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浩歌返回华阳宗宗门,尚长老见他行色匆匆,不由得问道:“宗主,发生何事?”
本来是要脱口而出,他忽然想到邪魔话语,默默将之咽下去,而后斟酌词句回答道:“是邪魔出现于人间界,之前更是杀害了清净天几乎所有人!”
尚长老吃了一惊,连忙追问是怎么回事,费浩歌将孙青想让世间知晓的全说出来,而自己所听到及推论的一概不谈,也算是间接成了邪魔的帮凶,可他别无他法,尚长老听完讲述,骂两声“混蛋”和一些不知哪里的脏话之后,同费浩歌商榷道:“宗主,咱们作为上三天之一,莫非就没有对抗邪魔的手段?如果有的话,咱们也是要出一份力的。”
这便涉及到费浩歌最不愿提及的事情,于是他脸色沉下来,回应道说道:“尚长老,上三天中唯有守陵一脉才有对抗邪魔的能力,而岱宗和我们华阳宗之所以能够成为上三天之二,全因为我们有维护人间界的能力,并且这种能力最是出众。好了,对付邪魔的事情我会和其他宗门合作的,尚长老你就不要管了。”
说罢,甩袖而去,看着他离去的尚长老低头沉思,因为他所了解到的这所谓“上三天”,正是因为封印邪魔才得以出现的,所以说华阳宗必然有着对抗邪魔的手段,只是费浩歌知道却似乎并不会,那么,为什么前任宗主没有传给他呢?宗主等人暴毙背后到底有怎样隐情?
尚长老忽然发现自己其实并不了解这个宗门,也不了解那位自己尊敬了几十年的宗主,所以说,真相究竟如何呢?他很想知道,于是他离开宗门,到人间界去,去帝陵看看,说不定会有意外收获,或许能找到封印邪魔的办法。
费浩歌回到自己洞府之中——其实修真者所居住处早已不局限于洞穴,可偏偏老人们还是会建些洞府来,说是山在这里若是不用岂不是浪费——将门紧闭,而后到自己打坐的地方,掀开蒲团,灵力自手掌涌出,慢慢将地面上的石块清除,露出一个小坑,坑底正躺着一本秘籍,封面写着“华阳封”,乃是他们华阳宗宗主之传承,封印邪魔的秘法。
其实他几十年前便已找到秘籍,之所以迟迟未曾修炼,便在于其要求苛刻,修炼者许是童子,若非童子便要做阉人,二者皆不愿的,只能靠传功,可当年发生那档子事,又有谁向他传功呢?
又是叹口气,终究是狠不下心来,将秘籍放下之后,再将这边整顿好,而后唤来自己大弟子让他去通知各位长老亥时到大殿议事,大弟子退下之后,他妻子走进洞府到他身后,轻轻为他揉捏肩膀,俯下身子问道:“浩歌,怎么了?有什么烦心事吗?”
“没什么。”他的妻子虽说也是修真者,甚至实力也算是一流,可他当真不愿意将她牵扯进来,“你不用在意,一点小事而已。”
可她如何能不在意?但既然自家夫君这么说了,就要顺他的意,不提这些了,二人又说了许多话,一直到亥时,费浩歌才离去,可是,这方才的交谈之中,她却起了怀疑心思,之前有人提起费浩歌时说些坏话她还不乐意,可她终于还是记下来,还把这般猜忌落在自家夫君身上,而她内心也不知受了什么影响,竟当真以为夫君在外面做了恶事。
她不由地叹口气,慢慢起身离开洞府,离开华阳宗,漫无目的行走于修真界中,不知要到什么时候才能醒悟,而对这一切毫无所觉的费浩歌正在大殿之中与长老议事,只是并未见到尚长老,让人去尚长老洞府看看,回来说是尚长老不在洞府中,无头绪的费浩歌只好作罢,言道:“尚长老既然不在,那我们就先开始。”
而后将之前对尚长老说的话几乎算是复制一遍,众长老顿时议论纷纷,其中季长老脾气最是暴躁,当时站起来喊道:“老子拼了这把骨头也要将他杀掉!这混账东西!”
费浩歌连忙将他稳住,并且说道:“我之前已经同各宗派都谈好了,只待孙庆长老准备好,我们便可以动身前去将其封印。”
长老们全都道“明白”,而费浩歌让他们过来可不单单为此事:“到时候可能要动用本宗仙器,不知诸位意下如何?”
这下大殿中炸了锅,让他们出人出力还行,但涉及到仙器问题,他们可不能坐视不管,最先反对的便是季长老,其愤而言曰:“宗主,仙器乃是我们华阳宗立宗之本,若是有个三长两短,我们羽化见了先祖时候也不好交待。宗主,还请您三思。”
可费浩歌早已拿定主意,说出来不过算是通知一声,哪里有征询他们意见的意思,知晓他们反对之后,他是一声不言,就这么静静看着群魔乱舞,末了他才说道:“我会慎重考虑的,诸位长老不必担忧,我绝不会放弃本宗之明日!”
遣散长老之后,他回到洞府,妻子不知哪里去了,他现在也没闲心管,只是到自己书房之中,灵力一出推动书架离开原位,一扇门现于眼前,再将灵力验证之后,大门才为其开启,露出门后密道,走入密道之中,壁上火炬纷纷燃起,隐约可见深处洞穴。
快步来到洞穴之中,他总算是见到立宗之本的仙器,之前他口中提到的灵力锁,说是锁,其实是一条绳,当初名字已不可知晓,现如今名字也是前几任宗主默认,之前还有称之为“缚仙绳”,但议者觉得这样对仙人未免不敬,于是弃之不用,而灵力锁这名字得以保全下来。
他上前双手捧起灵力锁,口中喃喃:“诸位先辈,还请原谅小子,小子也是迫不得已出此下策!”
说罢,快步出了这洞府,而他离开后,洞府平地起风,几道虚幻身影缓缓浮现,其中最是摇摆不定的一道身影盘膝于蒲团之上,言道:“此子已被邪魔迷惑,算不得我们宗门中人了。我们宗门虽说兼容并包,但这种却是万万不得放进来的,只是看守陵一脉那小子能到怎样程度吧,若是有难,我们且去助他。”
说罢,几道身影纷纷消散,空余几声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