耳,李商隐没喝酒已经醉了。
而王艺见过李商隐,见他仪表堂堂,风度翩翩,心里也是暗暗喜欢。
一桩美好的姻缘就这样结成了。
李商隐春风得意,娶了王艺之后,他记得韩瞻的好给他写了两首诗:
《寄恼韩同年二首时韩住箫洞二首》
其一:
“帘外辛夷定已开,开时莫放艳阳归。
年华若到经风雨,便是胡僧话劫灰。
其二:
龙山晴雪凤霞楼,洞里迷人有几家?
我为伤春心自醉,不劳君劝石榴花。
想起和韩瞻在云水阁的风流韵事,再到如今两人由酒友变为连襟,除了炫耀王艺,李商隐对韩瞻满更是充满感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