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骏连连摆手,说道:“楚将军严重了,此次父王让我来,就是让我不要声张,来看看边境的实情。”
楚天誉一听高骏是来边境微服私访,而且还是奉了祁王之命,心中闪过一丝不安,这是祁王对他不放心?
高骏似乎也觉察到了楚天誉脸色有变,忙说道:“我在边境转了转,各处关口要道皆防御严密,规整有序,楚将军果然治军有方,我一定如实上告父王。”
楚天誉听了此话之后,心情稍稍放缓,对于边境的防务,他还是有信心的。如果祁王只是暗查边境的状况,楚天誉倒是一点也不怕。
在外手握重兵的大将,最害怕的就是朝中有人使坏诬陷,尽管得到了高骏的赞许,楚天誉仍旧小心翼翼。
梁诀这时才接受高骏是祁国的三皇子,“原来你是祁国皇子,难怪了。”
云小荷也满脸惊讶,尽管她不是祁国人,但能遇到别国皇子,也是非常难得了。
“梁兄,我不是有意要欺骗,只是在外不便透露身份,还请梁兄不要介意,在下高仁骏。”
梁诀一愣,“原来你叫高仁骏,不叫高骏。”
楚天誉一听梁诀和云小荷还不知道高骏的身份,便问道:“不知这两位是……”
高仁骏笑道:“这两位是我的朋友,梁兄还救过我一命。”
楚天誉一听高仁骏有过性命之忧,忙问道:“殿下遭遇了危险?”
高仁骏道:“在城外的黑寨,被鱼龙帮所困。阿申被鱼龙帮帮主所伤,幸亏梁兄出手,才得以脱困。”
楚天誉听后捶拳怒道:“鱼龙帮?这个丁大仇!我立刻下令,荡平鱼龙帮。”
看样子,楚天誉对北境的江湖之事还是知晓一些。
高仁骏摇了摇手,又看了看梁诀,说道:“鱼龙帮帮主已被梁兄所杀,帮众也作鸟兽散,鱼龙帮也差不多完了,楚将军就不劳神了。”
楚天誉转而打量了梁诀一番,没想到这个年轻人竟能杀了丁大仇,说道:“这为小兄弟年纪轻轻竟能打败丁大仇,看来修行界真是人才辈出啊,不知梁兄弟到那个境界了。”
虽然自己不是修行者,但镇北军中也不乏有修行之人,楚天誉对修行之事还是略知一二的。
梁诀哪知道修行的境界有什么,只得支支吾吾地说道:“刚刚入境,不值一谈。”
“梁兄弟真是谦虚,如果有机会,来我军中,和军中的修行者切磋切磋。”楚天誉笑着说道。
梁诀自然不敢也不想和镇北军中的修行者切磋,连连推辞。
“不知殿下接下来有何打算?”楚天誉又问道,这个才是他最关心的。
高仁骏说道:“要不是刚才被拦,我已经启程回钰京了。只是阿申受了重伤,还得在宜楼待上一阵子,还请楚将军帮忙照顾。”
楚天誉一听高仁骏要走了,忙说:“殿下要回京了,那我派人护送殿下,以免路上再出差池。”
高仁骏随即回绝了楚天誉,他说道:“这就不用了,我回钰京走官道,城外的驿站有人接应。”
听到高仁骏如此说,楚天誉也就不勉强了。
梁诀一听高仁骏要回京,心中一喜,这样就不用陪他去边境了。
没过多久,雀朵还有玉佩都已交还给了梁诀和云小荷。刚才的事情也弄清楚了,原来是梁诀在拿玉佩给卖雀朵的商贩时,被赵段侯的随从看到了,认出了这两块玉佩,这才去通知赵段侯。
正好赵段侯和王次在一起喝酒,知道了梁诀的行踪,为了报昨日之仇,才有了拦住梁诀检查搜身一事。
现在王次和赵段侯正躲在家里瑟瑟发抖。
在镇北将军府休整片刻之后,高仁骏便向楚天誉告辞。
临行之前,楚天誉叫人牵来四匹战马,让高仁骏一行四人在路上使用。这四匹皆是上等的军马,耐力速度都是一流,而且都被驯服得很好,堪称最好的坐骑。
离开将军府,一行人直奔城门,除了宜楼城。
“皇子殿下,既然你要回京,那我们就此别过了。”刚出城门,梁诀便对高仁骏说道。
高仁骏眉头一皱,说道:“梁兄不是说好了,要陪我去边境吗?”
梁诀听了一愣,不解地问道:“在将军府,你不是说已经去过边境了,要回钰京了吗?”
高仁骏听了大笑两声,说道:“刚才我是骗楚将军的,我若不这么说,他肯定会派人跟着我。边境我的确已经去过了,不过都是祁国境内的边境,我想去塞外转转。”
梁诀一听,原来如此,略微有些失望。
“你要去草原?”梁诀问道。
“梁兄是草原人,正好给我当向导,如何呀?”
梁诀只得点头应道:“既然答应了,当然没问题。”
云小荷一听是要去草原,低声窃喜,对梁诀说道:“我们又有马奶酒喝了。”
梁诀领着三人走自己来宜楼时的路,到达渭河边时,梁诀之前埋葬老者的葬坑痕迹还清晰可见。
从葬坑经过之时,梁诀转头凝视着葬坑,里面埋着改变了他一生的人。梁诀的手掌在胸口摩挲着,试着感受狮心的存在。
然而梁诀并没有感受到狮心,只有隐约地感受到一股气息在全身游走。
梁诀在渭河边上勒住战马,说道:“过了渭河就进入塞外草原了,虽然没什么凶险,但还是要小心。如果碰到迟余人,就尽量躲着走。”
在梁诀的引领下,四人骑马趟过了渭河,进入了草原。梁诀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两天前从这离开草原,现在又从这回到了草原。
来到岸上,高仁骏问道:“为何要躲着迟余人,他们还要抢劫不成?”
梁诀咧了咧嘴,脸上尽是对迟余人的厌恶,说道:“迟余人在草原上横行霸道,时常欺凌其他部族。但他们势大,其他部族惹不起,能躲就躲。现在我们四人在草原,势单力薄,还是小心为好。”
高仁骏听了若有所思,暗自道:“早听说迟余人在草原不断坐大,原来果真如此。长此以往,任由迟余人壮大下去,恐危害边境……”
梁诀听到了大概,便问道:“你担心迟余人骚扰祁国边境?”
高仁骏道:“不可不防啊。”
梁诀摇头笑了笑,说道:“迟余人欺负一下草原部落还行,但和祁国比,就相差太大,你也太高看迟余人了。”
高仁骏仍旧绷着脸,语重心长地说道:“几十年前,草原上的北狄人就南下犯境,深入祁国境内几百里,我隐约觉得现在的迟余人有当年北狄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