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喜欢这个女人,但却不得不惧畏这个女人的手段,踟蹰些许,给对方回了个短信:“你想怎么样?”
冷茜茜的短信很快就回复了:“想知道五年前的车祸真相吗?我手里有足够的资料和证据,明天下午三点美味饭店见。不要带着顾白宸来,这件事情跟他有关系。”
短信后方还配上一张图片,那图片正好是五年前车子被撞入山崖的场景。
沈晴天仔细看着那张图片,霍地将手机抓紧了,眼中痛苦深深流露。
五年前的车祸案,分明就是一场谋杀,她是命大才会躲过那一劫,如果她没有躲过的话,现在的她应该已经是一具死尸了。
侥幸躲过劫难的人,通常都会很爱惜自己的性命,可谁知道五年前发生过那样的谋杀,五年后凶手还会不会再卷土重来——现在可没有姐姐将她保护得好好的了,顾白宸对她虽好,终究也不能时时刻刻守着她,她更不愿意保镖监视一样跟着她。
所以这幕后的凶手她一定要查出来,尽早把这颗毒瘤给摘了,只有查到根底,才能一劳永逸。
不然这次凶手又会再来,又或许,对她身边的人下手。
永远不能怀着多大的善意去揣测敌人,因为他会像一条毒蛇一样,迟早会攻击而来。
可是冷茜茜说,这件事跟顾白宸有关系,而且有充足的证据?
脑中掠过一个大胆却又贴切事实的假设,心头苦涩酸麻齐齐上涌,猛地合上眼睛。
不行,她不能这样揣测身边的人,冷茜茜是情敌,视她为眼中钉肉中刺,恨不得将她铲除挑干净,她怎会那么好心帮她查五年前的资料,肯定是黄鼠狼给鸡拜年不安好心。
明天的约会不能去,不能被挑拨,爱他就该相信他。
可是……有些疑窦心结压得久了,是会腐烂发臭的。她有过怀疑,姐姐也有过怀疑,如果没有找到真相,这份隔阂就永远不会消除。
她还是去吧。
破除怀疑的最佳法子,就是将怀疑连根拔起。她相信顾白宸,那么身正不怕影子斜,管她冷茜茜怎么挑拨污蔑,她沈晴天有自我的判断能力,肯定不会上当的。
姐姐带着对她的担忧遗憾离开了人世,她怎么也要给姐姐一个交代。
这般想着,到底还是给冷茜茜回复了一个字:“好。”
然后短信提示声消停了,再没有响起过。沈晴天不知道自己是心虚还是不愿意顾白宸介入,随手就将所有的短信都删除了。
正闷着头,头上忽然传来一个声音:“给谁发短信呢?”
沈晴天下意识将手机放到身后,抬眼望着顾白宸的眼睛,摇了摇头。
四目相对,顾白宸疑惑开口,“你这是在心虚?”
说完不等沈晴天回答,已经劈手把手机抢了过去。
自从上次陈默去找过她后,他心里就有个小疙瘩,恨不得把她二十四小时都监督起来。
沈晴天抢不过他,只得作罢。
顾白宸翻了短信看了一下,没发现有任何异常,眼中掠过一分敏锐的疑惑,将手机丢到一边,将她拥入怀中,“睡吧。”
顾白宸心中没事,表现也正常,夜也深了,可能因为顾白天刚才的搅局影响了他的兴致,接下来没有再对她动手动脚,只是抱着她,很快呼吸均匀,陷入梦乡。
沈晴天心中有事,却怎么也睡不着,睁着眼睛胡思乱想了好半天,天边微露鱼肚白时候才困得陷入梦乡。
待她呼吸均匀后,身侧的男人却睁开了眼睛,眸光在黑暗中闪动着莫名的光。
她一夜辗转难眠,究竟是怎么回事?跟方才的短信有关吗?
他不是聋子,那短信提示声都听到了,但他察看她短信时候,却没有新的信息。
她究竟在瞒他什么事情?
……
由于睡得晚,沈晴天醒过来的时候已经下午一点了。
王妈端来糕点和下午茶,说道:“老爷已经送小少爷去学校了,见您睡得沉,特意让我们不要叫醒您。”
顾白宸的贴心让她心头暖暖,微笑着冲王妈点点头。
虽然睡了太长时间,但她没个正经工作,没有太大影响。花店还有代理店长打理,她去不去都无所谓,顾白天已经上学去,她也就闲下来了。
饱腹之后,她心里忐忐忑忑的极为不宁,又继续胡思乱想一翻,提前去了美味饭店等冷茜茜。
因为在意,所以心头愈发不安。
好容易熬到了下午三点,却没有看到冷茜茜的影子。
沈晴天忽然才悟到,短信是一种数字,不是声音,谁都可以发,而且很难识别主人,难道约她的人不是冷茜茜?
如果不是冷茜茜,那又是谁在约她?
沈晴天心头更加慌急,对方知道五年前的事情,也不知道是敌是友,她怎么就那么贸然跑出来了?
万一这个人,就是五年前想谋杀她的人怎么办?
一咬牙,拿着手包起身就走。
“客人,等等。”走道有个侍者匆匆走过来,将一个牛皮带递给她,“有人让我把这东西交给您。”
牛皮带沉甸甸的,里面有不少东西,沈晴天向侍者表示了谢意,迫不及待打开牛皮带。
牛皮带里并没有危险物品,只是一些资料和照片。
沈晴天掏出来一一翻看,面色越来越白,眼中浮现越来越多的不可置信,最后全身脱力,倒在椅子上不能动弹。
整个人失魂落魄的,抓紧了手上的资料。
冷茜茜从外面回到家中,上楼梯的时候意外遇到冷非常,看着他不善的面色,心头暗自打鼓,却不得不扬起笑脸招呼,“大哥,今天回来得好早啊。”
冷非常不说话,直接一巴掌就狠狠扇了过来。
“啪!”清脆的巴掌声回荡在空气里,显得特别大声特别有劲。
各处的佣人惊呆了,冷茜茜也惊呆了。
虽说同父异母,虽说冷非常平日里确实特别讨厌冷茜茜,但在同一个屋檐下,冷氏也是极其要面子的人物,即使冷非常讨厌她,也不会时常故意当中刁难,会给双方都留些面子,刻薄的话是有过,但动手的程度几乎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