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辞,你会你离开我吗?”
“不会,你是我第一眼见到便下定决心要保护的人。”
——顾然辞
这是一片草地,很大很大。似乎是无边无沿。
从远处望去一片绿油油的草地上,依稀可以两个小脑袋紧挨着,慢慢的移动着。
若是再将场景放大,还可以看到,后面那个小团子的身下一直有血滴出。
有些绿油油的草,被染上一丝丝鲜红,而那些草却是在瞬间化作粉末。
“阿辞,我好困啊。”温故感觉自己的眼皮沉重,她好困。
顾然辞皱着眉,紧抿着唇,因为过于用力,唇部被他抿成一条白白的直线。
听到背上小人的话,他下意识一惊:“不可!”
温故被他吓了一跳,这一吓倒是不那么困了,只不过脸色却是又苍白了几分。
“嘘...”因为实在没什么气力,温故连手都抬不起来,做不到右手食指放在唇上示意顾然辞小声点的动作,“你这样,他们很容易发现我们的。”
顾然辞紧抿着唇,没说话了。
温故其实不是没有气力,她是右手手掌骨折,双脚脚踝骨裂,大腿上还有好几道正在流血的伤啊。
很难想象,什么人会对一个七岁的小女孩下如此重的狠手。
“阿辞啊,阿故好困啊。”
过了一会,温故感觉自己的眼皮越来越沉重,就像有次奶奶给她讲的,她老到一定岁数后,就会睡着了。
顾然辞自然知道她情况很严重,但是她绝对不能让温故睡着。
因为他知道,温故这一睡很可能就是一辈子。
“阿故。”顾然辞喊了她一声,即使他再怎么冷静,也不过只是个七岁的孩子罢了。
仔细听,声音里面还有这明显的颤抖与害怕。
顾然辞勉强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像是什么事都没有的样子:“我给你唱歌吧。”
“好呀。”温故一听他要给她唱歌,恢复了些精神气,强撑着眼皮,让自己精神几分。
“月光下,两小儿嬉闹~”顾然辞哼哼两声,像是安眠的曲子,很轻很柔。
“阿辞,大点声,我听不清。”
顾然辞微微提高了声调:“
初见起,一颗糖撞心~
她的笑,不知乱谁魂
情窦开,红了少年脸
她不知,依旧笑开怀
她好似,不知少年情
梦已破,红颜已归去
在来世,续三千情丝”
“阿辞,你唱的真好听。”温故声音越来越小。
顾然辞淡淡笑了一下,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唱这首歌,很容易的,自然而然的就唱出来了。
察觉到温故状态不大对劲,顾然辞小心的将她往上提了提。
“嘶...”即使顾然辞的动作小,但她大腿上的伤还是撕裂开了。
微微的晃动让脚踝处的骨裂疼痛感又清晰了几分。
剧痛让温故沉重的眼皮和越来越迷糊的神智,清醒了些。
“阿辞...你弄疼我了。”温故撅着苍白的唇,嘴巴上能挂个桶。
顾然辞有些晃神。
“阿辞,你弄疼我了。”女子俏皮的声音竟与此刻温故小小的抱怨重叠在了一起。
只有疼才能让你保持清醒啊。
“阿故啊,我们都要活下去。”顾然辞嘴角淡笑,声音坚定道。
温故嘿嘿一笑,“阿辞,你知道我从小体质就特殊,伤总是很快就能好。”
温故抬头看了眼月亮,很圆很圆。
“月亮都在希望我们和家人团圆呢。”温故有些开心,“所以阿辞,我们一定能活着出去的。”
“嗯。”语气坚定。
他们,一定,一定,一定能亲自踏出这片草地,去见他们的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