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小姐,到了。”
“好的谢谢了小梁。”令狐恋雪有礼貌地道谢,“到时候我打电话过来你再接我们吧。”
我打开车门,抬头看了一下店铺的招牌,那木板细雕着“世家”二字,当初来的时候是被这招牌吸引,字间生花,出神入化的刀工,乍一看还以为卖古董的,但是里面却是卖乐器的,老板是个满脸胡渣的大叔,乐器貌似是他旅游从世界各地带来,我这小提琴是从他手上订做的,虽不知道他身世,但他那手艺却非同一般。
“叮铃铃——”
这风铃还在啊……“老板!”我吆喝了一声,走进屋内,地板上的木板被我踩得吱吱作响,“这地也该换换了吧……”
“唷!这不是小狐狸吗?!”一声粗犷的男中音提着腔嗓。
“大叔,你帮我看看这小提琴的弦,顺便调一下音。”我站在原地把小提琴递给大叔。
“你就不能走过来一点吗?”大叔微微一笑,接过我的小提琴。
“我也想,但是我要是抬脚,右边的木板会……”
“咔!”话音刚落,我右脚踩着的木板一下子就裂开,我整只右脚都踩了进去。
“裂开……”我看了看我的右脚,完全踩了进去,慢慢地把右脚抬了出来。
大叔捧着小提琴一脸淡定地看着我拔脚,“小狐狸,你每次过来都拆东西,你家究竟是不是拆迁办的?”
“我也很想知道为什么我每次过来,你的地板都要破……”这……可能就是天意吧……
大叔叹了口气摇了摇头,坐在角落把小提琴架在架子上,开始拆线。
全部线都拆了啊,看来要一段时间了,门口虽小,但是里面装修很是漂亮,还很宽敞,我看见靠门边落地窗的位置,有一台钢琴,它没有那股现代感,琴脚做得很美,有一股复古,历史悠久的味道,我走前去摸了摸那架琴。“有眼光啊小狐狸!”
我转头看向大叔,“这架很好吗?”
“算是半个镇店之宝吧,我花大手笔从法国运回来,当时看这琴架,一看就看上了。”
“哥哥你会弹钢琴吗?”令狐恋雪站在我的旁边询问。
钢琴啊……“我钢琴不怎么会,我只会一首。”
“我知道你会哪首哈哈哈哈哈!!”大叔嘲讽般地大笑。
我也笑了笑,我打开琴键的盖子,坐在凳子上,摸索了一番,一个键一个键地弹着,抬头朝恋雪笑了笑,恋雪像是害羞了瞪大眼睛看我,脸蛋却有一丝微红,“坐过来吧。”我挪了大半个位置,拍了拍凳面,恋雪乖乖地坐在我的身边,闭上眼睛正要享受我的演奏。
对不起了,你哥我……
只会弹……
小星星!
哈哈哈哈哈我叹了一口气,既然你都想那么认真地听了,那哥哥我就勉为其难地弹奏一首《小星星》给你听吧!“洗耳恭听”吧!
我非常认真地按下一个白色的琴键,琴键发出“ Do”的声音,这个是不是太过低沉了啊……
“噗!”大叔老远地就笑出了声音。
我也憋着笑回头看了大叔一眼,“大叔,是不是这个音调?”实在是太好笑了,我回头看了一眼大叔,大叔笑得牙床都出来了,他用微弱的口型说着,太低了,再高一个调子。
拉伸了一下双肩,看了看恋雪,恋雪又再把眼睛闭上,认真地听哥哥用尽全心弹的小星星!
“哥哥,这不是小星星吗?”恋雪缓缓睁开眼睛。
“对啊。”我微笑着回应。
“小狐狸你可以选择唱出来,大叔我支持你。”大叔坐得老远地呼喊着,还给我竖起了一个大拇指。
其实说真的,我已经笑开了,因为我唱歌真特么的五音不全,“哈哈哈哈哈你确定??”我伸手指着大叔,大叔就给我竖起来大拇指。
“恋雪没听过仪飞哥哥唱歌,就唱这么一次。”令狐恋雪摇了摇我的肩膀。
“哈哈哈哈哈你确定??”我自己都听不下去了,“我告诉你,不是我开玩笑,我唱歌,已经好听到,我唱第一句别人都不想我唱第二句。”我一脸严肃地鼓掌,大叔已经在远远地角落笑到不能自已。
“真的吗?”恋雪貌似毫不知情地看着我们两个笑疯了一般,只是眨了眨她自己的眼睛,棕色的瞳孔不安地转动着。
“就钢琴伴奏唱《小星星》怎么样?”我摆正了姿势,转过头去看了看令狐恋雪。
“你唱个小星星都要伴奏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大叔停下他那拉琴弦的手,瘫在沙发上面大笑。
我感觉的嘴角也在抽搐,不过我不管了,“难得有那么大一架钢琴,还那么漂亮,当然要多利用利用。”这个不怪我,我真的只会弹小星星,我已经尽力了。我对不起你,钢琴。
“我倒是看看小狐狸你的唱功有没有进步。”大叔站起来,手上握着一小卷琴弦,站在钢琴旁边,依靠着。
“好!”我坚定地点头,看着令狐恋雪说,“认真听好了。”恋雪朝我点了点头。
给我的歌声铺垫一下,加一个抒情一点的前奏。“哟,还弹一个小前奏呢,不错不错。”大叔笑了笑。
好就是现在。
“一闪一闪亮晶晶!”
“你可以闭嘴了。”大叔喊了一声。
“满天都是小星星。”我朝恋雪笑了笑,恋雪的表情已经僵硬了,笑容都抽搐在脸上,惊愕地看着我。
下一句是什么来着,我忘记了,“小星星!小星星~!小星星!呀!!”我被大叔丢过来的琴弦暴击头部,演唱也就终止了。
“你这魔音以后还是不要唱歌了,真他妈难听,我还是修琴算了。”大叔转身回去修琴那边的位置,“你还能把小星星唱出另外一个调子,我也是服了。”
“什么鬼,我已经进步了,这次我只不过是忘记了歌词,你要多给我鼓励。”我站起来对着大叔喊着。
“那好。”大叔停止了脚步,抛了抛他手上那一卷琴弦,“你清唱一首。”大叔见我思考着,“张口就来。”
“一闪一闪亮晶晶,亮晶晶~亮晶晶~!满天都是小星星!!”
大叔把他手上的琴弦用力丢过来,我猛地躲开,幸好我敏捷度高,“小狐狸,你平常没事干的时候,就不要唱歌了。”
“哥哥,你真的是这样唱歌吗?”恋雪拉了拉我的衣角。
我低下头去看了看恋雪,“对啊,这已经是我的全部了。”
“不,这不是你的全部。”大叔摇了摇头,转过身走去,“你要是全部都能帮我把店里的害虫给杀死了,我就节约了杀虫剂。”
“哥哥我的歌声用四个字形容就是‘魔音贯耳’,这个我真的不开玩笑。”我感觉我要是再厉害点都能杀人了,幸好我没那么可怕……“大叔,快修琴。”
“你不要拿你的魔音来镇压我,我倒是能快点。”
手机好像抖了一下,我掏出手机看了一下信息界面,“狍子乘以狐狸??”谁那么历害,起了这么逆天的名字?“明天就是要参加合奏选拔了?!”我吃惊地看着手机里面的信息,一条条划过,还点开了学校官网的链接看了看。
“没关系,大叔的手艺很好的。”恋雪一蹦一跳地在店里晃荡。
“是啊…”大叔没有抬头回应,双手认真地拉着最后一条琴弦。
“大叔琴弓也换一下吧。”我抬头看着挂在墙上的尤克里里。
“好好好,只要有钱赚,你想换什么换什么。”
我看见令狐恋雪盯着一把吉他,目不转睛地,我走在她的身边,“喜欢吗?”我看了看那把吉他,木制,纹理都特别规整,我伸手从架子上拿下来。
“哥哥,你会弹吉他?”恋雪回过神来,看着我背上吉他。
“放心放心,这次不是小星星,我吉他会弹别的。”我轻轻拨弄了琴弦,音色非常清脆利落,这是一把好吉他吧,但是我并不会怎么辨别。看着左手轻轻按着琴弦,看见吉他架子下面有一个拨片,弯下腰捡起来。
“这不是那首《情非得已》吗?”
“对啊。”我回应了一声,就立刻弹错了。恋雪伸手把我背着的吉他拿了下来。
“哥哥你还是认真地拉小提琴好了,不要搞一些有得没得。”恋雪小心翼翼地把吉他放回原来的吉他架子上。
“好了好了。”大叔站起来,把琴架在右边肩膀上,左手提起琴弓,拉了几下,停下来,伸手去调小提琴上的微调器。
“我来我来。”我伸手拿回琴,轻轻放在右边的肩膀上面,左手接过琴弓,拉了几个小调,大叔举起手叫停,又在琴上调了调。毕竟这是订做的小提琴,左撇子专用琴,大叔是右撇子,现在是他来听音色来给我调,我负责拉琴。
“应该差不多了。你拉一首简单点的《云雀》试试。”大叔坐回沙发上面。令狐恋雪见状,也乖乖靠在沙发上面。
我深沉地叹了一口气,伸手拍了拍自己的脸部,怕几年没碰琴,虽说谱子都已经记住在了心里面,但是,这突然拉起琴,还是有那么一丝紧张。我把琴轻轻放在自己的右边肩膀上,试着拉一会前奏,右边耳朵清晰听见了婉转的琴声,清澈,动听,没有一丝丝杂质,我笑了笑,看着大叔。
大叔鼓了鼓掌,“看来没有问题了,你试试拉一首。”
“好。”
我把琴弓轻轻放在琴弦上面,站直了腰板,双脚微微张开,闭上了眼睛。
我知道,我还记得这曲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