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孤云诺犹自责个不已。
直至几天后,孤太太实在不能接受这里过简的医疗设备,不放心让儿子多待在这种地方,遂问了医生可以将孤云诺作转移便立即带着一双儿女回加国去的时,孤云诺才终于知道孤太太为什么一再不让他见月儿的原因!
震惊,气愤,痛心……乃于不能自己!
他当日那样辛苦,不顾一切的跟歹徒抵抗,而致险死,为的是什么?还不是怕月儿会担心,会让吓到!
但是现在……?
可恶……
“啊……”孤云诺又再一次被送进了急救室……
月儿没有就被送进了精神病院,是孤云诺的要求,也是孤瑞然夫妇所不忍的……
孤云诺甚至都不让孤瑞然夫妇为她延医……
“为什么?”
“或者,这样的结果对她才是好的?”孤云诺象是对自己,有象是对双亲道。
“你在说什么?”
“如果她是清醒着的,这叫她情何以堪?”
“呃……”
孤云诺终于出院。
他却不急着回家,而要孤瑞然送他到一家名首饰店,买了一对名贵但以简约为主的钻戒。
孤瑞然惊疑莫定的“云诺,你这是……?”
看着那对婚戒,孤云诺脸上一扫多日来的阴霾,展露一丝难得笑意的:“这是送给月儿重生,也是送给我重生的礼物!”
孤瑞然一时没解过儿子话中之意,但有不好再追问什么。
回到家里,孤云诺直接去找月儿。
看见她坐在孤瑞然夫妇为她特别装璜过,空间宽大,光线充足,铺着厚厚地毯的房间的地上,一手紧抱着一个软枕,一边在那儿摆弄着一些孤瑞然夫妇为她新购置的玩具。
那样子,直如一个孩童的般!
孤云诺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但咋见到她这个样子,双眼还是止不住溢上了泪光!
“月儿……”他轻声的。
月儿回转头看他,那眼神完全是陌生的。这又让孤云诺心头一痛!
因为一枪伤在脚上,现在还不能完全康复下来走动而就须坐在轮椅上的他,缓缓推动了轮椅走向已又回过头去的月儿。他抓起她的手:“月儿,我送你一件礼物,好不好?”说着,自口袋拿出一个绒盒,打开。
当他将其中一枚戒指就戴到月儿的手指上去时,紧跟其后进来的孤瑞然夫妇立即出声阻止:“云诺,不要……”
“你要干什么……你要三思啊……”
不理会父母的叫唤,孤云诺有为自己戴上了另一枚。
“我反对,云诺,你不可以!”孤太太张张口,才要说什么?却是孤瑞然先开了口的。
他的表情是严肃的:“这不是儿戏,这关乎你的一生!而且,以月儿现在的神智,你这样做根本是一厢情愿,乃于形同强迫!是不具备法律效应的……”
“婚礼会在一个月后进行,可以没有亲友的参与,但,我一定会把它弄得隆而重之,因为,我爱她,她就是我的生命……”
“我反对,文惠,这对月儿不公平,这叫成虚而入!是非君子之所为,更且,别人会怎么想?”孤瑞然转而向妻子说项,希望她加入游说孤云诺。
孤太太却不语。
她其实心里也有所犹豫的,顿了顿,却故意要跟丈夫唱反调的:“你就知道月儿是不会答应?或者在他们出走的这段时间里,他们两个已取得了默契也不一定了呢?你别忘了,这可是云诺要出走的只要目的,他可是非月儿莫属的。跟月儿分开了那么久,而月儿现在有是这么个状况的,他还不把握着怎的?”
孤瑞然只轻吁了一下:“太太,我问你,我们的女儿会是那种见异思迁,去而求其次的人吗?”
“绝不可能!我们的女儿纯洁得可比圣女!才不是那种随便,得过且过的人!”
“再问你,如果她已心系他人,心自然有一半已分给了别人,那她还会因为失去宝宝一下子受不住打击得变成了这副模样了?”
孤太太终于轻吁了一下:“你分析得对!其实我还有一样,我不想云诺有一天会发觉,他是为同情而娶的月儿!两情若不能相悦,那,还维系着的也就只有一份同情!这是可悲的,于月儿于他亦然!”
“可惜我们的儿子固执得唯我是听,他一旦决定下来的事情,是任谁也改动不得的!”
孤太太似若有所思:“或者我们再试着多给他些时间考虑考虑……”
孤太太所谓的……给时间他考虑考虑,竟是抄袭儿子的那一招……将月儿悄悄带走!
看着人去屋空,孤瑞然轻吁了一下……孤太太却再想不到的是,她这个做法却也是他才转念的呢!倒被妻子更快一步想到的行了他的前了!
而孤云诺竟然也没有恼怒,因能明了母亲的用心,便他也只是轻吁了一下,有些:“这有何必?”之意的。也没说什么,遂又立即注装准备再次踏上寻找月儿之旅!
却被孤瑞然阻止了住:“你难道还不明白你母亲的一片苦心?人是她带走的,你还有什么是放心不下的,便,你只须依着她的意思,好好冷静下来想想这该与不该的问题不是更好?她终是要回来的,那时,你再要怎样,谁有还会阻止你了?何况,你现在的双脚还没康复,要怎么去照顾月儿?”
“我等不了,我已等了太久,浪费太多时间!”
孤瑞然唯有叹气:“那也要等她们安定了下来才去找,不然,你要她们忙于要躲避你而镇日东奔西走,让彼此无休无止的处于你追我逐之中,疲于奔命的?”
孤云诺绷了脸没语,不过,还是暂时忍了下。
趁着这当儿,孤瑞然又跟儿子说起项:“我不是反对你跟月儿一起,既已认她作女儿,便换一个身份怎会就不接受之理?何况,换个什么人会比她更贴心的?但做人岂可自私?如果现在是你跟傅雨哲同时在这里作公平竞争,我一定会全面的给予你支持,更会鼓励你……你能明白我的用心吧?”
孤云诺什么也没有再说,安安静静的,有似乎是在思量着孤瑞然的话?
因父子两个都是性情有些木纳,不喜应酬媚人的。又,孤瑞然已向医院请辞没果,医院给了他一年的假。而孤云诺则是暂时还不想回去复职的。便父子两个现在有的是时间,却都不外出,镇日就只待在屋里,或各忙各的,偶尔才在一起,煮个茗,或下个棋。
这样子深居简出的日子父子两个居然也安然的待了两个多月之久。
一天,脚上的枪伤已康复得差不多的孤云诺说,他出去会会朋友,会待上两天才回来。
孤瑞然却也不奇怪儿子什么时间交了一个朋友可以亲厚到能为其留宿的?
却也是他急着要出门……说不担心是假,除非是一对已没有感情的夫妻,而这究竟也还是孤太太第一次独自出门的……带着个形同婴儿,诸事操劳的女儿独自出门!
但他不能让孤云诺知道,至少不能在没征得妻子同意之前让他知道。
且孤太太是连他也给瞒着走的,便他都不知道孤太太是否也乐意就见着他的呢!
而至于他是怎么就能找到孤太太母女的?
这便有赖那些侦探社了,还有,一直跟孤太太有联系的编辑社……
孤太太母女就在希蜡,那个有着‘诸神故乡’的神秘国度。因为他们以前有来过这里,月儿很喜欢,孤太太也很满意这里的宁静跟民风纯朴,便她们选择了这里。
孤瑞然从一家侦探社出来,手上多了一张纸,他叫了一辆计程车,将那纸张给那司机看了,那司机便直将他带到了一处,是一座带点洋化的希蜡式别墅。
就在他正要伸手按响那道门铃时,身后响起了一声轻轻的叹息“原来,她们就在这里!”
孤瑞然一惊的忙回转头,身后站着的赫然竟是孤云诺!
父子四目交投,震惊过后,孤瑞然忽然便好笑了起来……是叹笑儿子的精明,也是笑自己竟让儿子给算计了都犹不自知的!
骗他是去朋友家,原来竟是暗跟在他身后……他就说嘛,向来予人孤高自负,眼里除了妹妹再装不进别的的儿子,什么时候就跟人结交起了的?
父子两个正迟疑是要直接就推开那道原来只是虚掩着的门,还是礼貌的按动门铃等里面的人来开时,却听见里面有‘格格’的笑声响起,两人对视了一眼,立即意会到什么?有志一同的一下将那道门推开……
“月儿!呃……”
眼前的景象令这父子两个一下都愣了住,以为误进了另一时空……天堂?
白色的两层楼房,一个不算很大但整齐雅致的园子,如茵的草地,几丛不知名,但开得娇妍的白的、蓝的花卉点缀其中。一片果实累累,枝叶苍翠繁茂的葡萄架子,一棵高高大大,同样枝繁叶茂的大树下,吊垂着一只秋千架,此时被荡得高高的架子上坐着一个女孩,细腻可人的五官,长长的一头棕丝,正笑得灿烂的,直如神话中所描述的天使一般!
而站在秋千架下,为她推动架子的,是两个年青人,两个异常出色的年青男子!
一个一百九十多公分高的身型,精瘦健硕,穿着一件将领子开得很低的白色衬衣,束着将双腿抱裹得更加坚实修长的黑色皮裤。一头剪得很短的黑发,两道俨然泼墨的浓眉,黑眸如漆。
另一个比他稍矮一些,一头光洁泽亮的至肩金丝,一双玻璃蓝眸,五官如经雕塑出的般,冷俊逼人!一身宽松的白色休闲服让他看来有种飘忽莫定,随时有可能会就乘风而去之感的……
这样的景象,这么出色的人物,人间几得可见?不是只有神话中的天堂才会有的?
不过,却也容不得这风尘仆仆的父子两个多想别的,只看那让荡到半天高的人儿,两个人的一颗心早吓得快要一下跳出口腔来!
“住手,快住手!”孤云层诺惊叫着便直奔了去,伸手便要去抓住那秋千架上人儿的。
却被那长得有些象东方人的高个儿男子看也不看一眼的,一手格开。
“你们是什么人?”孤云诺愤怒的喝问道,心下却不免要吃惊……他虽不会家子,但也常作锻炼,体魄强健的。然而,这人看来不过轻轻的将他一挡,他便动弹他分毫不得?可见不是简单人物!
两人犹看也不看他一眼,那金发男子却缓缓抬起一手,便轻而易举将正荡下来的秋千架接了个正着!小心呵护的将架上人儿扶了下来。
东方男子一手轻放在她的肩上,将头低下去,尽量与她的视线相平的,脸带笑意:“宝贝,今天就玩到这里”说完,便仍也招呼不打一个,跟那金发男子旁若无人的施施然而去!
月儿还是认不得人,却也不畏人,一只软枕也仍是总不离手!
看到孤氏父子两个,孤太太只是微讶了一下,问他们是怎么找到来的?
孤瑞然如实以告。
孤太太遂转向儿子问:“你仍然坚持?”
“你分明知道我决定了的事情是不会改变的!”
孤太太轻吁了一下:“对!正是因为这样,我才要将月儿给带走……你既不让医治她,你娶了她,以后就得一直要在照料着一个永远也长不大的婴儿中渡过,我反对无非是替将来的你辛苦!”
“我已不是小孩”说完,孤云诺就要而去,却也就转了个身的,有想起什么?:“那两个人是谁?”
“那两个?哦,你问的是风跟雷?”
“风雷?中国名字?他们两个不象是中国人”孤瑞然也好奇起“对,他们的确不是,就是看来样子有些象东方人的雷也不是,而他们的名字也就这么一个字的,说是为纪念一个东方朋友起的”
“这两个人看来不简单”
“是不简单,你知道他们是做什么的?”
“做什么的?”
“一个是老千,一个是杀手……”
“什么?”父子两个都吃了一惊的瞪眼相视起。
孤太太的口气却是稀松平常:“别太惊讶,倒象没见过世面的,就正如他们自己说的,他们的职业也是因应社会的需求而生,都是人类自己想出来的,便要说可怕,谁不可怕?而且,他们是要讲究职业操守的,那也是他们的本钱之一,不然,他们凭什么能向雇主开上天价?”
孤瑞然想着这话也有理,遂只是略点了点头,没说什么。
“何况,我们母女两个是有什么好让人可图的?不过,最重要的是,难得的这两个人竟跟月儿特投缘!不但救了月儿的命,以后还时时的过来陪她玩,开始的时候,他们一要走,月儿还哭呢!”
“你说什么?救过月儿的命?月儿发生过什么了?”
见问,孤太太脸上顿露愧色:“那天我本来是怕月儿会闷着,带她上船去散散心的,我知道月儿很喜欢海……那知,我也不过转了个身的,不知怎么,她那枕头给弄到海里去了,她竟急的就只伸手去抓,结果把自己也掉到海里去了!当时那同一条船上的人也都只是吓了一跳的乱叫个一团,就是没有人肯下水去救她,当时我那个急的……就在这时,对面一条船上跳下来两个人,很快的就将月儿给救了起,还将她送进医院,那两个人就正是他们两个!”
尽管这两个人是救过月儿的,但不知为什么,孤云诺仍是没能就对两人放下戒心的,不为他们杀手的身份,是一种他自己也不能明白的疑虑……直觉的。
他还想进行些观察的,可惜那天之后,两人便再没出现过。
似乎在有心避开着这父子两个的?
孤云诺有旧事重提。有为免夜长梦多,他也不等回加国了,便决定就在当地一家教堂举行婚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