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璥两兄弟在李瑁府中呆了一个时辰,眼看着天色尚早,李琦当即提出,趁着时间充裕,不如到长安各处转转,也不虚此行。
李璥闻言,顿时心动了。前世他老听别人说盛唐盛唐,可真正盛唐模样,却没有人见过。
如今既然穿越来此,若不趁此机会见见盛唐模样,岂不可惜。更何况,他现在年幼,能够出宫的机会实在太少了,不知何时才有机会再出来。
而李璇虽然有些犹豫,但毕竟年少,在李璥的一番怂恿下,也对长安之行,充满了期待,最终还是同意了。
于是,李璥三人拜别了李瑁,便兴冲冲的奔出王府。由李琦带路,一行人直奔东市。
长安有东西两市,东市主要针对的对象是达官贵人,所出售的商品大多是奢侈品。而西市地处普通百姓坊区,交易的大多是日常用品。
像李琦这种有身份的人,自然不可能前往西市。他带着李璥两人,穿梭于各大商铺。
面对琳琅满目的奇珍异宝,李璥两人早已看花了眼。
李璥更是激动不已,这些东西,随便拿一样回到前世,那都是价值连城的宝贝啊。
但现在的李璥,还是个穷光蛋。虽然衣食无忧,可囊中却是一文钱都没有。吃穿用度,都掌握在武贤仪手中。
望着李璥两兄弟不舍的目光,李琦也不吝啬,当即大把撒钱,将他们喜爱之物买下,送给他们。
这让李璥有些眼红了,恨不得立即长大,早点出宫,住进王府。没有钱的日子,实在太难受了。
就在三人四处闲逛之时,却见前方一队车马挡住了李璥的马车。
李琦脸色阴沉的望着前方车马,低声对李璥说道:“来人便是鄂王李瑶和光王李琚,他们属于太子党,向来与我们不和。你们在此等候,为兄去去就来。”
李璥一把抓住李琦的衣袖,笑道:“前方既然是两位王兄,我兄弟俩岂有不去拜见之理?不如同去?”
李琦闻言,略微犹豫了下,便点点头,“也好,此地地处闹市,想必他们也不敢太过分。”
于是,三人走下马车,来到对面。
此时,对面也下来了两人,皆是二十多岁,一个温文尔雅有书卷气,一个身材健硕有勇力。
李琦不情愿的走到两人面前,叉手拜道:“弟拜见鄂王兄,光王兄。”
“盛王免礼。”对面两人一脸倨傲,淡然道。
尽管他们之间势同水火,但展露给圣人和外人看到的,始终是一派兄友弟恭的模样。
谁也不会傻乎乎的打圣人的脸,谁都想在圣人面前,表现出纯天然无公害的人设。
这时,李璥与李璇上前一步,齐齐向两位王兄行礼。
李瑶目光落在李璥身上,带着一丝好奇,“汴王弟,前段时间,你起死回生,当真是太上玄元皇帝所救吗?”
李璥一脸无辜的抬着头望着他,“父皇说那白胡子老爷爷,就是咱们李家的圣祖,难道王兄不相信吗?”
“没,没,我信,我信。”李瑶顿时吓了一跳,连连摆手,笑话,连圣人都亲自背书了,不是也是,岂敢不信。
被李璥摆了一道,李瑶两人顿觉面上无光。当即将矛头指向李琦,“盛王弟,还请你将马车退开,让我们两架马车过去。”
李琦闻言,顿时有些动怒了,“鄂王兄,你们两架马车并排而行,本就有阻塞交通之嫌。只需一辆靠后,自然可以通行,何须我等马车避让?”
李琚抱臂冷笑道:“我与瑶王兄相谈甚欢,须臾不能分离。让你们避让一下又怎么了,还懂不懂长幼尊卑了?”
李琦顿时怒了,“你们不要欺人太甚,我若不让,你们又能如何?”
“呵呵,怎么?仗着你母妃深得圣人隆宠,便不把我们放在眼里了?“李琚冷笑一声,丝毫不惧。
“哼,这跟我母妃有何关系?”李琦也不蠢,岂能让他带着节奏走,当即冷哼道,“明明是你们不讲理在先,现在却倒打一耙,恶人先告状?”
“放肆,有你这么跟兄长说话的吗?”李瑶脸色一沉,出声训斥道,“我们只是让你将马车暂避一下,哪来这么多推搪之词?寿王弟还算是个谦谦君子,必不会像你如此无礼。”
“我。。。。”
李琦正想反驳,一旁的李璥连忙拉住他,迈腿向前一步,目光清澈的望着李瑶,笑道:“鄂王兄息怒,不就是让路嘛,有什么好计较的。这马车是我的,既然两位王兄要过路,王弟自然不敢阻拦。“
“璥王弟,你。。。。”李琦闻言,顿时急了,输人不输阵,岂能如此轻易退让?
李璥笑呵呵的望向李琦,坦然道:”琦王兄,父皇常常教导我们,要兄友弟恭,和和睦睦。这大道如此宽敞,让开一点又有何妨?“
“可是。。。”
“琦王兄,孔融尚且能够让梨,咱们作为弟弟,让一让兄长也是应该的。”李璥笑道,“即便为兄者不友善,我等为弟者却要谦恭才是。”
李琦闻言,微微一愣,随即脸上绽出笑容,“不错,正是此理。既然两位兄长坚持不肯礼让,那我们为弟的,让一让便是。”
此时,三辆马车周围,早已聚集着许多百姓,其中不乏有达官贵人的亲眷仆役。
虽然早有护卫隔开了人群,无法听到三人之间的谈话。可一旦发生争执,必然会被有心人放大,传达至圣人跟前。
更何况,他们也无法确定,身边的护卫奴仆之中,有没有宫中的眼线。若是此事传出去,免不了被一顿斥责。
李瑶和李琚此时已经方寸大乱,若是他们为兄不友的事被传出来,那他们在圣人眼中,岂不是英名尽毁?
眼见着李璥正在吩咐车夫驾车避让,李瑶赶紧上前,强笑道:“汴王弟,方才都是为兄与你们开玩笑的,切莫当真啊。这马车该我们退,我们退。”
“鄂王兄,我们年纪小,不懂事,正所谓长幼尊卑,不可逾越,这马车,得我们让才是。”
李瑶快哭了,死死的拉住李璥马车的缰绳,死活不肯让他们退让。
一旁的李琚也反应过来了,赶紧示意自家马车,调转车头,退到一边。
李瑶这才松了口气,望着李璥,笑得比哭还难看,“汴王弟,你们先走。”
“鄂王兄,不愧是我们的好兄长,实在令人感动不已。”李璥笑呵呵的说道,“那我们便先走了,若是有空,我等定当过府一叙。”
“为兄定当扫榻相迎。”李瑶心中卖麻批,脸上笑嘻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