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李璥小嘴灌蜜般的糖衣炮弹下,房间内的众人笑声不断。李隆基许久不曾如此开怀大笑,望着自己的小儿子,眼中满是溺爱之色。
李璥心中暗喜,如今最重要的,便是哄当今最有权势之人开心,才是安身立命之本。若是惹得对方厌恶,那他在宫中的处境就危险了。
但李璥始终保持着分寸,努力演绎五岁稚儿天真烂漫之态,以免让人生疑。
正说笑着,却听一旁的武惠妃笑道:“三郎,璥儿久病难治,宫中御医也束手无措,而今却忽然痊愈,病体全消。此乃天佑大唐,可为祥瑞。”
李隆基闻言,亦是眉头微挑,目光落向李璥身上,惊奇道:“正是如此,璥儿此次康复,实在是匪夷所思。璥儿,你是如何清醒过来的?”
“三郎,璥儿还小,哪里知道这些?”武贤仪连忙说道,“他能够康复,必是上天垂怜,不忍他夭折吧。”
李璥趁着母亲说话的间隙,目光微闪,大脑迅速运转,思考应对之策。
待武贤仪话音刚落,李璥便露出困惑之色,嘟着嘴道:“娘亲说得不对,是白胡子爷爷救我的。”
众人闻言,顿时惊诧不已,他们怎么也没想到,李璥口中会蹦出这句话来。
武贤仪顿时急了,“璥儿,圣人面前,不可胡言。”
李隆基微微抬手阻止她,目光凌厉的望向李璥,沉声道:“璥儿,你方才所言何意?哪个白胡子爷爷?”
李璥心脏紧张得蹦蹦跳,脸上却是努力维持着茫然之色,“璥儿不知道白胡子爷爷是谁,他只跟我说,他姓李。”
姓李?李隆基与武惠妃相视一眼,眼中皆是露出一丝惊色。
他们对李璥的话,心存疑色。但一个五岁的孩子,怎么可能会编造谎言?难道李璥的复活,真的另有隐情?
“璥儿,你好好想想,那位白胡子爷爷是如何救你的?他都跟你说了些什么?”李隆基目光如炬,死死的盯着李璥。
武贤仪此时也慌了,她根本无法判断,自己儿子所言,到底是真是假。当即严肃的说道:“璥儿,你一定要如实道来,不可隐瞒。”
李璥装着努力回想的样子,心中不断构思编造白胡子爷爷的故事。良久,方才答道:“那白胡子爷爷骑着一头大牛,踏着五彩云从天上下来。说我命不该绝,要带我回家。“
“然后呢?”李隆基呼吸有些急促,催问道。
李璥皱着眉头,回想道:“在回家的路上,白胡子爷爷跟我说了许多稀奇古怪的事,不过我现在已经记不大清楚了。“
李隆基闻言,不由眉头一皱,“璥儿,你好好想想,一定要记得那位白胡子爷爷的话,万万不能忘了。”
李璥苦着一张脸,无辜的望着李隆基,撅着嘴哭道:“爹爹,璥儿就是想不起来嘛。老爷爷话太多,璥儿根本记不住,呜呜~”
李隆基气急,但转念一想,一个五岁孩童,想要让他记事,却是太为难了。可他却十分不甘心,如果那位老人是太上玄元皇帝的话,那这次机会就太难得了。
此时的武贤仪亦是紧张万分,“璥儿,你仔细想想,那老爷爷可有什么话,关乎大唐,关乎你父皇的?”
李隆基当即振作起精神,目带期盼的望着李璥。
李璥心中十分犹豫,要不要继续骗下去。他知道,谎言一旦说开,就需要不断圆谎。说得越多,漏洞越多,早晚会被人戳破。
犹豫许久,李璥最终还是咬咬牙,做恍然之状,“啊,璥儿想起来,白胡子爷爷说,大唐将来会有一劫,让我提醒父皇,要远离山林。”
远离山林?众人顿时露出一片迷茫之色,完全不知其意。
但李隆基此刻却是露出紧张之色,“璥儿,太上,咳!白胡子爷爷说大唐将有一劫,这是何意?”
“那璥儿就不知道了,老爷爷好像没有明说,只是让璥儿提醒父皇您,要小心山林。”李璥茫然的说道,只是在话尾,将“山林”二字略微提高声调。
李璥此时想要提醒李隆基,要注意安禄山和李林甫二人。但他不敢明说,一旦说出,就有可能引起他的怀疑。
但此时的李隆基,根本就没有怀疑到人身上,反而暗自警惕,今后定要远离山林之地。他怀疑,这话的意思,是预示那些地方极有可能遭遇刺杀。
李璥的暗示,算是做给瞎子看了。
眼看着气氛有些紧张,武惠妃当即笑道:“三郎,璥儿昏迷之时,已是浑浑噩噩,所说的话,也不能尽信。如今我大唐强盛无匹,哪里会有什么劫难。定是璥儿脑袋迷糊了,当不得真的。”
“是极,是极,璥儿还小,哪里懂得什么真假。”武贤仪此时恨不得赶紧平息此事,当即点头附和。
李隆基闻言,也是半信半疑。一个五岁孩童的话,他自然不肯尽信。只是璥儿起死回生,确实有些蹊跷,让他不得不深究其中真假。
众人心存疑虑,让李璥顿时有些急了。若是自己这便宜父亲不信的话,那他之前编排的故事,岂不是前功尽弃?
更关键的是,他好不容易抬出李唐圣祖老子的牌位护身,岂能这么丢了?若是没有了这神主牌,给自己加持的神秘光环,他还怎么引起李隆基的重视,多增加一层保护伞?
于是,李璥当即跳起来,双手叉着腰,气哼哼的说道:“璥儿没有胡说,就是白胡子爷爷跟我说的。”
武惠妃见此,不由掩嘴笑道:“璥儿急了,你说有白胡子爷爷,那你可有什么能够证明的?”
李隆基闻言,当即正色道:“惠妃所言甚是,璥儿,你可有什么证据,能够证明有白胡子爷爷此人?”
李璥皱着眉头,不住回忆,良久,方才得意的说道:“有了,在回来的路上,老爷爷曾让我背诵一篇文章,说是他自己作的。璥儿比较笨,背了许久都背不下来。老爷爷当即拿拐杖敲了一下我的脑袋,璥儿便立时记住了。”
“哦?是什么文章,你且背出来听听?”李隆基不由瞪大了双眼,催促道。
“道可道,非常道。。。。。”李璥当即背诵其道德经全文。
一开始,众人还不以为意,但当李璥背诵到一半时,众人的脸色顿时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