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飞行嘴角一撅,“继续说。”
鲁有才哭丧着脸说道:“教官我错了,不过我是真的太激动,没有收住手。”
陈飞行看着他说道:“回去之后,二十公里五十公斤负重,两千仰卧体做,两千蛙跳,自己记着点,不要让我提醒你。”
鲁有才脸色一苦,“是!”
一阵轻笑声传来,陈飞行喊道:“笑什么笑?他违抗命令你们也有责任,回去之后仰卧体做、蛙跳、负重减半。”
所有人闭上了嘴巴,看着鲁有才目露凶光。
鲁有才感觉到身后的杀气,猛的向前窜出几步,看渐渐逼近的胡林翼他们猛摇双手,“喂喂喂!你们想干什么?”
于飞大喊一声,“揍他!”
一百来人呼啦一声把鲁有才按在地上,紧接着传来鲁有才惨叫的声音和骂声:“你们这些王八蛋,等老子……妈呀,你们这帮变态,居然掏老子的命根子……啊……我的屁股啊……”
扎西多吉看着他们脸上露出一丝笑容,可看看满地的藏羚羊尸体,笑容马上消失了,随之而来还是愤怒。
“J军同志,我们还是尽快赶到卓乃湖吧,要是去晚了还不知道有多少藏羚羊被杀。”
陈飞行轻声说道:“这里怎么办?”
扎西多吉说道:“等我们把盗猎分子收拾了再回来处理。”
陈飞行点头喊道:“不要闹了,上车去卓乃湖。”
鲁有才算是逃过了一难,卡纳提翻身上了车,“妈了个逼的,教官,车厢里全是藏羚羊皮。”
陈飞行没有感到意外,看着藏羚羊的尸体,怎么也得有一千多只。
扎西多吉打开车门刚想上车,就听见远处传来汽车殷勤的轰鸣声。
陈飞行喊道:“准备战斗!”队员全部跳下车,迅速分散找好掩体。
时间不长,三两老式吉普还有一辆皮卡快速驶来,扎西多吉喊道:“不要开枪,是自己人。”
听见他的喊声,所有人都收起枪站了起来。
时间不长,四辆车停在了陈飞行面前,在第一辆吉普车上下来一名四十多岁,穿着破旧羊皮棉袄的中年人。他的年纪不大,但是头发却以花白。他身上有着现代人已经消失了的浩然正气,陈飞行看着他不禁肃然起敬。
这时又在四辆车上下来十几个人,快步走了过来。
扎西多吉说道:“工委会组长扎西贡布。”说完迎了上去,“组长你怎么来了。”
扎西贡布说道:“你出来两天了,我不放心所以出来找你,听见枪声寻了过来。”扎西贡布说着话,但他的目光却一直停留在陈飞行他们身上。
扎西多吉知道现在不是闲聊的时候,“组长!他们就是J军,这位是教官……”说到这说不下去了,他还不知道陈飞行叫什么名字。
陈飞行走过来伸出手,“你好!扎西贡布组长,我叫陈飞行。”
扎西贡布热情的抓着陈飞行的手,“陈飞行同志!辛苦你们了。”
陈飞行摇摇头:“要说辛苦应该是你们。”
扎西贡布刚想说话,陈飞行一摆手,“扎西贡布组长,现在不是客气的时候,我们还是尽快赶到卓乃湖吧。”
扎西多吉说道:“这里只有十几个人,其他人很有可能去了卓乃湖。”
扎西贡布急了,“那还等什么,快点上车。”
陈飞行转身喊道:“上车!”他刚钻进驾驶室,一名穿着黑色羽绒服,脖子上挂着照相机的年轻人跟了上来。
“陈飞行同志你好,我是王京报社的记者,程兵。”
陈飞行一笑启动车,“到这里采访?”
程兵点头:“对!我父亲曾经采访过第一任工委组长索南达杰,第二任工委组长扎巴多杰,他们的事迹深深的打动着我,所以我大学毕业参加工作第一个任务就是来这里采访,这里也是我向往很久的地方。”
陈飞行点头:“看来你对这里很熟悉,和我说说这里的情况,也许我能帮到他们。”
程兵眼前一亮,他也看出来了,陈飞行他们和他以前见过的军人不一样,所以才好奇的上了陈飞行的车。
“你想知道什么?”
陈飞行说道:“都和我说说吧。”
程兵沉思了一下说道:“那就在第一任组长索南达杰说起吧……可可西里,是我国境内最后的原始荒原,也是藏羚羊最后的栖息地,85年以后,盗猎者开始大规模捕杀藏羚羊,以满足欧美市场对藏羚羊绒的需求。短短的几年时间,藏羚羊从一百万只锐减在不足一万只。93年治多县成立了一只武装巡山队,领导人就是藏族转业军官索南达杰。”
索南达杰牺牲后,他的妹夫扎巴多杰拿起了枪,沿着他哥哥的脚步继续往下走,成为了工委会第二任组长。就在四年后距离索南达杰还有两天的忌日,扎巴多杰又不幸遇难,一颗子弹在他右耳根下射入,在左脑穿出。现在这个工委会组长就是扎巴多杰的儿子,扎西贡布。”
陈飞行深深吸了口气,一手把着方向盘一手在兜里拿出烟点了一根,“他们都是英雄,等把这些盗猎分子处理完了之后,我去他们坟前看看,给他们祭一杯酒。”
程兵说道:“对!他们都是英雄,我来的时候,我父亲还让我替他去看看两名英雄呢,可一路走来,我所听所闻都是索南达杰和扎巴多杰的英雄故事,两位英雄成了可可西里一个响亮的名片。我本来也想去的,可半路我又回来了,因为越是靠近英雄灵魂的安息地,我越感到不安。我为我们人类捕杀藏羚羊的这种欲望贪婪感到羞愧,我不知道见到那两位英雄说些什么。”
陈飞行看了看外面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没有在说话。
景泽钒把扛在肩上的m99大口径12。7毫米狙击步枪拿下来,换上了红外热能夜视狙击镜,然后静静的一遍又一遍擦着镜片。
李铭扬、凌焰、卡纳提也换上了狙击镜,这时车停了下来。
所有人都跳下车,一个个快速的集结站在陈飞行面前。
扎西贡布在前面走过来说道:“还有不到一公里就是卓乃湖,车不能在往前开了,要是惊动他们让他们跑了就麻烦了,而且他们手里还有枪。”
陈飞行抬头看了看天空,暗沉沉的好像要有一场暴雪,“陈民!汪洋!”
“去摸摸情况,发现落单的或者暗哨拔了。”
“是!”两个人一猫腰消失在夜色中。
卡纳提静静地站在车顶,把枪举起来,透过狙击镜看着两名兄弟一路狂奔。
陈民和汪洋一路狂奔,跑了大概有五百米,前面突然出现两点亮光明灭不定,好像是有人在吸烟。两个人慢慢放缓脚步,又走了二十多米远,才看清前面停着两辆车,隐约还能听到说话声。两个人对视一眼,点点头突然散开,趁着夜色快速潜了过去。
“箱子,这一次干完我们就可以洗手了,好好享受享受生活。”一个身影嘴里叼着烟,靠在一辆越野车上说道。
“是啊!这一次完后我们确实可以休息了,不然谁知道什么时候脑袋就丢了。”
“嘿嘿……我现在就取你们的脑袋来了。”一个声音突然传来。
“谁?”两个人吓得一哆嗦,刚想拿起枪,就看见眼前黑影一闪,咽喉处一凉,一只强而有力的大手捂住了他们的嘴。
“吱吱吱……”犹如汽车里带被扎破漏气的声音传来,鲜血在咽喉处****而出。那两个家伙身体不停抖动,慢慢的归于平静。
卡纳提说道:“教官!已经拔了两个明哨。”
陈飞行问道:“距离这里多远。”
卡纳提伸手调试了一下狙击镜的焦距,“570米。”
陈飞行说道:“我们过去。”
当他们来到那两辆车前,陈民和汪洋在暗中闪了出来,“教官!前面有一个大湖,目标就在湖边,有三两卡车六辆越野车,人数不详。”
陈飞行说道:“李铭扬、凌焰、卡纳提、景泽钒你们四个找到制高点,防止突发情况。”
“是!”四个人直接爬上了两辆越野车顶,举着枪笔直的站在那,反正也不用担心盗猎分子会有狙击手把他们干掉。
陈飞行一笑,这里地势比较平坦,站在车顶是最好的选择。
“我们过去吧。”陈飞行说完带着人无声而又快速的潜向卓乃湖。
由于天空中布满乌云,他们根本就看不见湖在哪里,直到他们爬上一个缓坡,才看见一个大大的湖静静躺在夜色中,九辆亮着灯光的汽车分散着停在岸边。
陈飞行趴在地上,这时扎西贡布爬了过来,有点紧张的说道:“陈同志!这里最少也得有四十人。”
三个人压低声音答应了一声,就要带队行动。
“等等!”三个人疑惑的看着陈飞行。
陈飞行嘴角一撅,“这一次你们的任务是暗杀,把枪都给我放下。还有卡车车厢里一定有人,你们的行动一定要快。”
队员们点点头,放下枪在身上拿出军刀,分成三路沿着湖岸线缓缓移动。
由于天气的原因,气压比较低,湖面上雾气很浓,一阵微风拂来搅的团团涌动。
三组队员在距离目标三十多米远的时候突然散开,以散兵队形在夜色和淡淡雾气的掩护下像狸猫一般无声的向目标渗透,不到十分钟已经接近湖岸。
那个家伙撒完尿后并没有上车的意思,四下看看摸出一支烟用衣服遮住火光点燃,捏在手里笼住烟头的火头贪婪的狠吸了几口。
胡林翼皱起了眉头,这个家伙在有光的地方时间长了,对黑暗还不适应。要是一直在外面站着,当他眼睛适应了黑暗,他们很可能会暴露。
慢慢的身体向前蠕动,在黑夜里就像一条蛇,无声无息。那个家伙抽口烟就会伸长了脖子四处张望,可他却没有发现脚下,危险正在向他靠近。
胡林翼脸上露出一丝冰冷的杀机,突然在地上暴起,左手死死捂着他的嘴,右手军刀快速的在他咽喉处掠过。
这个家伙拼命的挣扎,可是身体里的力气正在慢慢消失,双手拍打着车身,声音不大,但在夜里也足够车里面的人听见了。
“马猴!你******敲什么。”一个人推开车门探出脑袋,就在这时,一只大手扣住他的咽喉,一股不可抗拒的力量把他拽了出来。
胡林翼手中的军刀在他下颚狠狠刺了进去,然后一翻手腕转了一下,拔出军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