疾风吹劲草,马蹄踏云霄。
梁诀骑着马一路向南飞奔,从部落跑出来之后,他马不停蹄地狂奔了一天一夜。
他要去做两件父亲严厉禁止的事情:去中原和学习修行。
前方隐约能看见渭河,这是塞外和中原的分界线,过了渭河就进入了中原。
梁诀勒马放缓了速度,缓缓走向渭河。
现在正当旱季,河水尚浅,只有半人深,梁诀直接策马趟了过去。
到了对岸,梁诀回头望了望身后的草原,毕竟是第一次离开草原,心中有一丝不舍,但仍旧难掩兴奋之情。
他终于踏上了中原的土地,终于可以去追求修行的梦想了。
“唉,希望父亲不要怪我。”
就在梁诀准备继续向前时,他忽然瞥见渭河上有一块黑影漂浮而下,仔细一看,好像是个人。
梁诀勒马停下,确定了河中漂浮的是一个人。他犹豫了一下,心想这也耽误不了多少时间,遂决定去看看,也许那人还有救。
他下马来到河中,河水不深也不急,梁诀很容易地抓住了这人,提着衣服把他拖上了岸。
梁诀把人侧躺在地上,使劲在他背上拍了几下,那人胸口有了微弱的起伏。
还有呼吸,这人还没死。
这人头发虽然被水冲散了,但身穿的是中原服饰,应该是个中原人。
梁诀把这人脸上披散的头发拨开,是一名面容削瘦的老者,由于被河水泡了的缘故,面色惨白,微闭着眼睛,鼻翼微弱地在煽动。
“喂……喂……”
梁诀拍着老者的后背呼道。
几声之后,老者原本微闭的眼睛稍稍睁开了一些,透过睁开的眼皮缝隙,能看到他浑浊的眼球。
梁诀见老者虽然睁开了眼睛,但身体却非常虚弱,连开口说话的力气都没有。
“幸亏你遇上我了,不然你就要喂鱼咯。”
梁诀起身四下望了望,这里人烟罕至,也不是进入中原的必经之路,如果把老者留在这必死无疑。
“该怎么办呢?”梁诀有些犯难了,带着他或是离他而去好像都不合适。
正当梁诀左右为难之时,侧躺着的老者突然咳嗽了几声,嘴里喷出几口河水。
吐出喉咙管里的水之后,老者的气息通畅了许多,大口地喘着气,像是要吸尽这方圆所有的空气。
梁诀看着老者一点点的恢复,盼望着他能自己好起来,大家也好各走各路。
缓了缓之后,老者竟然自己用手撑着坐了起来,眼睛直盯着梁诀。
“遇上了我,算你走运。”老者用微弱的语气说道。
梁诀以为自己听错了,或者这人脑子被水给泡坏了,“你是不是说错了,是你遇上我,算你走运。”
老者咧嘴一笑,拉扯着他脸上的皱纹,说道:“你没听错,是你的运气。”
梁诀莞儿一笑,饶有兴致地问道:“那我何运之有?”
老者缓道:“本以为这次必将命丧于此,哪知碰到了你,其实也无所谓,反正都要死,无非也就是让我多活几个时辰而已……”
梁诀还是没听出自己哪里走运了,只听出了就算自己救了他,他还是活不了多久。
见梁诀一脸不削,老者继续说道:“我死不足惜,只是我身上的宝贝恐就此遗落在这荒原了。然而又恰巧遇上了你,你说是不是你走运?”
梁诀眉毛一挑,原来老者说的走运是这个,梁诀对宝贝什么的还真不感兴趣。他部落所在地盛产玉石,中原的商人都要从他们那求购上好的玉石,而梁诀自己就随身佩戴了一块用上等的羊脂白玉制作的玉佩。
这块玉佩放在中原,也称得上是稀世之品,所以梁诀对老者口中的宝贝也有些兴味索然。
“宝贝你还是自己留着吧,我救你也不为图什么,我还要赶路,恕不能久留了。”梁诀从包裹中拿出几条晒干的牛肉干给老者,就算死也要吃饱了再上路。
老者接过牛肉干,放在鼻子前闻了闻,道:“你也不问问这宝贝是什么?”
梁诀正准备跃上马背,听到老者极力推崇自己的宝贝,无奈地咬了咬后槽牙,说道:“那是什么了不起的宝贝呀?”
“一颗心。”老者铿锵地说道,说完连咳了几声。
梁诀听后觉得这老头挺有趣,摇头笑道:“你说的也没错,心对我们来说都是宝贝,这宝贝我也有。”
说完,梁诀跃上马背,扯出马鞭子,带着同情的眼神又看了看老者。
“告辞。”
老者见梁诀要走,伸手一挥,用力喊道:“等一下,这可不是普通的心。”
梁诀看着老者,越发地觉得他可怜。
老者缓缓地将手伸进衣衫,衣衫已经湿透了,黏黏地贴在他的皮肤上。
这时,梁诀看到老者脸上神情严肃,额头的青筋有些鼓胀,原本浑浊的眼珠开始蔓延着血丝。
片刻之后,老者身体一震,衣衫里的手慢慢地伸了出来,手掌带着些血迹。
梁诀仔细一看,老者的手中多了一个散发着红光的东西,把老者的手掌都映得红彤彤的,也不知道这东西是从他衣服里还是他身体里掏出来的。
虽然不知道这是什么,但可以肯定这不是一颗人心。
梁诀被老者手上的东西给惊住了,像是一块烧红的铁块,他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东西。
“这是……”梁诀也对这个宝贝有了兴趣。
老者这时更加虚弱了,他瘫坐在地上,垂着头,握着宝贝的手掌慢慢张开。
一颗通体透红的珠子泛着耀眼的红光,仿佛连太阳的光亮都要弱它三分。
“这是狮心。”老者低声说道。
“狮心?它有何用?”
“它能让你变得无比强大。”老者的声音更低了。
但梁诀却听得非常清楚,“它能让人变得强大?”
“过来,我让你试试。”老者向梁诀招手,让他过来。
梁诀怔了怔,看着老者手中的珠子,还是忍不住下了马,向老者走去。
“要怎么试?”梁诀望着这耀眼的珠子问道。
老者没有回话,而是猛得挥起拿珠子的手拍向梁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