隆冬的冰天雪地,视线所及尽是茫茫白雪。一时天晴,倏而下雪,纷扬的雪花折射柔和的日光,犹如晶莹琉璃。
长长的队伍于落雪纷飞的雪原停歇整顿。纵然恶寒的天气冷得迫人,却消不去南方人对这纯白世界的啧啧称奇。
他站在那里,伸出一只手去接雪花。一片、两片、三片……雪花飘然落于掌面,冰冰凉,却觉得这些小东西仿佛沁了暖意。
他就笑了,薄唇轻扬,泼墨的瞳孔如被雪花轻拭,缓缓溢出星子般的亮来。
“凉意沁人,偏又想着接住它。”看着慢慢消融在掌心的雪花,他温言温语,“过后,只能任它们化在手里。”
冰天、雪地、身旁人均无应声。
那人改为双手去接落雪,笑意放大,“倒并不是第一次见雪,却觉得以往所见委实比不过这里之万一。”
等了片刻,收拢一手落雪,他问:“当真看清楚了?”
胥桉郢点头,出口亦是温良,“是竺衣,三人看得很清楚。”
“我们分明是来扫墓的,孰料这‘墓中之人’竟不安分。”他话音几许轻快,伴之萧瑟,“她人还在。”
世间还有她。
记忆中的人儿,那从未消去的一颦一笑、一静一动,再次如画帧般卷卷铺散开……
拾步走向马车,吩咐启程。
他怕拖久了,路麦几人跟丢了她。
向着不曾踏足的西离,向着故人,一行车马,不再停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