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飞雪踌躇,双手绞紧了湛蓝色的层层纱裙,面露痛色,“我们从小一起长大,比任何人都希望你好!
你不能这么不负责任,无论是杰森还是学业,你不仅伤害了我们这些家人,损害的是你自己的人生!
听姐姐的话,你还年轻,还可以再参加高考重新上大学,至于杰森,若是你现在不爱他了,现在就把话说清楚!”
客厅内众人赞许的视线落在肖飞雪身上。
虞清武也觉得肖梓的这个侄女比她本人讨喜。
敢孤身在娱乐圈闯出一片天,总是在小珩犯错的时候狠心纠正,进退有度不谄媚。
按理说,应该是个好孩子。
“姐姐?”
虞珩垂眸,声调上扬带着一丝疑惑,浓厚的发丝挡住了她的表情,“我们从小一起长大,连这点信任都没有吗?”
“我…”
肖飞雪嘴唇嚅嗫,最后只无奈道,“阿珩,不要执迷不悟了。”
“吴叔,我回家的时候带来的那个银色行李箱,可以叫人帮我搬下来吗?”
虞珩懒得再废话。
何况众人也听倦了她狡辩的话。
“好的,大小姐。”
吴叔应声。
他没有让别人经手,亲自上楼把行李箱扛在肩上,从精致灵巧的旋转楼梯走下来,稳稳放在茶几边的手工地毯上。
“飞雪姐姐。”
虞珩此刻冷静的可怕,就像潭起不了波澜的死水,“我再问你一遍,你所做的一切,真的都是为了我好吗?”
她看着肖飞雪,未带一丝情绪,直盯得肖飞雪心里发怵。
这个女人,以爱之名画地为牢,毫不犹豫把曾经的虞珩推下悬崖。
她至今还记得特莱姆精神病院,冰冷的针尖扎进肉里,被注射镇静剂,被灌下安眠药。
她记得被人视作杀人犯的那种感觉,被世人唾弃,被千夫所指。
她开始怀疑自我、害怕阳光、害怕任何活物。
与这个世界原本的虞珩不同,她清醒的看着自己慢慢疯魔,她活生生地体验了不该属于她的所有痛苦!
仅仅是为了霍太太的宝座,肖飞雪可以踩着她的脊梁骨往上爬!
“我四岁的时候,你说我没有妈妈,家人都不喜欢我,你会像亲姐姐般疼我,我信了。”
虞珩不喜不悲,缓缓走到肖飞雪面前,像在讲述别人的故事,
“所以不管你打碎了爷爷的花瓶、弄丢了字画还是扒光了花圃里的幼苗,我都替你认了!
学校的文艺汇演,你演白雪公主我就演恶毒皇后。我性格怯弱,为了你登上舞台,大家朝我扔矿泉水瓶的时候,你就在后台冷眼看着
后来你跟韩铭排练大合唱,你给他发暧昧短信被他女朋友郑杏儿发现了,你求我帮你。你知道吗,郑杏儿朝我身上泼了桶狗血,把我在实验室关了整晚。
你知道一个人浑身血淋淋地在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方待十个小时是什么感觉吗?那种恶心的味道,黏腻的感觉,漫无边际的恐惧…”
“阿珩,你疯了!”
肖飞雪脸色陡然煞白,
她拼命压下满心的恐惧,不敢相信虞珩竟这么倒豆子般把往事直接抖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