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成!”
“送入洞房!”
随着两声尖锐的声音落下,新娘子被丫鬟搀扶着去了后面新房。
听着周围私下的议论,新郎官握紧了袖子下的手,随后便带着微笑和众位来参加婚礼的客人劲酒。
他这里大多是一些交好的文人,虽然气愤新娘子家不地道,却也知道大家都爱面子,不好坏人心情。
几番你来我往,整座王府倒是热闹了起来,新郎官也随着他们投壶写诗,端着酒杯坐在一旁,始终带着微笑。
“王爷。”李贺走到他身边,在他耳边轻声说了几句话。
“可是真的?”元修低头看着酒杯中清澈的酒水,笑了笑:
“罢了,我不过是个毫无存在感的皇子,娶的王妃,也是不受宠的三小姐。”
“赵翰林这样做也对。”
李贺看着他没说话,毕竟赵翰林嫁两女为王妃,区别对待太过明显。
“二哥可是在兵部做事,不一样。”元修将杯中的就一饮而尽:
“你先下去吧。”
“是,王爷。”
赵芙苗看着满屋子的喜庆装饰,盖头底下双手托着下巴叹了口气。
三个月前穿过来,当时她以为自己穿到了地主家,做个地主家的小姐,有吃有喝啥事不愁也挺好,结果并不是。
一个月前,赵家一辆马车到了庄子上,不容二话的将她带回赵府,今天就嫁到了三王爷的府上。
要不是通过旁敲侧击,从身边的丫鬟小满那里打听了赵府的情况,只怕她连自己嫁的是人是鬼都不知道。
说来这三王爷也是倒霉,母妃不受宠,连带着没怎么在皇上面前露过面,长这么大,真不知道是怎么活下来的。
而其他几位皇子的母妃都成了妃位,就他母妃是个昭仪,算是众多王爷皇子中,身份地位最低的。
一般这种情况,都是厚积薄发啊,他越是毫无存在感,越有可能在最后干掉所有兄弟,说不定脾气还阴晴不定,心理变、态,也不一定。
以后的日子真的是水生火热了。
本来皇上就没把这个儿子放在心上,现在成亲出府,随着众兄弟一样,按辈分排行封了个王爷,给的也是看着大气,实则简陋的宅子。
就是不知道那皇帝是否知情,毕竟是皇子,他儿子出府成亲这样简陋,也不怕丢面子。
“王妃这可使不得。”候在旁边的喜婆见她想掀盖头,赶紧上去把她的手按了下里:“盖头得等王爷来掀。”
赵芙苗撇撇嘴,看着前面的大红穗子,感觉自己都快要僵硬成雕像了。
“小满在吗?”
“小姐怎么了?”小满打量着喜房,正替她家小姐高兴呢,就听见她叫自己,连忙走过去。
“我有些渴了,你给我倒杯水过来吧。”
喝了两碗水,赵芙苗才觉得好受一些,继续坐在床沿做自己的雕像。
那个三王爷怎么还不来?
“王爷。”李贺扭头看着自家王爷,倒是看不出什么喜怒。
“无事。”元修看着里面的动静,待停歇下来,方才抬腿走进去。
“王爷来了。”喜婆笑着让人将秤杆拿过来,嘴里念着吉祥话,一边让王爷将新娘子的盖头挑开。
看着灯光下长相略有些瘦弱的男子,赵芙苗呼吸一顿,低下头看着自己的手指。
这人长得……怎么说呢,反正是她的菜,仿佛藏着星星一样的眼眸,高挺的鼻梁,略苍白的肌肤加上微薄的嘴唇,这一眼就像是迎头一击。
见此,元修只当她是害羞,没放在心上,听着喜婆的话,老实地坐在床边。
赵芙苗整个人都僵硬了,这成亲怎么还这么麻烦?
“三王爷,该喝合卺酒了。”旁边的喜婆满脸笑意得让人端来两杯酒,看着他们将酒喝下去这才放心,又说了几句吉祥话,便带着一干丫鬟退出去,把房间留给两个新人。
“王妃可是饿了?”元修听着耳边隐隐传来两声动静,视线在面前长相柔美的王妃肚子上看了一眼,嘴角扯了一丝笑意。
赵芙苗一手捂着肚子,抬头看了他一眼,想了想还是别和自己置气,无奈地点头:“有点。”
这大宋虽然不是自己历史上学过的宋朝。
但是这里晚饭也吃的早,又因为今天成亲,从起床开始到现在,一整天没吃东西,算起来她已经有三十六个小时没吃饭了,差点饿的眼冒金星。
“那本王去让人准备些吃食送来。”
“多谢王爷。”
赵芙苗看着元修离开,整间屋子就剩下她一个人,耳边时不时传来蜡烛燃烧的“噼啪”声,说实话,有些吓人。
“小满。”
赵芙苗动了一下脖子,头重脚轻,差点扭到脖子,只好把小满叫进来帮她把身上的凤冠霞帔取下来。
这一身衣服也是不轻,零零总总地加起来,最少二十斤起步,就她现在这副瘦弱的身子,穿戴上这些,仿佛把一小胖子穿在了身上。
“小姐,王爷怎么出去了?”小满一边给她取下头上的钗环,一边有些担忧,新婚之夜三王爷就不在婚房留宿,传出去可就成了上京的笑话了。
赵府夫人本就不喜欢小姐,要是知道这个消息,三朝回门的时候,还指不定怎么奚落小姐呢。
“他出去就出去呗。”赵芙苗晃了晃轻了十斤的头,又把身上这套衣裳换下来,瘫在床上,恨不得引吭高歌。
“小姐!”小满看了她一眼:“你怎么不留住王爷啊。”
赵芙苗挥挥手,眼睛都没睁开:“腿长在他身上,想走就走呗,这有什么好留的,难不成我还把他的腿砍下来?”
虽说这具身体已经十八岁了,但是这么早就过夫妻生活,那多恐怖,就算是在现代,这个年纪也不过是刚刚高中毕业一朵花,古代的人怎么下得去手?
“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赵芙苗翻个身闻了闻身上浓重的脂粉香味,差点被熏得厥过去,别说三王爷想走,换她身边有这么个人形香水,也恨不能有多远逃多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