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恚恨(1)
陆长风对她的提议大加赞赏,多来的经验与学习已大大丰富了她的思想,两年多来,通过自学与函授,她不但取得了双专的文凭,而且对酒店经营之道有着很深刻的了解,自担任副总一职来,她日思夜考,亲自编制出一套酒店文化,明确规定酒店的经营理念:顾客的满意是我们唯一的宗旨,没有最好,只有更好。
说干就干,南华大酒店来了个大翻身,不但地盘扩大了,而且经营也扩大了,可以同时接纳数个旅游团,另外房间从低档到高档任何一个层次的都有,只要你到南华来,绝对让你吃的放心,玩的开心,住的舒心。
对于所申报的材料,经过连续十多个昼夜的整理与搜集,袁心仪一切搞定。旅游局在收到材料一个星期后来到了南华大酒店,审查之下,不论设施还是服务均已超出了四星级的标准,一致评定OK,通过审批之后,不出一个月,南华大酒店便如愿以偿拿到了星级证书。
袁心仪是第一大功臣,全体职工大会上,陆长风亲自为她颁发了锦旗与奖金。
名利双收,虽然爱情上失措,但她对人生还是充满了激情与希望。
其实,杨伟杰心中并没有舍下袁心仪,只是矛盾重重,一时之间下定不了决心。虽然袁静仪的一番劝已消除了他的心结,但父母面前他又怎么去开口呢……
又一段时日过去,他按照袁静仪给自己的指点,向袁心仪表明立场并将她带回到父母面前。
在说明来意之后,杨母坚决地说。
“不行,这门亲事我不能答应。”
“为什么不能答应,你不是一直夸心仪的吗,说能修到她这样的人做儿媳是你几辈子才修来的福份吗,如今修到了你为什么又不答应呢?”
“不错,心仪是个很不错的姑娘,这一点我不否认,但我们是清白之家,所娶的儿媳也必须要清清白白。”
“清清白白?妈,我问你什么才叫做清清白白?如果心仪当初不告诉我们这一切是不是你就认为她是清清白白的了?”
一句话问得她答不上来了。
“心仪为什么要告诉我们这一切呢,就是因为坦诚。”母亲不语,杨伟杰继续又说,“她告诉我们她的身世,其一说明了她对我们的信任,其二说明了她需要实实在在的生活,而不是那种欺骗与虚伪。她的真心反而换来我们对她的冷漠,这对她来说太不公平了,你们认为她不清白,但我却认为她最清白的。”慷慨激昂,他越说越激动,“还有,你与爸一起生活都快三十年了,可你们有过共同语言没有,如果不是心仪她从中搀和,你们能打破这种僵局吗?你们不但不感谢,反而说人家的不是,也太过分了吧……”
“阿杰,你冷静点。”袁心仪见他情绪波动,忙拽了拽他,不要因为自己而引起他们家庭的纷争,“其实伯母没有恶意,谁都会有世俗偏见,要怪就怪老天没有让我第一时间认识你,如果第一时间相识的是你,相信伯母一定没有怨言的。”
“心仪,你不要劝我,今天我非要把话说开不可。这不是你的错,谁知道自己将来一定要嫁给谁,老天虽然在捉弄我们,但能让你我相识并相爱就说明我们有缘分,还有,我爱的是你一颗诚恳、真挚的心,而不是你的外表与躯体,你的心是纯洁的,所以你的外表与身体对我来说也是纯洁的。”接着转过身来,又面对着母亲,“妈,你看,都这个时候了,心仪还在为你说话,这么好的儿媳哪一点辱了我们杨家的门面了?”
他的话真情实意,推心置腹,听得杨母更是哑口无言。
“好了,阿杰,你不必再说了。”一向比较沉默的杨父今日开了口,“我和你妈的思想与你们年轻人现在的思想可能不一样,既然你说你们真心相爱,那我们也就不再强加阻拦。你刚才的话说的很对,看人不能光看外表,人心才是最重要的,尤其是一个家庭,如果人心不在一起的话,那就更别谈什么生活了。”
解开恩怨,下一步便是顺理成章操办二人的婚事了。
一个是单位的科长,一个是酒店的副总,这场面可以说是空前盛况,凡有往来的,不论是新朋还是旧友,他们都下发了请帖。穿上婚纱,袁心仪幸福到了极点,站在台上,在众人的祝福声中,一个全新的生活正等着他们去改变。
咚咚。
“谁呀?”
“我,服务员。”
“有事吗?”门打开,外面站着一个漂亮的女孩子。
“哦,我是送咖啡的,不知老板您需不需要。”门外所站之人乃是阮小花。
“咖啡?”入住此房间是一位年逾半百的商人,只见他愣了一下,一双眼睛将她上下打量个不停,“请进吧,我要一杯。”一番迟疑,他将她让进屋。
阮小花走进屋,给他倒好咖啡,但是却并没有离去,而是四周环顾个不停。
“老板,出门在外,一个人不寂寞吗?”
那人闻听此言不由得又一愣,回头凝望着她,她这话是什么意思?是关心,还是挑斗?
“那有什么办法呢,出门办事总不能把老婆一直带在身边吧?”
“出门带老婆,俗!只有蠢人才会做那样的事。”阮小花说着话在他床沿边坐下,摆出一种放荡的姿势,“如果老板不介意的话,我们聊聊怎么样?”
天底下没有不吃腥的猫,男人也是,没有哪个男人能逃得脱女人的诱惑的,送到嘴边的肥肉不吃白不吃。
“那好呀。”那人揉搓着手掌,一脸的兴奋,倚着她坐下,“姑娘,今年多大了?”
“说你俗还真俗!”阮小花眼睛瞟着他,火辣辣的,“哪有一见面就问人家年龄的。”
那人显得有点不好意思,显然在这方面没有太多的经验。
“老板,你是不是感到很热呀,我看你的脸怎么通红通红的?”阮小花娇媚地又说,“如果热,就把它脱了吧,捂着会很不舒服的。”动手去解他的衣扣,“来,我帮你脱了它。”
那人三魂被她勾走掉了两魂半,脑中是一片迷糊,只感到心头蹦蹦直跳,血液不停地往上涌。
褪去他身上的衣裳,露出肥壮的胸肌,阮小花手掌上下来回不停地摩挲着。那人被撩的性起,欲火难耐,忍不住一把抱过她,一双手不停地在她身上乱摸着。
“别急嘛!”阮小花媚笑着,脱去衣裳,一丝不挂地去吻他。
巫山云雨,云雨巫山……
一番剧烈运动之后,那男人直挺挺地躺在床,双眼闭着,脸上流露着一种满足感。
然而,阮小花却在一旁嘤嘤啜泣起来。
“你怎么啦?”那男人诧异地问。
“你玩弄了我,让我以后怎么见人呢,呜呜”
“我玩弄你?分明是你自愿的。”
“我自愿?喂,你玩了我,还反咬一口。”阮小花说着话跳了起来,“你玷污了我的清白,我还没追究,你就想赖账,告诉你,没那么简单。”
“那、那你想怎么办?要、要不我给你钱?”那男人吓了一跳,她变得好快呀,刚才还柔柔弱弱,眨眼间就变得凶悍起来。
“我的清白是钱能解决的吗?现在我要去告你,说你强奸我。”
“别,别,千万别。”那男人害怕起来,忙求饶,“那、那你说怎么办?”
“怎么办?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我也不为难你,你拿五千块钱来,咱们这事就算摆平。”
“五千?”那男人一下惊得目瞪口呆,“这、这也太多了吧?”
“五千还多,那行,你可以不给,我现在就打电话叫人,只要人一来,你就等着蹲大狱吧。”抓起床头柜上的电话就要拨号。
“好,我给,我给还不行吗?”那人没奈何了,央求着,怏怏不快地打开行李箱内,“我手头没有那么多钱,你看三千块钱行不行……”由箱子的夹层拿出一沓钞票。
“三千就三千。”阮小花见钱眼开,一把由他手中抓过,点也不点,直接装了起来,这才开始穿衣裳。
“******,老子行走江湖这么多年,没想到今天竟然被一个婊子给耍了,真他妈晦气。”阮小花走后,那男人一副心有不甘的样子,愤愤地骂了起来,但钞票已经到人家口袋里面了,除了口头上发发牢骚还能怎样。
一次得逞,袁心仪的胆子便大了起来,加上她之前本身就从事这行当的,可以说是轻车熟路,饭店这个地方隐蔽,正好成了架构她从事****活动的平台,而且她身份特殊,能欺就欺能诈就诈,一般人出门在外都选择息事宁人,花几个钱是小事,保护自己名节不受损害才是大事。
酒店本是一个鱼龙混杂的地方,包房开房是常有之事,陪吃陪喝陪聊陪舞陪洗更是家常便饭,于是另一类的服务业“小姐”便滋生出了,虽然不被社会认可,但却被社会默认。如今南华已是四星级的大酒店,或多或少也提供着此类的服务,但基本上都是暗地操作,有道是周瑜打黄盖,一家愿打一家愿挨,只要不出事大家都会睁只眼闭只眼。
但阮小花似乎有些太明目张胆了,从开始时的偷偷摸摸竟然发展到公然对前来消费的客人进行挑逗,而且语言动作极其下作。
或许,正是她这种放荡的行为引来大家对她的不满,但都知道她与副总有着亲密的关系,故而怒不敢言,没人敢予以汇报。或许,也正是因为这层关系,阮小花越发放纵。
纵然无人汇报,但袁心仪多多少少也听到一些怨言,她找来阮小花,让她注意一些形象。表面上她点头连连称是,可行动上却依旧我行我素,似乎还有着一种变本加励的趋势。
树大招风,多行不义必自毙。这一晚,由于资料汇整,袁心仪忙到十点钟才将事情处理完毕,然而,正当她准备下班回家时,两辆警车突然嘎然而至。
“几位警官,请问有何见教?”她问。
“你是谁?”其中一位警官问。
“哦,她是我们这座酒店的副总经理。”旁边一位服务生插嘴。
“我们接到群众举报,说你们这儿有人从事********嫖娼活动。”来人说着亮出搜查证,直冲楼上。
什么?********嫖娼?袁心仪不由打了个冷战。
“走,快走。”她还没回过神来,警察押着两男一女走了下来,男的不认识,女的是阮小花。
“小花,你——”她气由心生,直往上涌。
阮小花低着头,一声不吭。
“你这个杀千刀的,我知道你出来就没好事。”人群中忽然冲出一个女人,揪着其中一个男人头发,又捶又打又骂。
“住手!不得胡闹。”一位警察上来制止。
那女人一吓,退到一旁。
警察押解着三个人走向警车。
“你个狐狸精、臭婊子,就知道害人,今天我非要打死你不可……”就在三人被押往警车上时,那女人又冲了出来,这次她奔的不是刚才那个男人,而是阮小花。
“你干什么?”警察对着她又是一声吆喝,“这儿是你胡闹的地方吗?闪一边去,不然连你一块儿抓。”
那女人又一吓,闭口不语了,乖乖地让到一边。
怎么会这样?袁心仪万万没想到她竟然会恶习不改,重操旧业。
阮小花自己出事不谈,还累及酒店名声也受损,一些喜欢溜须拍马的人忙将这一讯息添油加醋地汇报给董事长。酒店竟会出这种事,陆长风风风火赶到酒店,对着袁心仪就是一顿训斥。其实,袁心仪也是一个受害者,但事因己起,阮小花是自己所介绍的,如今出了事,没有直接责任也有间接责任,故而面对董事长的训斥一言不发。
陆长风的火消的差不多了,面对低头不语的袁心仪,似乎觉得自己有些过分了,于是离开座位,来到她的身旁,尽量将语气放缓和,说。
“对不起,刚才我的话有些重了,但作为酒店的一位高层主管,你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员工犯错有着两个原因,其一是我们管理不到位,才使这种事情在我们酒店发生;其二是利欲诱惑,当今社会,一些人为了金钱不顾廉耻,出卖自己的灵魂与肉体,而酒店这个场所正好成了他们的交易平台,因此,在以后的工作中我们一定要对这两个因素加以管控与严查,以防此类的事件再次发生。”
“董事长,这是我工作上的失误,我愿意接受您的任何惩罚,即使您免去我的职务我也毫无怨言。”
“不要这么紧张。”陆长呵呵两声笑,“我这个人是赏罚分明的,该赏的我会赏,该罚的我一定会罚,这次你虽然有责任,但错不在你。别看我一大把年纪了,但谁是谁非我这心里还是清楚的,尤其是工作上,我这心里每个人都会有一本账。”
“董事长,您就别宽慰我了,我的错就是我的错。”袁心仪可不是那种推卸责任的人,“至于这件事,您放心,我一定会查个水落石出,决不允许有第二次发生的。”
“好。”陆长风欣赏的就是她这种勇于承担责任的性格,“有你这句话,我什么都放心。”
四十八小时候后,在交了五千元的罚款之后,阮小花由派出所放了出来。
酒店去不成了,“家”也不能回了,因为袁淑仪直接将她堵在了门外,理由很简单,因为她不想与这种不要脸的人住在一起。
没办法,她只得又去找袁心仪,袁心仪心比较软,约了她在一个小公园见面。
见面后,阮小花又一副可怜兮兮、哭哭啼啼的模样,一个劲地责备自己。
没奈何,她只得带着她来到袁淑仪那里,自己已经结婚,而家也就那么大,根本没有办法安排她。
碍着大姐的情面,袁淑仪极不情愿地打开了门,但看都不看阮小花一眼,堵着气钻进房间里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