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一定要这样吗?就为了一个顾白宸,你就放弃了我,那这二十几年来的情谊又算得了什么?”沈晴天泪水忍不住滑落下来,紧紧抓着沈晴月的胳膊不放手,“姐姐,在这世上我就只有你一个亲人了,你若是不要我了,那我以后该怎么办?”
“怎么会,除了姐姐,男人也是亲人。”沈晴月一把甩开她的手,笑容冷淡,带着无尽的疏离和隔阂,“不是我放弃你,而是你放弃了我,沈晴天,顾白宸不是个好东西,我提醒你那是因为我爱你,并不是我欠你什么。成年了,该学会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了,你既然要任性,那就随你吧,从今以后,我们不再有任何关系。”
“姐姐,你为什么就那么讨厌顾白宸,他究竟怎么招你惹你了!”沈晴天崩溃,“为什么都在逼我,都逼我!我只是爱上一个男人,难道亲情和爱情,就只能选择其一吗?”
“对,我就是那么讨厌顾白宸,讨厌他自以为是,讨厌他惺惺作态,讨厌他夺走了我唯一的亲人!”沈晴月眼中有着极致的绝望和悲伤,“有些事情你不懂,不告诉你是怕伤害你,如果你一意孤行,那就走吧,此后我们都不会再见面。”
沈晴月的偏执沈晴天不懂,她也根本不明白,为什么沈晴月就那么反感顾白宸,那种反感中,似乎还带着几分深切的恨?
他们之间,是发生过什么故事吗?这其中,是否还包含她?
沈晴月面色悲戚,千方百计寻找妹妹,怕她受到伤害,结果好容易从虎穴狼窝把人给救出来了,妹妹却爱上了敌人,甚至因为敌人的三言两语跟她反目成仇,真是可悲可笑。
沈晴月勾了勾唇角,迈步离开,“我真是白痴一个,净做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姐姐!”沈晴天追上来,哽咽着声音,“姐姐,我爱你,不要抛弃我。”
沈晴月抬眼望着天际,心中晦涩难当:“顾白宸和我,你只能选一个。”
沈晴天心中悲戚,沉默好一会儿:“我跟你回家。”
顾白宸只是一个外人,大抵爱情都是泡沫一般美好的存在,但也容易像泡沫一般一戳就破,可不管在爱情的巷湾里搁浅多少次,回头,亲情的灯塔依旧亮着。那么,她只能选沈晴月。
何况顾白宸跟她,未必有明天,既然没有,那还不如早日断绝关系的好,省得将来伤心。
沈晴月转头,将沈晴天拥入怀中,叹口气:“别恨姐姐,我真的是为你好,顾白宸不适合你。”
到底是亲姐妹,她终究是舍不得这个妹妹难过伤心的。
沈晴天不知如何回答,只得含糊嗯了声,好一会儿才道:“姐姐,我跟你回去,你以后也不要借酒消愁了,酒吧那种地方三教九流的人都有,你也该学着保护自己。”
沈晴月皱眉,话尾里藏着一丝不易被人发觉的颤抖:“你怎么知道我去了哪里,顾白宸告诉你的?”
沈晴天没有接她的问题,只是道:“那姐姐你告诉我,你究竟有没有去那种地方?”
“我已经是三十几岁的残花败柳,去那种地方又有什么看头?”沈晴月嗤笑,眼中情绪复杂繁乱,“你是我一手带大的,居然宁可相信一个外人也不相信我,难道我在你心中就那不堪吗?”
沈晴天心中也乱,沈晴月了解她的脾气,她又何尝不了解沈晴月的情绪,方才沈晴月虽然否认去过风月场所,但她的眼神闪烁,分明就是在说谎,何况那次当电话,她确实听到电话那头纷杂的声音。但每个人都有自己不能言说的秘密,既然沈晴月想要遮掩,她也就装作不知道好了:“不管出了什么事情,在任何情况下,你都是我姐姐,永远的亲人。”
沈晴月动容,拉着她手离开:“回家吧。”
沈晴天离开之后没多久,顾白宸就回来了,自己家的地盘自是自己最清楚,没有看到沈晴天心一沉,又是问家中佣人又是查监控,终于确定沈晴天已经离开,正焦急时候,周郁南那里也传来最新消息,说是有人看到沈晴天和沈晴月见了面一起走了。
顾白宸心中又惊又乱又慌,强自抑制住去寻找她把她捆绑回来的冲动,推掉所有的公务,坐在家里巴巴等待。
他去了国外一个星期,她直到今天才走,那其中应该有被他的努力而感动过吧?
心中不确定,也不敢乱想,生怕她一去不回头,所有的美好不过镜中水月。又渴望她只是去见沈晴月,然后心里惦记着他和顾白天,会自己回来。
然而他等到太阳落山,等到暮色降临,依然没等到沈晴天回来,心头烦闷痛苦,便去了地下酒窖搬来珍藏的美酒,一瓶一瓶开喝起来。
果然他还是太天真了,在她心里,终究还是亲姐最重要,而他不过是让她又恨又怕的绑匪,一直都避之不及。
他怎么就以为她会被他感动呢?她明明白白说过讨厌他的,是他自己没有长心没有记住。像她那种狡猾的女人,就应该捆起来绑在身边,哪里都不让她去……对她再好,她还是会装作看不到。
尽管忘记了过去种种,但在这个家,他和白天都在很努力地让她看到幸福和美好,想把她留下来,难道她的心是石头做的,一点都不会感动吗?
……
沈晴天跟着沈晴月回到家里后,心头不知道为什么老是七上八下的,眼皮也一直跳,入夜躺在床上翻来覆去还是睡不着。
她走的时候没有通知顾白天,那小子看不到她会不会难过会不会哭?
算算日子,今天顾白宸也应该回来了,他对她的占有欲那么强烈对她的盯视那么紧张,看不到她会不会大发雷霆直接暴走?然后像上次一样,直接冲到家里跟姐姐抢人?
这样子可不行,顾白宸近来性子虽然有所好转,但人的劣根性总还是难以消除的,要是他一个不爽杀到家里来,受伤的还会是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