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君殿下。”原本在侧位上坐着的一位身着俞国朝服的男子站身揖礼,“敢问千秋陛下何时能到?”
傅闫安淡淡地扫了他一眼,不想理人,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福娃娃没办法,只能自己糊弄过去,“陛下国事繁忙,我已经派人去请了,诸位请稍等片刻。”
“等什么?”辛宁从门外走进来,就看见原本规规矩矩坐在椅子上的男子眼睛一亮。
“陛下。”
辛宁奇怪的瞅了几眼傅闫安,怎么觉得这货有点不对劲呢。
“见过千秋陛下。”俞国来使向辛宁鞠身行礼。
不是自己国家的君主,一般人都不会行下跪礼。
“来找月澜清的是吗?”辛宁掏出一封信,“喏,自己看看。”
俞国使臣迟疑的接过信封。
那信封上面还有点点血迹,可以看出被人大力捏过,信封上还有些皱褶。
里面的字有些凌乱,不过看的出来,是他们太子殿下的字迹,而且可能是情况危急,信上的内容写到一半中断了。
“陛下宽厚,只是在下如何相信,这信上内容是真的呢?”
辛宁拂开傅闫安拉着她的手,自顾自坐到主位上,抓了一把瓜子嗑,“哦,不信算了。”
“……”使臣噎了一下,这种情况下难道不应该是极力辩解吗?
为什么就算了,你就不能解释一下吗?
“来人!”辛宁冲着外面喊了一声,“把太子殿下抬进来!”
这下不止是使臣瞪眼看着她了,连福娃娃都惊恐的望着她。
实际上福娃娃,啊呸,是福城主,此时此刻心底是崩溃的。
她家陛下到底干了什么啊,都把人整趴下了,还要抬进来。
从一开始就不大对劲的傅闫安听到这句话后,捏了捏辛宁垂在一旁的手。
辛宁扭头看了他一眼,两人对视片刻。
他很少这么跟她表达亲近。
傅闫安脸色看起来不太好,有些苍白,但还是把她的手握着不放。
外面很快传来了一阵脚步声,一个白色的担架被抬了进来,而担架上面的人,正是月澜清。
“千秋陛下,这是怎么回事?”使臣过去查看了一下担架上太子的情况,压抑着怒火问道。
辛宁也不在意他们的态度,咂咂嘴,糖吃完了,“不知道啊。我遇到的时候他的情况还不是这样的,那时候他的身上好多血啊,跟一个血人似的,从燕国那边过来。”
使臣疑惑的看了看辛宁,“那这封信?”
“这封信啊。”辛宁喝了口茶水,清了清嗓子,准备开始忽悠。
“这封信是他当时问我要不要和他合作。还说什么我们俩联手肯定能打败齐国那个人。”
“流了那么多血,还没有昏迷吗?”
“你傻吧,他昏迷了我在哪儿遇见的他?到越国的路和俞国差十五八千里呢。”
“……”说的好像也对,能解释过去。
月澜清当时受伤肯定是要回俞国的,结果遭到追杀,跑到越国去边境的必经之路来了,当然,这个就没必要让他们知道了。
“然后呢。”使臣等了半天没有听到后续,疑惑的看向辛宁。
辛宁翻了个白眼,看他的眼神宛如看智障,“然后他跟我说了两句,合作什么的,给我一封信,就晕了。”
“老实说他是不是算计我呢?提前出现在我的必经之路,还提前写好了一封信,他未卜先知?”
使臣思索一番,他们太子的真实情况他们从来没有对任何人说过。
太子的画像也没有流落出去,应该说,除了亲近的几个大臣和俞国王室,没几个人知道俞国太子长什么样。
而世人,也不会去关心一个迟早要被废的傻太子长什么样。
太子也确实很关心燕国的一些情况,特别是燕国慕容卿丞相的,他们有一段时间还以为太子有断袖之癖呢。
而且他们太子精通奇门遁甲五行八卦,有时候的确有些未卜先知的高深莫测感。
所以这些东西,除非亲身经历,否则越国女帝不可能知道。
那么由此推断,这封信上的内容很可能是真的。
齐国的太子是燕国的慕容丞相,齐国暗中一直在筹划掌控燕国,太子计划要和千秋女帝合作,打下齐燕两军。
至于其中夹杂的什么“盗取天机”,什么“命定”的,他们看不懂。
嗯,看不懂。
有时候知道的太多容易被灭口。
不过跟越国合作他们得到的好处也不大啊,难不成太子是想坐收渔翁之利?还是另有谋划?
“行了,没事儿把这具尸体抬回去,一直放在我这儿也很麻烦的!”
使臣瞪着挥手赶他们走的辛宁,说谁是尸体呢,他们家太子那还没死呢!
使臣面面相觑,不知道到底走不走,太子殿下是要和千秋合作的,如果他们立刻回去了,这结盟,还结不结?
按照这女帝的纨绔程度,他们是不想结盟的。
可是他们太子殿下的命令是不可能会出错,所以这盟……
“咳咳,千秋陛下对我们殿下的照顾,在下感激不尽,只是这结盟之事,不知陛下是如何想的?”既然把书信拿了出来,那对结盟之事,应该也是同意的。
辛宁闻言瞥了那个使臣一眼,这货是适应能力不错啊。
从刚才的谈话中推断出她不喜欢拐弯抹角,及时调整好自己,迎合她的喜好。
啥时候看能不能把他挖过来。
【……】替使臣默哀三分钟。
“结盟的事,能成就成,不能成拉倒。”
使臣嘴角抽了抽,“那……不知陛下可否让我等暂留几日,见识一下贵国的国力,毕竟这结盟之事,马虎不得。”
辛宁停下敲击着桌子的手,眉梢盛着笑意,看着他。
使臣被她看的冷汗直冒,连忙低下头,不和她对视。
良久听到女子清澈的一声,“可以啊。”
“来人,给俞国使臣安排房间。”
……
“陛下对月澜清做了什么?”目送使臣远离,木着脸,盯着女子。
“没做什么啊,就是弄晕了而已,放心,死不了。”辛宁满脸的莫名其妙。
不知道他突然关注月澜清干什么。
“这样啊。”傅闫安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那陛下给的那封信里,写了什么?”
辛宁,“……”
她要是说了,他后面还得有一堆问题,多说多错。
“不能说吗?”傅闫安垂下眸子,声音依旧温和,但是内容就不那么让人愉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