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欢你,是我唯一会做的事情。
盛知夏带着沐潼来到一个小山丘之上,挺拔的身影立驻一旁,清风吹动他有些宽松的白T恤,如果说他是陌上公子,那还不如说他此刻更像私塾的白衣书生般俊秀清朗,温暖如玉的声音响彻在她的耳边:
“小沐,站在这里,你便可以一览脚下的风光,你可喜欢?”我愿倾尽所有,将我所看到的,看不到的,都一并揽到你面前。
盛知夏暗暗的在心里许下承诺,并在有生之年实现了。
“我很喜欢,谢谢。”沐潼微笑着弯腰将画架摆好,却不懂他话语中所表达的意味。
沐潼坐落在小山丘之上,开始作画,那动作行云流水,浑身散发着艺术的气韵,而盛知夏静静的坐在一旁,不去打扰,就这样看着便好。
清晨的阳光照落在两人身上,影子拖的很长,少女提起画笔时候的认真,少年注视少女时候的柔情,成了天地间一副良景。
这让人想到:
“烟火尽头,找一处净土,看繁华落去,听百鸟声鸣,与你耳鬓相依。”
良久,一幅画完成了,沐潼放下画笔,转头看着知夏用软绵绵的语调问:“夏哥哥,看看我画的好不好?”
盛知夏会意的将视线转移到画板上,不由一震。
纸上所绘的风景跃跃而出,就好像活物一般,所谓妙手丹青,笔酣墨饱不为过。
沐潼见他迟迟不语,抿了抿嘴,伸手拉了拉着他的衣袖,有点撒娇的样子:“夏哥哥!夏哥哥,你怎么不理我啊!”
“小沐很棒,画的很好。”盛知夏回神看着女孩眼眸如星辰般闪烁,白哲的脸上泛着淡淡红晕,两弯似蹙非蹙烟眉,红唇微笑,不由的心一跳,感觉有些闷热,猛然站起身,凉风迎面吹来,抚平他躁动的心。
沐潼并没有发觉什么,只是耸着脑袋看着画,在下角添上艺名“牧童”二字,这个名字是偶然在一本书上看到的,月下的牧童,就好像是夏天的沐潼一样。
“夏哥哥,我想去四处看看可以吗?”
盛知夏平静了许久,在听到她的呼喊,便迈着步伐走来,少年站在跟前,高挑的身影挡住了迎面吹来的凉风,将小小个的她保护的很好。
“好。”盛知夏朝她伸出手,发出一个音节,只是一个简单的字从他嘴里说出来却是那么的诱人。
沐潼抬头望着少年,把手放在少年温暖的掌心,没有丝毫的犹豫,少年自然的将她拉起来,拍了拍她身上的灰尘,说:“走吧。”
沐潼面色有些发红,许是少年的温柔细心让她觉得轻飘飘的吧。
两人走在一条林间小道上,紧挨在一起的影子被拖的老长。
“咦!……”沐潼被不远处的景象吸引了便小跑着过去,盛知夏看着那抹身影渐行渐远,心不由一紧,毫不犹豫的迈步往她走去。
那是一片废墟之上,仍遗留着数个残垣断壁的房屋,久无人居住,毫无生活的气息,透着一股悲凉之气。沐潼站在那破旧的门前,显得的有些格格不入。
“小沐。”盛知夏站在离她几步之遥的位置,轻声的喊了她的名字,不去打扰少女的沉思,但对于他来说,她是阳光的,而这样的地方并不适合她。
“夏哥哥,原来不是所有的风景都很美的,总是有缺陷的存在……”沐潼转头看着他,有些惆怅的说。
“傻丫头,无论风景残缺与否,不言它我会守护好属于你的那片天地。”盛知夏上前几步,深邃的眼眸中投着星星点点的宠溺,伸手轻轻的揉了揉她头,直到她额前的发丝变得有些凌乱美,才收住。
他温暖的气息环绕着沐潼,心泛起一阵涟漪,仰着头看进那双深邃眼眸,仿若刚刚感觉到的凄冷瞬间被暖化了,:“夏哥哥,我想回家了。”
“好。”盛知夏应着,很自然的朝她生出手,
然沐潼缓缓的将手放在他的手心上时,忽然一阵力拉过她的手,她还没有回过神来就已经被按到在地上,他宽厚的身体包裹着自己,伴随着一个重物倒下的声音。
原来在那时,盛知夏余光中瞟到屋顶上一块木板正摇摇欲坠,而落下的位置正好站着沐潼,他没有来得及思考就一把拉过沐潼倒在一旁了。
沐潼被紧紧的抱在怀里,感觉陷入黑暗中,看不到发生了什么,只是听到耳边响起温暖声音:“别怕。”
沐潼没有丝毫的动作,只静静的待在他怀里,感受他的心跳,感受他带给自己的温暖和安心。
良久,沐潼没有等到他说话,就感觉到了自己衣服好像湿了,还带着一股血腥味,她楞了楞,放在一旁的手颤动着抚上他的背,有些害怕的喊了声:“夏哥哥……”
盛知夏在听到她软绵绵的声音时,本来有些晕眩却强迫自己清醒着抬起头来,咬着牙将压在自己身上的木板推开,然看着身下的沐潼,确定她完好无损,松了一口气,还勾着浅浅的笑意说:“你没事就好。”
“夏哥哥!你……你流血了!”沐潼看着那个俊朗少年额头上流着血,但还是洋溢着笑,那样的笑刺痛了她的心。
“我……没事。”盛知夏摇摇头,脸色苍白,但还是带着笑说着,因为没有什么比她更重要。
“夏哥哥!……你受伤了!你怎么那么傻啊!”沐潼红了眼眶,着急的说着。
“我……”盛知夏看到了她眼里的担心,不由一喜,正当想说什么的时候,眼前一片漆黑无意识的倒下了。
“夏哥哥!”沐潼惊慌的看着倒在自己身上的盛知夏,大声的喊着,可是得不到回应。
“夏哥哥,你醒醒!我带你去医院,你一定不会有事的……”沐潼用尽全力推开他,从地上坐起来,声音都有些颤动,免对这样的情况,她有些惧怕。
盛知夏躺在地上,脸越来越苍白,就好像失去生命的一般。
这让沐潼的心纠起来,就好像正在失去生命东西一样,推了推他的手臂哭喊着:“夏哥哥,你不要有事好不好!……”
她慌乱地摸了摸口袋,发现手机不在身上,便急忙呼救:“这里有没有人啊!”
“救命啊!……救命!”
“救命……求求……救救他……”
“有没有人啊……”
终于在她悲痛而断断续续的哭喊中,一位老师带着几名同学匆匆赶来,将盛知夏送去了医院。
沐潼看着那个苍白的少年躺在担架上,眼眶泛起层层水雾,放在两侧的手紧紧的攥住衣角,直到他被推进手术室,那扇门将他们隔绝了,那亮起的红色字眼,刺痛她的心,她感觉整个世界都是晦暗的,好像阳光消失了一样。
沐潼蜷缩在一个角落,将头埋在膝上,那好看的马尾辫已经有些凌乱,白色的体恤也沾染上一些血迹,她很狼狈,再也没有了那元气满满的模样。她陷入漫长的等待中。
医院的走廊上人来人往,医生护士正在紧张的工作中,刺鼻的消毒水味,伴随而来的是一股阴冷的风,无端的恐惧侵蚀着来到这里的人们,也包括沐潼。
“哒哒……”急匆匆的脚步声在昏暗的长廊上回响。
两位气质姣好的中年女人急促的到来,来的正是接到通知的云朵和莱雪。
“小沐!……你怎么样?没事吧?”云朵焦急的声音响起,一眼就看到了那个可怜兮兮的蜷在角落里的人儿,她和莱雪三两步来到她跟前。
沐潼恍惚中抬起头来,用那红肿的大眼睛看着她们,喃喃的喊到:“妈妈,雪姨,对不起都是我的错………”
云朵看着憔悴的女儿有些心疼,将她扶起来,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安慰道:“会没事的。”
“都是我,如果不是为了救我夏哥哥就不会这样了,对不起!……”沐潼低着头自责道。
“小沐,阿姨不怪你,哥哥保护妹妹本来就是应该的啊。”莱雪摸了摸她的头,柔和的说。
“可是可是……”沐潼抬起头看着雪姨温和的样子,忽然想到了他,褪去了的水雾又卷土重来了。
“好孩子,别哭,哭坏了眼睛就不好看了。”莱雪抚上她的脸颊,轻轻的为她拭去眼角的泪水,安慰道。
“嗯,谢谢雪姨。”沐潼一把抹去脸上的泪水,一脸坚强的说。
“都别站着了,坐下来等吧。”云朵拉着她们在一旁的长椅坐下,沐潼却如坐针毡般,视线从未离开过那扇门。
随着时间一点一点的流逝,手术中的灯暗了下来,门被打开了,穿白大褂的医生走了出来。
沐潼快速的起来跑到医生面前,着急的抓住医生的袖子问:“叔叔,他怎么样了?”
“小姑娘,不用担心,你们送来的及时,失血不算多,可能会有轻微的脑震荡,多休息几天就没事了。”医生温和的说着。
“谢谢医生了。”莱雪顿时松了一口气,心底放松了许多,道。
“没事了就好。”云朵轻轻的抚着沐潼的后背,放心的说。
听着医生的话,沐潼紧绷的那根眩终于落下,眼前一黑,身体再也支持不住的往下落了,隐隐约约中听到了好多人的叫喊声,可是没有人能阻止她陷入黑暗中。
我愿倾己一生,护你一世周全。
用尽所有柔情,许你亘古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