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家军个个看得头皮发麻,坐在马背上不知所措。
早就知道穆家虎贲军是骑军中的王骑,今日一见,果然是名不虚传,单是这列阵冲杀之势,就犹如黑云压城,让人喘不过气。
“咻咻咻——”
旋转的铁球到了距离前阵只有三十多米的时候就从虎贲将士们的手中飞出,那一颗颗硕大的铁球顿时宛如从外空飞来的陨石砸向大地。
顷刻间,前方哀嚎遍野,血涌如泉,阵列一片一片齐刷刷的倒下。
虽然李家骑兵方阵再一次迎来溃败,但是还是不难见到一些敢战敢杀之辈,而正是这些人的怒起冲杀,更让人见识到了虎贲军的勇武。
只见十几杆长枪对着一名虎贲战士刺去,那战士丝毫不乱,迎面抓住一枪,任凭这枪刃已经划破他的手掌,他依旧紧紧抓握。
随即,仰天一声怒喝:“宵小,吃吾一枪。”
“嘭!”
一名敌军顿时被挑飞落空,临到半空,就被这虎贲战士手甩长枪刺炸开去,成了万千碎末。
“啊!”
“刺啦!刺啦!刺啦!”
其余的长枪刺到这战士金甲上,却只刺进去了五六寸。
这虎贲战士愣是没吭一声,甩手拔刀,身体跃马横空,两道寒光闪过,一下子就要了这十几人的脑袋。
虎贲战士不仅个个武力超群,而且每个人浑身是胆。
这样的战士简直就是超级士兵。
李家军里不禁迅速蔓延起一种临场惧敌的消极的情绪。
不一会儿的功夫,这种消极情绪就蔓延到了全军,一些本来就不太想打仗被李奕硬生生逼来的士卒马上便丢盔卸甲,连滚带爬的往后跑。
李奕用“畏战者死”好不容易铸就起来的军势一下子支离破碎,分崩离析,甚至就连他身边的几名副将都被远方飘来的杀气吓得屁滚尿流。
“都给朕回来,废柴,你们这群废柴……”
不管李奕怎么咆哮,士兵们该跑的还是跑。
有的士兵还在后退的路上回头趁机骂上两句,道:“废你麻痹,不知道北疆自古以来都没有龙气么,想做皇帝,去阴沟里做吧!”
不好,翻船了。
老道士察觉局势大变,扭过身急忙开溜。
此地不宜久留。
可他刚一动,身体就被一股隐秘的力量禁锢在原地动弹不得,天空猛然降下一团威压,额头刚渗出几滴汗水,一把刀就自上而下将之劈裂两半。
“李奕,你好大的狗胆,竟然妄图在北疆称帝,难道没有人告诫过你,我大唐穆家的领土一寸也丢不得吗?”穆阳喊道。
他嗓音如同一头笨重的巨牛冲撞在李奕的心房,使得他心头猛颤,旋即一个趔趄就从马背上跌落。
吃了满嘴泥土的李奕“呸呸呸”的退着。
穆阳一步一步不紧不慢的朝他逼近。
李奕看着穆阳像是豹子一样的双眼,英气霎无,恐惧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别杀我,别杀我,穆阳,你不能杀我,你要是杀了我,我师父不会放过你们的,你们所有人都得被毒死,帝都还有这里,全都都得死。”
李奕紧张到窒息,说起话来结结巴巴,语无伦次。
穆阳哪有这份闲心去听得废话,抽出腰刀,当即了了他的性命。
宁让地界退七舍,不与虎贲争高下。
如果说还没有谁懂得这句话的真谛,那么今日北山一战他们应该明白了。
……
浓烟滚滚的关山城头,换上了一面崭新的“唐”旗。
……
薄雾浓浓,溪水漫漫。
这些天帝都城周围发生了不少有趣的事情。
先是北边的几座山峰稀里糊涂消失,而后就是西南方的树林变成了一汪沼泽。
几条常用的官道也没了。
帝都方圆百里就像是一座迷宫,外面的人找不进来,里面的人也寻不出去。
天上的鸟儿都丢了东西南北,惊叫连连,徘徊在云端之上不知何去。
更离奇的事情还在争相上演。
宫北的一口井每到子夜就会传出女子悲伤欲绝的哭泣声,井里的水也变了味道,一个宫女刚打出来一盆水准备洗衣,这水就变成了猩红色。
宫女顿时被吓得晕死过去。
等她重新醒来的时候,身边还躺着一个穿着红妆的女尸,掀开头罩一看,这不正是前两日朝中一位大臣新纳的小妾么!
穆真在宫里一向嚣张跋扈,但是最近发生的事情把他吓得连门都不敢迈出一步,每日不分白昼的躲在幽宫里,与五尺金龙“相依为命”。
一夜,白小唐和穆雨晴都不在幽宫。
幽宫两盏青灯里的烛火伴着清风不停的摇曳,周围寂静无比,总是会传出一阵阵古怪的声响。
穆真和小金龙怕得大眼看小眼,紧紧抱在一起,后背冷汗直冒,身体瑟瑟发抖。
“官人!”
“官人!”
有小女子的娇滴滴的呼唤声从房间一角的门窗外传进。
穆真迅速回头瞥了一眼。
他像是看到了又好像没看到。
“小金龙,你看一下,是不是有什么人来了?”穆真对小金龙说道。
小金龙摇摇头,把头藏进穆真怀里,然后闭着眼睛什么也不看,什么也不听。
“官人!”
“奴家想死你了。”
“官人!”
这声音愈渐温柔、媚骨。
穆真心慌意乱,鼓起狗胆又朝着来声的位置瞅了一眼。
那一刹,他整个人都不淡定了。
幽宫的左窗外,正站着一个女人,女人提着一个灯笼,那娇艳的红光照耀在她的脸上,映照出来的却是空洞的两眸,里面还留着血泪。
空气忽然变得安静。
穆真眉宇间的恐惧越来越浓重。
不出所料,他的裤子已经湿透,刺鼻的味道让小金龙都想给他几巴掌。
但是显然不能在这时候给,小金龙自己也害怕啊!
“官人,官人……”窗外的女人冲穆正招着手,花枝招展,就算穆真再喜欢美色,这会儿基儿也没了平常那般硬气,早早吓得半死。
“卧槽——”
“你特么到底谁啊?”
穆真真是快吓死了,他吞了口口水也是豁出去了,没多想直接将怀里同样怕得要死的小金龙当做一件武器就砸了出去。
“咻!”
小金龙还没反应过来,便觉得凉飕飕的。
等它下意识的睁开眼,当巧便和窗外的女人对视上,小金龙看着那双黑漆漆还流着血泪的空眸,魂一下就丢了,任由自己的屁股坐去。
不想,竟然坐了个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