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过没几天,那位邻居太太的中国母亲到来探望她。她还特特的将母亲带了来看望孤太太。
那是一位七十多岁,头发已花白,身子骨却依然很硬朗壮健,而且相当慈祥健谈的一位老太太。
三个女人在客厅有说有笑的,相谈投契。
谈话中,孤太太更知道了,她的祖家就在跟他们隔了一道河毗邻而居的福建!
“自从先夫去世,我也很久没回去走动过了,直至前一年,一位故友去世,我才又回去了一趟……对了,我去的还是你们那边呢!我那故友是你们那边的人,那是个在台湾响噹噹的人物,我想太太您也认识的……对了,孤太太,你有常回去走动走动吗?”
孤太太有些不自在:“不,我六岁就随母亲跟着表舅到了法国,后来转转来了这里,但就很少回去过,而那里,也没什么亲人了……”
那老太太要在她女儿处多住上几天。而过两天正好是公众假期。老太太高兴,跟她女儿约上孤家一家去野餐。
孤太太盛情难却。
那位老太太一看见月儿,喜欢得不得了!更只直嚷嚷个不已,说:“怎么就得有这样精致人物儿的?”
那一顿,每个人都很尽兴,只就孤太太终日提了一颗心的,回来还要拿胃药吃。孤瑞然因便问了。
孤太太有些没好气:“你知道那老太太原是那里人?”
孤瑞然想了一下:“我听她好象说是福建人,呵!是跟我们毗邻而居的省份”
“哼!你也知道了,那你又想没想过,我有多但心那位老太太会跟月儿说起她的邻省台湾来?”
“呃……”孤瑞然明白妻子的意思,他想说她多虑了,顿了顿,还是只推了推眼镜罢住,什么也没再说。
月儿的生日,孤太太请了她一些要好的……当然也是已经过孤太太在暗中观察筛选过,确保不会将月儿带坏的那些同学回来为她庆生。
大家都送了她好多礼物。月儿很开心。
不过,最让她高兴的是,其中一份礼物是一部粉紫色名贵房车!
居说是全球仅有的限量版,有钱都不一定能买得来的!
月儿每年都会收到一份名贵的礼物。但都不外是一批名牌衣服,或名贵珠宝饰物。
就今年的最贵重并俱意义。
因为,月儿刚满十八岁,是可以自己开车的年龄了!
这也意味着,她是已被承认,她已长大。
还有什么是一个孩子终被承认他‘她’是已长大更让人开心的?
而这个承认的人还是自己的父母?
月儿拥抱父母,并说谢。
但奇怪的是,孤氏夫妇却笑的十分勉强。
并孤云诺也始终用以一双审视目光看着父母的?
当然,这些月儿都是没看得出来的。
孤云诺的怀疑不是没有因的。
漫不说,孤家还阔不到这份上。就说,谁不知道,孤瑞然夫妇视女如命?便试问,他们有怎会让她自己开车子,做这么危险的事情?
然,不是他们,那末,还会有谁?
孤家可没有这么阔气的亲友啊!
就有的一个吧,也已有很久不曾来往了……
过没两天,月儿便兴致勃勃的说要学开车子。
孤太太将她拥入怀里摩挲:“可是月儿,开车子是很危险的事情,如果你自己开车子,我们会很担心的,怎么办?就象现在,有哥哥进出的接送,妈咪可放一百个心……你不喜欢哥哥接送你?”
听母亲这样话,乖巧懂事的月儿有怎好再说什么的?
过几天,车库里一并连那车子也不见了。
“它太名贵,摆在车库久了,会生锈,会坏掉,所以我把它送到一个安全的地方保管起了……”这是孤太太给两子女的解释。
月儿是毫无机心的,便也没太在意。
接下来的一个假期。他们就补回之前计划好,却没去成的荷兰旅行。
他们到有‘花之都’之称的哈伦。
那儿,无论湖边街角,公园广场,到处开满各式花卉,缤纷灿烂,美不胜收……
有到荷兰最大的拍卖市场……‘阿斯米尔’并荷兰鲜花拍卖市场。那儿有各种各样的花卉。很多还是孤家的人见所未见,闻所未闻的呢!人山人海,好不热闹……
到‘桑斯安斯’看大片的风车。到‘考斯特’看世界驰名的钻石……
回到家里,月儿意犹未尽,穿着在荷兰买的纪念品……玫瑰木鞋,在家里‘嘚嘚嘚……’到处走着玩。一时有拥着孤太太笑说:“嘻!妈咪,我们下一年还去那里,好不好?”
孤太太笑道:“好、好、好!只要月儿喜欢,什么都好!只是,要这样的话,月儿可是要错过别些可能会更好的地方了哦?”
“啊!还有比荷兰更美的地方吗?我们以前看的都不比它美呢”
“不是有句话……见识见识?不见过怎么知道,是不是?月儿不想看看别的国家?”
“唔……好!我听妈咪的,嘻!”月儿觉得她母亲的话有理,遂笑着亲吻了她一下并答应。
开学了,月儿重有认真的投身于她的学业之中……
环境变了,但生活的方式没变。上班的依然上班,上学的照常上学。
这天,孤太太照常的和佣人到街上去购物。才回来,吩咐着佣人将物品摆好的。忽然,门铃响起。
孤太太去开门。
门外是一个看来不过三十多岁。一头波浪形长发,生得秀致婉约,成熟韵味的少妇。
她举止端庄,说话软言温语。咋见到孤太太,便立即激动的抓住她的手:“啊,文惠,文惠……”
但,相较于她的激动,孤太太的表现却是惊慌加意外:“呃,你,你怎么会来?怎么来的?事前都没有说!”
一边问着,有急急的往屋外四下张望起,象是怕被什么人见到的?才有忙的拉她进屋,立即的将门严密关紧……
看她这样,那少妇倒不急着解释什么了,反而安慰她:“你别急,别担心,我是在这附近留意了很多天,确定不会被发现才出现的……”
孤太太听她这说,才没再说什么,忙拉了她到厅上坐了。给她倒了杯茶。两人坐到一起。她才有忙问开的:“到底什么事情,倒值你这样特特的跑来这一趟?什么要紧事儿?”
少妇缓缓将杯子放到桌上,神情有些落漠伤感的:“发生了很多事……文惠,我真的是不知该怎么办了……”
孤太太听她这说,才顿然有些歉然的更靠近她些,并握起她的手:“对不起,婕璇,我是知道一些关于你们的事情的,我却只顾着我自己……老太爷的死,你们想必很吃了些苦吧?毕竟,傅家那么大一个家业,就只得罡风一个人支撑着……”
“不是的……不只是这些……你不知道……”少妇几次欲言有止,有似是不知该从何说起的?
孤太太拍了拍她的手,示意她别忙。想了一下:“我看这样,好不好?我们毕竟有好多年都没有好好的聚一聚了,我也有好多话想跟你说,不如,我们另安排个时间约在外面聊,好不好?”
那知,孤太太还没说完,那少妇立即拼命的摆起双手:“不行不行,不能这样……”
“为什么?”
少妇只是急,还捧起了头:“你不知道……我不想让你们惹上麻烦……唉,我,我这真是的,也许,我真就不该来这一趟……可是,我想不到别的法子……文惠,文惠,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孤太太看她这样,反而冷静了些。伸手过去搂住她,拍了拍她的肩膀,轻吁了一下的:“婕璇,好吧,我都知道了……既来之,则安之。想我们相识于微时,情同姐妹,却只为我自己的一己之私,这十多年来,我们都不曾好好的聚一聚,说说体己话儿了。好吧,要来的终是要来的,都这么多年了,难得你还这么的看重信任我……今天,就什么都不要顾了,就是月儿回来,我也把她介绍给你。你都还没有好好的看过她呢,你都不知道,我这个女儿可真的是上天赐给我最好的宝贝!可贴心着!你要见了她,也一定会喜欢个不得了的!”说起女儿,孤太太总是一脸自豪的。
“不!文惠,你不会知道的,你要知道我今天来这一趟的目的,你一定会骂我,会怪我的,可是,我真的是实在一点办法也没有了,对不起,对不起……可怜天下父母心,文惠,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怎么?明哲他是不是出了什么事了?”
“不,不是他,是……是雨哲……”
“什么?他?”孤太太皱眉,那口气明显的不想多谈这个人。
可是,那少妇却还是顾自的说了,带点儿迟疑不安的:“他,他发生了车祸……”
孤太太微怔了一下,随即,不以为然的:“象他这种人,会发生这样的意外一点都不足为奇,怎么,很严重吗?可有生命之危?”
“有……但不是他,是……他的未婚妻……跟他还没出生的孩子,他们……都死了……”
“呃,什么?”孤太太听这说,这才吃惊大了。
“对了,你大概没听说过他有未婚妻?是老爷生前安排的,她是日本一个大财团的独生女,雨哲并不喜欢……呃,是老爷硬找到了他,把他带了回来,他却是为了报复老爷,才跟老爷为他安排的这个女孩订婚……”
“我不明白”孤太太困惑。
少妇明白她的话,接道:“他故意答应婚事,却在订婚的大喜之日,把好好的一个婚礼给搞砸……还说自己已有妻室……”
她说得吞吐,似有所保留,显然是个不擅于道人是非长短的人。却也反而让人觉得事情似乎并没那么的简单?
“什么……那他真的是已结婚?也不奇怪,他都离家出走了这么多年,而他也好象都不小了,快三十了吧?再以他那样什么都做得出来的人,不早跟人鬼混,子女一大堆了才怪!但,那为什么他后来又跟那女的有了孩子?我怎么是越听越糊涂?”
少妇摇头,苦恼的:“我们也不清楚,晴子小姐只一口咬定孩子是他的,但两个人又都不解释这个中因由……”
“对方不是简单的人,他们硬说,是雨哲害死那晴子小姐的,还有,他未婚妻临死的时候还口口声声要她的家人为她报仇……”
“呃……”孤太太一时都不知要说什么好的,她毕竟不是那种会狠心落井下石的人。
“其实不是……不是雨哲害死她的,因为……车子是晴子小姐开的……因为……她又跟雨哲要求结婚,雨哲不答应。不知怎么,后来两个人一起外出,就发生车祸了!晴子小姐一直嚷着说是雨哲见死不救。雨哲却由始至终就是一句话都不肯说……”
“他还能有什么说?必定是理亏,却也还算他良心未泯!”
“不,我相信不是这样的,雨哲本性不坏,是大家对他的误解……”少妇急急的想要为他撇清些什么。
孤太太却拍了拍她,轻吁的:“好啦!婕璇,你就是太好说话,就只会为别人想,他哪儿是值你疼的?我看啊,就是因为你们太厚着他,都象亏欠着他的,才会让他变得那样的无法无天!难道不是?好好一个家不待,竟学起人离家出走,还一走就是十年,直叫你们都好找!哼,我还真怪替那位晴子小姐不幸!她的家人要为她报仇也是应该!他也该承担承担后果!”
“不是的,文惠,你不知道……”
“婕璇,你听我说,照你刚才那说的,我怕对方可能要连你们也不会放过的,有道,明哲保身。你只是后妈,而你这么多年为他操劳的也够了,你并不亏欠他什么,你要想想明哲,那才是个真叫人疼的!”
“不,文惠,我是欠他,我是欠他!而且,说什么呢?文惠,我们是一家人,祸福与共的一家人!我不但不能放,而且,文惠,我今天来也是为的他,我不怕让你骂,只要能帮得了他的,我也就顾不了那么多了……”
“呃,你真是疯魔了不是?有没有弄错?我可不是能人异士,大罗神仙,要为他趋吉避凶,消灾解难,你该找真庙去,来找我作什么?”孤太太没好气笑的。
少妇也笑了,却也只是一下,脸色立即有更较前凝重了的:“那场意外,他也受了重伤,是失血过多,导至双脚麻痹瘫痪!不过,如果及时医治的话,是有机会康复的,只是,他却不肯接受医治……”
“哦?这有是怎么说?他怎么会不肯医治的呢?”
“因为,他是个不懂得珍惜自己的人,他从就不懂得珍惜自己!”
“哼,这就是了,一个连自己都不懂得去珍惜的人,还能指望个什么?多少道德败坏,行歪走歪的人可不就是这样来的?也不想想一般他也是人生父母养,是父母辛辛苦苦带大的他,他就拿这个来报答自己的父母了?”
“呃,他母亲早已死,想报答都报答不了啊……”
“嗨!你也真是的,怎么就老爱给他说话?”
少妇却一下又抓住孤太太:“文惠,我们真的是什么办法也没有了,我不知道我还能为他做些什么?我好象从没为他做对过什么?我觉得我真的是太失败了……”
“唉,你就只爱操心,你只是一个女人,就****那闲心又能做得什么?”孤太太直有些替她没好气的:“可别跟我说,你特特的来就是为了要我听你怎么烦心他的,你知道我对他没什么好感……”
“我……文惠,我来,是想求你一件事……”
孤太太看她说得那么为难吞吐,她也不由有些犹豫了:“什么?”
“我想……我想求你将月儿借我一用……”
“什么?”孤太太微吓了一惊,立即戒备的:“你什么事儿要用着月儿?她能为你做得什么?”月儿是她的心肝命根,给她不等于是掏出自己的心肺借人用?她能不慎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