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太后旁雍容华贵的皇后闻言笑道:“这还不简单,三日后本宫正要举办百花宴,京中的姑娘公子们皆会前来,可让他们自行相看,若有对眼的,也是一庄佳话。”
话落,见坐在一旁恬静安雅的华安,意味深长的说:“本宫的重儿也是时候挑太子妃了,想来华安与重儿年岁也相当,可有相看人家?”
此言一出,四座皆静,华安也全当听不懂皇后的暗示。
半晌,只见朝阳笑道:“华安还小呢,我和他父亲还未考虑这档子事呢。”
太后警告似的看了皇后一眼,又转而慈爱的对华安说:“是啊,这事可不能草率,定要给我的乖孙女挑一个最好的夫婿。”
皇后笑容不减,端起茶盏抿了抿,不再言语。
待坐上轿子出了宫门,朝阳面色一沉,神色不爽:“这皇后的野心愈发大了,你还未及笄,便把主意打到了你头上。重儿你是太子,竟还不满足,还想把你当成他儿子登基的筹码吗?”
华安神色不变,走到茶几旁,白皙修长手指在茶具上轻舞。片刻,便传来一股沁人心脾的茶香。华安将茶端给朝阳,道:“母亲莫要恼怒了。”
女儿的乖巧,让朝阳心里的气消下去了几分:“女儿,你放心,母亲定会给你挑出时间最好的夫婿。”
似又想到了什么,嘲讽的道:“那百花宴,你也不必精心打扮,说什么促成佳缘,也不过是为太子挑人罢了。说的再好听又怎样?满京城的人谁不知道她的心思。你就不必去夺人风头,引人注目了。”
华安目光闪了闪,并未答话。
三日后。
华安坐在铜镜前,侍婢为之绾发,望着铜镜里美丽的容颜,微微出神:“郡主真是国色天香,稍微打扮了几分,便就美丽非凡。”
华安闻言抚向自己的脸颊,喃喃道:“是吗?他会喜欢吗?”
“啊,郡主你说什么?”婢女疑惑的问道。
华安轻叹:“没什么。”便起身离开了。
刚走到庭院,就见到那个熟悉的身影,身形修长,如松柏般挺拔。
似乎察觉身后的动静,他回首转身:“愔儿妹妹,我来接你赴往百花宴。”
风不知何时吹起,吹落了一树梨花,吸引华安的不是那落花,而是树下的人。
郎绝独艳,世无其二。
华安与顾谨行同行在路上,相顾无言,最后由他打破沉默:“愔儿妹妹近些年在京中过的如何?身子是否好些了?”
华安脚步一顿,并未答话,状似不经意的问道:“听顾姨说你迟迟不肯定亲,为何?”
他身形一怔,没想到她会问这个,思索了半晌回道:“母亲说的那些姑娘,我尚且未见过,亦不知品性如何,该如何能定亲。”
华安突然停住了脚步,与他对视,也不知哪里来的勇气道:“行哥哥,我心慕你,想嫁你为妻。”
顾谨行身子一僵,撞进她那一双写满了认真但又有些忐忑的双眸,他不禁移开了目光,不敢与之对视。
他迟迟未回,本说这番话就已抛弃了女儿家的矜持,鼓起了莫大的勇气才说出口,见他还不肯回应她,她的眼眶立即红了,羞愤地跑开了,连百花宴也不去了。
顾谨行望着她离去的身影,神色阴晦不明,眼底尽是纠结挣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