凯文一改常态，认真起来。肃然举剑，怒气与元素的结合体水银般附着在他的身上。起跳，翻转，一剑带出白色的光痕。
【小屁孩，这一剑倒是不错。】
“叽叽叽叽。”魔眼从他的怀中跳出，似乎是难以忍受光元素的气息。
【哦？暗器偷袭？】
老马克眼睛一眯一睁，盘旋的怒气变换着形状，忽大忽小，瞬间一缩化作碗口大小。
剑芒迎上碗口，凯文最强大的招式瞬间被破解，整个人倒飞出去。
怒气又化作一把锤子将还未落地的魔眼打飞。
“老家伙，你收的学生不咋地。这个忙我不帮了。”老马克冷声道，说罢就往屋内走去。
老水手拦在门前，没有说话，但是手上两米长的水刀替他说了一切。
“非要闹成这样嘛？”老马克直直看着老水手。
老水手沉声道：“当初你逃了，所以你欠我一次。”
“这小屁孩不行，当初我这个年纪至少已经接近白银级三阶了。”老马克转过身拿起大铁锤漫不经心打着铁。
“我记得你白银级的时候应该是十二岁，而这孩子才十岁。”老水手依旧握着水刀。
老马克停下动作，沉默许久才道：“你应该知道魔法和怒气之间的关系，他们并不兼容。”
老水手挥去水刀。
“魔法引导智慧所向，怒气代表坚定意志。”
老马克摇了摇头：“怒气和元素都在改造身体，并非你说的那么简单。”
重锤砸在铁上发出蹭蹭的声音。
凯文爬起身听着两个昔日朋友的谈话，他并没有受伤，魔眼也是。
“两者共存并不意味不兼容。就像水与火，看似天敌实则共生同灭。”熔浆从老水手的手中倾斜而出，注入火炉。
老马克放下铁锤，径直走向屋子。而这次老水手没有阻拦。
“我成功过，水与火，就像光和影泾渭分明互不相犯，却又共同存在。元素可以，为什么怒气和魔法不可以？”一朵朵冰花开放在了门前，花瓣上燃烧着火焰。
“可以……但你别找我。”
“你欠我一次。”
毫无征兆地，一抹强大的气息从老马克身上涌出，“你害的人还不够多吗？什么奇迹魔法师，什么冰与火的操纵者，你只是个滑稽的小丑罢了，别人看不懂你的小把戏，你以为我还会被你骗吗？”
“马克，你知道的。我们没有选择。”
“没有选择？为什么当年不选择离开，你明知道那会害死我们所有人的。”
“不，当年我们没有输给神，我们输给了我们自己。准确的来说，是你的问题。”老水手目光一凝。
“我的问题？”老马可再也无法忍受了，他爆发了起来。
“奥斯特尔的枪断了。”
老马可冲到老水手面前紧紧抓住他的肩膀，“这不可能！”
“因为枪断了所以我们失败了。”
老水手阴冷地看着他：“所以是你的问题，如果不是你，梅也不会死。”
气鼓鼓的老马可身躯干瘪下来，一旁的凯文不明所以，他看了看魔眼，结果是大眼瞪小眼。
【弑神？差一点成功了？骑士小说都没这么写。】
“你还欠我一次，帮我，不能让梅白死。”
老马可抬起头：“这次能赢吗？我……只是一个懦夫。我什么都做不到。”
老水手依旧阴沉着脸：“你只要听我的就行了，教好这小子，这一次我要连本带息讨回来。”
他看向灰头垢面的凯文跪坐在地上。
【这小屁孩可以吗？】
似乎是看出了老马可的疑惑，老水手朝着凯文喊到：“起来凯文，别让这老东西看不起了。给他看看你的魔法与怒气。”
凯文点了点头，银色光芒握在手里，淡红色怒气浮现。只不过光芒依旧只是持续了两三秒，接替的是迷蒙的影雾。
“魔法很不到家。怒气也很一般，只不过你这影元素倒是有些意思。”老马可冲着凯文笑了笑。
凯文受宠若惊，“其实我，上个月才觉醒的元素属性。”
老马可的眼中终于有了一丝动容。“凯文是吗？从今天开始我就是你的第二个老师了。”
老水手满意地点了点头：“看我的学生是不是很有我当年的风范，倒是你家的孩子没继承你手艺呢。”
“拉德？那小子三四天没回来了，估计是没了。我本来就没指望他成为一个战士，能好好打铁养活自己就好了。可惜啊……那小子很机灵的，只是不怎么听话。”
“哦？看来我没救错人啊。”老水手顿了顿，“上个月，有个毛头小子跑到黑窟去惹到毒箭了，我顺手救了他，不过那小子好像不怎么愿意跟我走，半夜溜了。”
老马可终于有了一丝喜色，这或许是今天他听到的唯一一个好消息了。
“这小子啊……真不像我。”
“年轻人要是像你这老怂包一样可还得了。”
罕见地没有还嘴，老马可掩饰住眼底的喜悦，拿起大铁锤煅烧着。
“那今天就开始学习吧，第一课跟我学锻铁。”
【锻铁？一个战士学锻铁？不应该练剑的……】
凯文愣了愣，清脆的打铁声在偏僻的城镇一角传出老远。
“那个，我还有事情要做。”凯文弱弱地冒出声。
老水手和老马可同时看向他，一股强大的压迫力袭来。
“我好不容易说服这个老家伙教你。你？”
“第一天就想逃课？”
凯文顿时喘不过起来了。魔眼探出大脑袋眨了眨眼，替他解了围。
“我答应了一个女孩要找一个草帽男孩的。”
“女孩？你年纪轻轻怎么就能谈恋爱呢。”
凯文的脸刷的一下红了。
“不是，没有，我只是答应帮她找人而已。”
“找人不急，先学会打铁再说。你该不会是看不起打铁的吧。”
瞟了一眼老马可的目光，凯文缩了缩头，坚持道：“可是，她看上去很急的样子啊。”
“她叫什么？我帮你找找，这个镇上的人我都熟得很。”不像老水手一心只想捉弄凯文，老马可热情的多。
然而凯文尴尬地摸了摸头：“我忘记问了。”
“小小年纪不学好，学骗人啊，心性不行啊，先打两天铁改造改造吧。”
“不要啊！”
魔眼同情地看了凯文一眼，躲到阴影处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