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开国拿起茶盏,不敢深想虞珩如果没去学校而去了其他地方这件事,揭开杯盖,才发现手抖得哆嗦。
“虞爷爷,您消消气,我…”
肖飞雪端着碗参汤,分花拂柳走过来。
老爷子冷漠严厉的眼神不加掩饰的扫到她身上。
肖飞雪忙把话止住了,将参汤放在旁边,安静的坐在角落里,双手交叠,藏在里面的那只手恨得揪紧了外面那只手的手心。
这个死老头子,小时候装模作样对她好,如今连演都懒得演了!
“飞雪,别担心了。”
肖梓轻轻捏了捏肖飞雪的手,示意她不要着急,一切尽在掌握之中。
三个小时的时间,比三个世纪还漫长。
吴叔快步迈进客厅,脸色是前所未有的凝重,“虞老,查清楚了,大小姐并没有去上学,而是…”
他把厚厚的资料交给虞开国,同时叫了辆救护车在外面候着。
老爷子着急地接过资料,他看文的速度很快。
古典宽敞的客厅里佣人都被屏退,肖梓姑侄很有眼色的呆在不起眼的中式沙发上,打开的外推窗户里溜进来几支梅树枝,光秃秃的孤影横斜。
外头传来嘈杂的汽车马达声,两辆不同省份牌照都为00001的奥迪A6先后驶入地下车库。
吴叔松了口气。
“去把虞珩叫我叫下来。”
老爷子闭眼,声音平静的可怕,他无力的把资料放在茶几上。
虞清武和虞清毅兄弟俩难得见面,在车库寒暄了一会儿,因是处理家务事,保镖都被留在了外面。
“哥,你先进去,我去躺洗手间。”
“急什么,几分钟又不会憋坏了你。”
虞清武抓着虞清毅的后衣领,熟练地将人先一步推进客厅。他来的路上就打听清楚了整件事。
惹祸的是小珩,老头子想训的是虞清毅,至于他,顶多就算个附带伤害。
“爸,你怎么了?”
“我怎么了,什么叫我怎么了?”
老爷子见小儿子来了,情绪也不憋在心里,他气得面红耳赤。
“路上这么长时间,你都不愿意花点心思去问问你女儿吗?她跟你什么仇什么怨?小珩是你和幼云亲生的女儿,不是外面捡来的!”
“幼云走了这么久,要是知道你这么对待你们的女儿,她在地下能安心吗?孩子是你决定要生的,难产也是意外,小珩是无辜的!”
虞开国双目赤红,铁血刚毅的面庞尽显老态,他一字一句说着,手急得拍着茶几上的那叠厚纸。
“我教了小珩整整二十年,溺爱也好,打也好,骂也好,不管她做了什么我都没像今天这么生气过!”
“你自己看看!这都什么玩意儿!我年纪大了,连儿子都没管好,居然还想着教好孙女。”
健硕的老人声音苦涩。
虞清毅快速翻阅着那叠纸,脸色渐渐铁青。
“虞珩!胆子肥了是不是,敢拿学费去包养男人,还让那个男人伪造学历!亏我们那么相信你,你就是这么回报我们的信任吗?”
虞清毅声音冷硬,虽已四十多岁,但仪表堂堂,既有成熟男人的魅力又带着青年的清隽。
他扬了扬手中的纸,到底没落在虞珩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