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林翼眼睛闪过一丝不忍之色:“教官!您也知道我们以前是怎么训练的,第一天就用这种超越生命极限的训练方法,是不是有点急功近利?”
陈飞行冷哼一声:“什么叫急功近利?当有一天炮弹落在你们的头顶,子弹穿透你们的心脏。到那时你们就知道,什么是急功近利了。我是疯子是变态,因为我明白,只有把自己变得比战场更疯狂才能活着在那里走出来。而你们,要不想死在战场上,就要像我一样,不要把自己当成一个正常的人。”
胡林翼和鲁有才同时跨出一步,弯腰扛起行军背包向山下跑去。没有人再提出异议,全都默然的按照陈飞行的要求去做,山下不时传来痛苦的呻吟声还有怒吼声。本来已经干枯的血迹,又被一层鲜艳的红色覆盖。
黑暗吞噬了所有的光线,整个大山都陷入漆黑的夜色中,朦胧之中可以看到密密麻麻模糊的影子在山坡上寻找什么。
就在这时,山脚下突然亮起一个光点,很快随着一阵噼啪声响中,火光冲天而起,驱散了黑夜带给人的一种不安。
鲁有才和胡林翼把一个行军锅架在篝火上,然后把水和米放在锅里盖上。而那些士兵在漫山遍野的挖着草根,用残破不堪的军装包好,找到洼地用里面的水清洗草根上的泥土。
二十多分钟后,所有人都围坐在篝火旁。只有陈飞行、胡林翼、鲁有才吃着香喷喷的米饭,地上摆着牛肉罐头,居然还有一瓶极品茅台。
三个人旁若无人的喝着吃着,不时的还吧嗒吧嗒嘴。尤其是鲁有才,一边吃一边嘀咕,“极品茅台啊,老子还是第一次喝。”
那些士兵瞪着“仇恨”的眼神看着他们,然后又举起手里的草根狠狠送进嘴里猛嚼。
夜已深,在山脚下竖起三个军用帐篷,陈飞行站在那里笑眯眯的说道:“各位!感觉怎么样?要想不吃草根,有帐篷住,那就必须完成我的要求。”说完钻进帐篷。
虽然现在已经是四月末,但山里的气温还是有些冷。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声,“老子受不了了。”
“受不了就走啊,喊什么喊,吓了我一跳。”一个家伙迷迷糊糊的说道。
“谁说老子要走了,告诉你,老子就是死在这也不当逃兵。”
“那你不好好睡觉嚎个屁啊。”他们两个这一喊,全都醒了。
“操!老子是冷的受不了了,我去弄点干柴生火。”
他这一说,有很多人站起来,“我们一起去吧,这山里寒气确实太重了。”
时间不长,十几堆篝火被点燃,寒冷的空气被火焰驱散,一股暖流扑面而来。累了一天的他们,很快沉入深度睡眠。
天还没亮一阵刺耳的集合哨声突然响起,把熟睡的士兵惊醒。骂声诅咒声不时传来,而陈飞行站在那里一阵嘿嘿阴笑。
嘀咕道:“老子在部队的时候,被那个变态教官天天折磨,今天我也有机会折磨折磨这些新兵蛋子了。”
要是被那些兵听见陈飞行的话,不知道会是什么表情。
他们虽然很累,睡的也很沉,现在就是发生地震也不见得能把他们弄醒,但就这一把小小的哨子,就能让他们第一时间从熟睡中醒来。这也是因为他们从参军开始,就已经把这种哨声深深烙在了灵魂的最深处。
看着整齐站在面前的士兵,陈飞行指着山顶说道:“你们现在继续完成昨天没有完成的任务,还是三十分钟,完不成,没有早饭。”
陈飞行说完没有人动,而他也不说话,只是阴险的笑了一下,看着军用手表。
过大概能有两三分钟,胡林翼喊了一声:“操!教官你真阴险。”说完扛起背包向山顶发起了冲锋。
那帮家伙还在等陈飞行下达命令呢?听见胡林翼的骂声,他们才知道被陈飞行阴了,一个个疯了似地扛着背包大米白面的狂奔。昨天草根的味道让他们到现在也念念不忘,味道实在是太美了,美得然他们这一辈子都不想再去吃。
连续七天陈飞行都在用这种方式训练,以激发出他们身体里的潜能。
而那些士兵每天只有四到五小时的睡眠时间,有的人体能到了极限,已经不再适合以后更加变态的训练,一千多人,紧紧七天被淘汰了一半。
第八天的早上,陈飞行站在山顶看着他们森然说道:“这七天来,只要有被淘汰的人离开,我看见你们哭了。”说到这一声怒吼,“收起你们那不值钱的眼泪,如果有一天走上战场,看到战友一个个倒在脚下,你们怎么办?”
“当然是报仇,杀死所有敌人。”一名士兵喊道。
陈飞行点点头:“对!报仇,但是要报仇,只能用你们手里的武器,而不是眼泪。”
陈飞行看着他们身上的军装已经成了时下最流行的透视装,而且透视效果非常好。只不过橄榄绿已经被血液染成了褐红色,看起来有说不出的狼狈。
“我这里只要精英中的精英,不要垃圾,所以在未来的一段时间里,你们还会有三分之二的人被淘汰。面对死亡的威胁而退缩,是一个正常人的本能反应,并不耻辱。而你们现在离开还来得及,免得付出了无法承受的代价在离开,那是很不明智的。”
陈飞行的眼神很冷,谁在他眼里也看不到一丝人类应该有的感情波动。
“好!很好,既然你们谁也不愿意离开,那我们就进行下一个训练科目。”
看见陈飞行脸上又露出了那种诡异的笑容,所有人心里不自禁的打了个冷战。
“什么训练?”鲁有才声音有些颤抖。
陈飞行嘿嘿一笑:“抗击打训练。”
陈飞行一说完,所有人都松了口气。抗击打训练,他们又不是没有训练过,而且每个星期都有两天这样的训练。可想想刚才陈飞行的笑容,他们的心又提了起来。可能那么简单吗?他们面前站着的可是一个变态一个精神病,怎么能用正常的人思维去理解他。
陈飞行指着远处一堆婴儿手臂粗细,两米长的木棒,而且上面还在滴着水,显然是经水侵泡过的。
“看见了吗?你们两人一组,互相击打,什么时候木棒断了,抗击打训练什么时候结束。”
胡林翼小心翼翼的问道:“就这么简单?”
陈飞行很认真的点头:“对!就这么简单。”
“操!”胡林翼一脸的不屑,“老鲁过来,我们两个搭档。”鲁有才对着陈飞行撇了下嘴,意思是说,你也太小看我们了。
陈飞行笑眯眯的看着他们,胡林翼脱下根本就不能称之为衣服的破布条,然后扎开马步上身的肌肉猛然绷紧,本来已经结巴的伤口又裂了开来,渗出丝丝血迹。
“来吧!”
鲁有才说道:“老胡还是我先来。”说完脱下衣服。
胡林翼也没反对,弯腰拿起一根木棍喊道:“准备好没有。”
鲁有才嘿嘿一笑:“老胡!就这么个小树枝还用准备?”
胡林翼点头,高高举起木棍狠狠砸了下去。
“啊……”鲁有才一声惨叫,脸色顿时变得苍白,在原地又蹦又跳。
这凄惨的叫声可把人吓坏了,胡林翼看着他骂道:“操!老子还没用力呢,就把你疼成这样?”
鲁有才不停的扭动身体,指着他手里的木棒结结巴巴的说道:“那……那……那上面……有……有盐。”
“什么?”胡林翼喊了一声,然后伸出舌头舔了一下,一股腥咸的滋味通过味觉神经传入大脑,满嘴又咸又苦。
“操!这是用盐水泡的。”那些士兵全都看向陈飞行。
陈飞行耸了耸肩,“这有问题吗?”
“没有问题。”那帮家伙有气无力的喊道。
陈飞行一声嘶吼:“没有问题还看着干什么?难道等老子亲自给你们松骨?”
呼啦一声,五百多人跑过去拿起木棒,两人一组开始训练,砰砰的肉体撞击声和凄惨的叫声此起彼伏。挨打的惨叫一声就会在心里把陈飞行祖宗八代问候个遍,打人的也在想着自己挨打时的惨景。
这样的两种声音一直持续到第三天才渐渐的消失,被打断的木棒扔了满地。
现在他们一个个都已经被陈飞行整得变了形,估计回到家里,就是他们的父母也不认得他们了。
第十二天陈飞行看着他们说道:“不错,不错,你们现在的模样我看着很爽,所以今天给你放一天假。”说完转身上了一辆军车疾驰而去,彻底消失在了他们面前。谁也不知道他去干什么,不过就是用屁股想,也知道没有好事。
在第十三天的早上,一阵直升机螺旋桨的轰鸣声惊动了所有人,抬头看向天空,三架大型运输直升机缓缓降落。陈飞行在飞机上跳下来笑呵呵的喊道:“呦!一个个红光满面的,气色不错,看来体力已经完全恢复。”
看着陈飞行的笑脸,那帮家伙很有一种一拥而上把他按在地上狠揍一顿的冲动。
陈飞行依旧笑呵呵的说道:“我知道,你们很想揍我一顿。我劝你们这样想想无所谓,千万不要付之行动,不然我会让你们度过一段终身难忘的‘美好时光’。”
说到这陈飞行停顿了一下,“今天开始,你们将会成立52个特战小队,进行10天的野战对抗生存训练,每个人只有三天的粮食和淡水,一个指南针,一把军刀,一个定位仪,一个求救器。记住,在接下来的10天时间,你们可以不折手段的去淘汰对方,如果谁念及战友情不忍下手,那么被淘汰的很有可能会是你。”
没有人说话,陈飞行扫视他们一眼,念出了一窜名字,“我念到名字的就是队长。我在说一句,被淘汰的按下求救器,直升机会接你们回来……听明白了吗?”
“登机!”
陈飞行看着直升机消失在天空,嘴角勾起一抹笑容,然后拿出一个卫星电话,“出来吧。”
时间不长,山路上驶来一辆野战指挥车还有四辆越野车,很快停在陈飞行面前。
李光武、毛哲平还有部队参谋长在车上下来,他们身后站着几名警卫。
李光武看着陈飞行,晃了晃手里拿着一个望远镜,笑着说道:“他们的变化确实很大,我没看错你小子。”
陈飞行一撇嘴,“不要给我戴高帽子,我让你准备的东西都准备好了吗?”
李光武点头:“我说过,只要你提出来,我都会全力支持。”
陈飞行一挥手,“你们呆着吧,我忙了一天一夜,去睡一觉。”说完钻进一个帐篷。
毛哲平苦笑一声:“得!咱们还是走吧。”
五个小时后,三架直升机飞了回来,降落在一处平缓的地方。陈飞行走出帐篷伸了个懒腰,然后抬手招呼飞行员。
三名飞行员跳下飞机跑到陈飞行面前立正敬礼,“报告总指挥!各小队已经送到指定目的地。”
陈飞行点头:“那边有吃的,饿了就去吃。”
陈飞行上了指挥车,看了一眼电子屏幕上密密麻麻的绿色光点,在不同方向慢慢移动。然后拿出地图看了看,嘀咕道:“希望你们不要让我失望。”
终于在野战训练的第三天开始,各个小队遭遇,进行暗杀战。指挥车里红色信号灯不停闪烁,一架直升机升空而起,陈飞行拿着通信器不停的报告着被淘汰队员的位置。
“01我是陈飞行,听到请回答。”
“我是01,请指示。”
“赶往17号地区。”
“01收到。”
“指挥部,我是01,油料不足,请求返航。”
“可以返航……02,我是陈飞行,听到请回答。”
“我是02请指示。”
“赶往26号地区。”
“02收到。”
不停的有人被接回来,然后被军车送走。在野战生存训练的最后一天下午四点十分,所有剩下队员全都站在了陈飞行面前。
陈飞行抬眼看着面前队员,满脸泥垢,胡子拉碴,身上的衣服只有一个衣领几个布条。
“没想到这一次居然被淘汰了五分之四,但我对你们的表现还比较满意。不过,在接下来的训练里,将会更残酷,甚至是残忍,希望你们不要让我失望。”
“立正!”陈飞行喊道。
啪!的一声,所有队员双腿并拢犹如旗杆一样站在那里。
“蹬车。”第一名队员打开车门一步跨了上去,紧接着所有队员全部上了车。再回去的路上谁也没有说话,气氛有些沉闷。
陈飞行坐在车里拿起卫星电话打给李光武,“老李!我是陈飞行。第一期训练已经结束,我们会在晚上九点到达部队。命令炊事班弄点好吃的,还有把我需要的东西弄到训练场。”
晚上九点,熄灯号已经吹过,部队陷入了一片寂静。这时十几辆军车疾驰而来,停在了警卫团一连连部食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