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斗从来不是小孩子打架,你打我一拳,我还你一脚,也不是卡牌游戏里的比拼属性值,战斗不仅仅比拼力量、速度、反应、技巧等等,有时候微风吹气的一片烟尘甚至都能决定战局的走向。
以一敌二远并没有想象中那么简单,战斗不是游戏,能靠着攻高血厚抗伤害以一敌二。
烈鹰力量上并不输与自己,生死之间搏杀出来的凶悍就仿佛是一匹饿狼,甚至敢顶着掉脑袋的举动冲到时轩面前。
即便受伤依旧寻找机会复仇的竹竿男就像一条丛林中的毒蛇,只需要一击就能将时轩拖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战斗之中讯息万变,不仅要正面抗住烈鹰的攻势,更要提防背后偷袭的竹竿男,而且周围的佣兵也是一群鬣狗,闻到血腥味就会往上扑的野兽。
在烈鹰以及竹竿男的攻势之下险象环生已经是时轩的极限,继续拖下去只会将自己永远留下,反正这座城池又不止这个城门,没必要在一棵树上吊死。
要不是烈鹰突然偷袭,让自己陷入被动,而且高强度的战斗让气海中的灵力沸腾,想要借助这次战斗一举突破五阶武者,时轩绝对不会酣战。
布布打了个呵欠,只要时轩动动眼珠子,布布都知道他在想什么,而且在他看来,这场战斗完全没有必要,现在已经将暴露在佣兵的视野之中,麻烦只会越来越多,处理麻烦会浪费大量的时间。
“MMP,那个王八蛋推我?”
(* ̄m ̄)
(???′Д`?)?彡┻━┻
“滚开!别靠过来趁机摸老娘屁股!”
……
就在时轩缓缓后退试图脱离战场时,围观的人群像是冷水落入翻滚的油锅,顿时热油四溅,好不热闹。
踏踏~~
马蹄践踏的声音如低沉的闷雷传来,一下又一下敲击在众人心里,被缰绳牢牢栓住的高头大马不安地提起马蹄踩踏地面,湿热的鼻头不断呼出白气。
人群外围都是些实力弱小的普通人,只能在外围听听别人的议论,满足满足自己的好奇心。
冷汗顺着油腻的胖脸滑下,原本暗黄色的圆脸渐渐煞白,嘴唇哆嗦之下伸出手臂想要抓住身边的儿子,近在咫尺的亲人足足抓了三次才抓牢。
“快跑!罗家!是罗家的马车!”
中年胖子身边一个瘸腿的老头嘴唇哆嗦喊出他内心的话,随后便拉着自己的瘦马一拐一拐朝路边走去,这条所谓的路与其它地方并没有太多不同,不过是长期踩踏之下比其它地方稍微结实一点而已。
瘸腿老头脱口而出的话提醒了中年胖子,同时也提醒了在场围观的所有人。
是啊!现在不是恐惧的时候,赶紧避开才是王道,否则就只能成为马蹄下的亡魂,上一个挡在罗家马车前的家伙还尸骨未寒呢!。
原本静下来的人群瞬间炸锅,里圈看热闹的佣兵一脸懵逼地看着如潮水般向两边涌开的人群,片刻后倒吸一口凉气,如同见到猫的老鼠,飞快让出一条直达城门的通道。
烈鹰一愣望向人群涌开而出现的通道,一辆马车夹带着满天黄沙而来,看着这条仿佛从鸡蛋中一刀切过的通道,烈鹰脸色发黑,当看清楚烟尘中越发靠近的红色旗帜,不再迟疑,大步离开,这个战场恰然是马车的必经之路,继续留在这里只能等死。
砰!
一个肢体不正常扭曲的老人落在时轩不远处,流出的鲜血渗透黄沙,胸前血肉模糊,仿佛被高速行驶的汽车撞飞,挣扎几下后彻底失去生命,从时轩这个角度,甚至能看到老人眼中的恐惧与无助。
时轩一咬牙,提着匕首般的武士刀离开原地,虽然时轩有信心不会像老人那样死于非命,但必然会惹出大麻烦,这群天不怕地不怕的佣兵此刻就像是见了猫的耗子一样。
“噗!”
时轩刚离开不到十米便听到一声惨叫,回头一看,映入眼球的是两头大马,漆黑的鬃毛随风飘扬,头顶上的棕色独角寒光闪闪,一缕缕淡青色灵气从响鼻中窜出,状若游龙,竹竿男蜷缩在地上,双手紧紧捂住腹部,鲜血渗出,面目狰狞。
看到这两头独角黑马的瞬间,时轩瞳孔紧缩,这是两头灵兽,实力甚至不比自己斩杀的风虎差,若是只有两头灵兽,即便实力不弱,也没办法让时轩心神震动,但这两头灵兽仅仅用作拉车,这意义可就大不相同了,难怪敢在城门口肆无忌惮杀人,单是这两匹灵兽便逼格十足。
时轩听到的惨叫是从竹竿男口中发出,这家伙被时轩重点照顾,大腿脚筋险些被斩断,自然没办法像以前一样灵敏,但即便小腿受伤,以两者之间的距离,也不至于避不开,难怪这群鬣狗会这么恐惧。
时轩目光闪烁,脚步却不停,虽然已经离开马车的必经之路,但竹竿男的下场告诉时轩,这些家伙可不是什么能讲道理的人。
时轩心里担心的事情最终还是来了,马蹄践踏的响声越发接近,这敲击在心头的声音让时轩目光阴沉,两者素未谋面,而且也没有做出什么得罪人的事情,也作出了退让,但……
啪!
尖锐的破风声在耳边响起,时轩目光一凝,奔跑过程中侧身躲避,一道黑色鞭影擦肩而过,击打在时轩前方的地面上,长鞭在地面上砸出一个碗口大的凹槽,清脆的响声传入耳中。
时轩看着这一节带有金属倒钩的长鞭,面沉如水,眉头紧皱,指节捏得发白,深吸一口气后抬起断刀。
在时轩阴沉的目光中,刚砸出一个碗口凹槽的长鞭如同一条噬人的毒蛇,朝着时轩面门击来,灵敏而且阴毒。
噗呲!
看着近在咫尺的长鞭,时轩抬起断刀试图挡下攻击,但长刀对这种难以受力的诡异兵器终究有点勉强,即便挡下,但惯性作用下的长鞭拐了个大弯后击打在时轩背部,倒钩刺入血肉,鲜血湿透衣衫,血肉模糊。
“哼!”
后槽牙紧咬,一把将长鞭握在手上,鲜血顺着手臂滴落,黑色灵力包裹的断刀一闪而过,时轩将手上的黑色长鞭扔在地上,随后转过身死死盯着停在不远处的马车。
在那马车之上,一杆红色旗帜猎猎作响,旗帜中央的罗字如同渗人的修罗,随风飘荡之间露出狰狞獠牙。
车厢前坐着两人,一人手握长鞭,尖嘴猴腮,面若寒霜,刚才就是这群家伙出手将竹竿男击飞,而后驾驶马车绕了一个大圈后对时轩出手。
另一人面色蜡黄,一头漆黑长发随意披肩,看样子年龄并不大,顶多只有二十一二岁,上半身依靠在车厢上,一条腿半吊在空中随意飘荡。
在这个人均身高朝一米九的世界中,不到一米七的他就像是混入狼群的哈奇士,抱着一根近两米长的棕色长棍,长棍朴素无比,就像是某种树木削成,男子双目紧闭,仿佛外界没有任何能引起他兴趣的东西。
“小子!看到罗家马车还不躲开,想找死吗?”
持鞭的车夫张开嘴巴,露出一口黄黑色烂牙,周身升腾起黄色灵力,对着时轩冷冷质问。
“七阶武者吗?”
时轩眉头紧皱,脸色越发冰冷,这车夫带给自己的威胁远超烈鹰。
时轩并不想说话,也没什么好说的,自己已经避开马车,但对方显然没有领情,现在还想要倒打一耙,即便这条路是你罗家开的,也不能如此霸道!
躲到人群中的烈鹰撇了一眼在地上痛苦蜷缩的竹竿男,双手死死握在一起,眼神冰冷,但看到马车停在时轩面前,一愣之后露出冷笑,拳头微微松开,显然松了一口气。
“呵呵,真是不幸啊!”
这个世界就是这样,强者并非拥有一切,但弱者永远没办法挑战强者的权威,弱肉强食早已根植于血脉之中,弱者并没有太多生存的土壤。
商队车尾的老头枯瘦的手指轻轻敲在烟枪上,眉毛几乎拧在一起,片刻后嘴角翘起。
“罗家,还真是霸道啊!”
车夫一手握住刀鞘,手指轻轻磨挲着刀柄,片刻后抬头看着随意坐在马车上的那一道身影。
“是啊!”
就在周围人群窃窃私语,认为挑衅罗家的时轩必死无疑之时,马车上的卷帘被一只洁白修长的小手掀开,冰蓝色长发如宝石般耀眼,一名面带薄纱的女子扫视周围,视线在商会老人身上一顿,随后冷冷注视着城头。
即便面容被薄纱遮掩,但时轩依旧在这一双冰晶般的眸子中感受到了这女子的冷漠,这不是高冷,而是视人命如草芥的冷漠。
“谁让你停下来的?回去之后自己去戒律堂领罚!”
片刻后女子将卷帘放下,清脆的声音从车厢中传出,如同寒冬腊月中刮起的冷风。
闻言,持鞭车夫顿时低眉顺首认错,抬手抹去额头的冷汗后看了一眼时轩,双眼冰冷得就像看待一个死人,大手一挥,黑鞭击打在独角马身上,独角马发出一声嘶鸣后拉动车厢朝城门飞奔。
面色蜡黄的青年由始至终都没有睁开双眼,无论是身材婀娜的女子掀开卷帘,还是能将人打得皮开肉绽的长鞭击打在独角马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