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婆是三天前来化工厂寻人的,她是记者打扮,说有事要采访一个叫梁山的人。这种办法其实很有效果,因为寻鬼游戏里梁山的名字在任务里面,他必然是遭遇了灵异事件。果然,很快有人带着巫婆去了梁山的住地。
梁山已经不在家里了,他在医院住院,一直昏迷不醒。梁山的老婆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农村妇女,对于记者的到访,显得很激动。本身发生在梁山身上的事已经让她惊恐不已,正好有人说要帮忙,她当然求之不得。
半个月前,梁山在化工一厂附近一个工地干活,晚上回家后便开始不正常了。以前每次晚上回来,他都会吃一碗饭,然后喝点小酒。那天回来后,他也没吃东西,早早的回屋里睡觉了。半夜的时候,梁山的老婆听见院子里传来鸡叫声。大半夜的,鸡怎么会叫?她披着衣服拿着手电,去鸡笼看了一眼,结果看见了惊恐的一幕。梁山竟然趴在鸡笼面前,嘴里全是血,手里是家里的公鸡,只是公鸡的脖子已经被他咬断。他的嘴边还有一些被血黏上去的鸡毛。梁山看见老婆发现了自己,竟然冲着老婆追了过来。梁山的老婆吓得连滚带爬的往外逃去。
听见响声的邻居走了出来,然后几个大胆的年轻人将梁山按住捆了起来。他们都说梁山撞邪了,也有说是不是有病。商量了一下,他们将梁山送到了医院。
在医院检查了一周,也没发现什么问题。梁山家里并不富裕,医生说根本没事,梁山也看着正常了,梁山的老婆只好让梁山回了家。
接下来几天,日子过的很正常,也没什么问题。但是后来四周的村民说家里开始丢家畜了,有时候一天丢好几只。邻居都怀疑是不是梁山犯病了,一起来到梁山家里追问情况。梁山一语不发,他的媳妇根本不知道情况。最后众人在梁山家里搜查一番,结果,在堂屋旁边的杂物间他们发现了丢失的家畜的尸体。每个家畜的脖子都被咬断,血肉模糊。
看到那些带血的死尸,梁山忽然兴奋起来,伸着舌头,砸吧着嘴。
这下吓坏了其他人,连梁山的老婆都跟着其他人跑了。后来,大伙儿为了安全,寻了几个胆子大有力气的后生把梁山锁在村口的一个废弃房子里面。
“报警了吗?”听完梁山老婆的话,我问道。
“报了,但是警察来了根本没事,警察说那些家畜死尸根本不能证明是梁山杀的,再说就算是他的,警察也不能因为他杀了家畜逮捕他。只能等他伤人了才能逮捕他啊。”梁山老婆无奈的说道。
“那个记者,她后来做什么了吗?”我想了想,问道。
“你说武记者啊,她单独去和梁山聊了聊,就走了。说是过两天再回来。”
“那我也去见见梁山吧,兴许我有办法。”我说道。
梁山老婆一听,非常高兴的带着我去了旁边废弃的房子里。
那是一个之前养牲口的小房子,窗户很小,只有一个铁门。确实,梁山被锁在这里面,很难出来。
梁山的老婆将锁打开,一股恶臭从里面窜出来,我不禁皱了皱眉眉头。
听见响声,里面的梁山一下子站了起来,从里面探了探头。
我仔细观察了一下,这是一个大约三十多岁的农村汉子,因为长时间的关闭,皮肤上全是黑色的脏渣,但是嘴唇却是惨白的,两只眼睛里充满了悲悯。也许是意外,也许是恐惧,他看着我,嚅嗫的问,“我,我能出去了吗?”
我回头看了看梁山的老婆,“你先到旁边吧,我和他谈谈。”
梁山的老婆点了点头,有些不放心的说,“那锁就挂上去吧。”
我没有理她,转过头,坐到了梁山的对面。
“你是武记者的朋友吗?”梁山看起来很正常,说话也很清晰,只是不知道是因为空间太过封闭还是其他原因,空气中总觉得有些诡异的东西。
“不,我和她不是一路的,但是我们的目的是相同的,都是想帮你。你也看到了,你老婆为了你也很难过。你要跟我讲一下你为什么会这样?之前有没有遇到过什么不同寻常的事情。”我开门见山的说出了自己的要求。
梁山的神情有些黯淡,想必巫婆也问过他情况了,所以没有多想,他就讲了起来。
那天晚上,梁山和平常一样从工地回家。路过化工一厂的时候,他听见有人在呼喊救命。前面说过,化工一厂,人蛇混杂,住的什么人都有。梁山是个热心汉子,听见有人呼救,他扔下自行车,立刻寻着声音跑了过去。
很快,他在旁边一个坑里,看见一个男人正按着一个女孩,撕扯着女孩的衣服。
“你干什么?”梁山不禁火冒三丈,跳进坑里和那个男人厮打起来。那个男人自知理亏,和梁山争执了一番,就跑了。
梁山扶起了旁边的女人,女人的衣服已经被那个男人撕得衣不遮体。梁山只好把自己的衣服脱下来,递给了她。
女人说自己叫潘小柔,就住在前面潘家庄,今天有事来化工厂找人,结果遇到了坏人。女人非常感谢梁山,她希望梁山能送她回家。
潘家庄倒不太远,就是路不好走,中间还有一片乱葬岗。梁山本来想让潘小柔回自己家先过一夜,等明天再送她回去。但是小柔说,他们这样回家,肯定会被梁山的老婆误会。梁山心里一想,也是,自己的老婆是个醋坛子,平常他跟村里的女人开个玩笑,都能吵架。更别说现在他深更半夜的,光着上身带了个衣不遮体的女人回家。于是,梁山心一横,便骑车带着小柔往潘家庄方向赶去。
正是午夜时分,星辰明亮。
在路上,小柔问了梁山很多问题。梁山也打开了话匣子,说他小时候经常取潘家庄玩,那里之前还有不少朋友,后来结婚了,反而去的少了。
“是吗?我看大哥你比我大不了几岁,你潘家庄的朋友是谁呀!”小柔问他。
“唉,估计你也知道。就是庄子西头的潘二,他家着了火,死了。从那以后,我都很少过去,因为心里难过。”梁山说道。
也许是说到了伤心事,后面两人倒没说什么话。
大约半个多小时,在小柔的指路下,他们到了小柔家里。那是一个很气派的房子,梁山看得啧啧称奇。
“大哥,谢谢你了,改天我把衣服给你。你快点回去吧。”小柔下了车说道。
梁山也没多做停留,骑车走了。走到潘家庄东口的时候,他忽然想起来,自己的工分卡还在衣服里,这个得要回来,要不然明天没办法给包工头报工了。于是,他只好骑车折了回去。
敲开小柔家的门,开门的是一个老太太。梁山简单说了一下情况,那个老太太没有说话,将梁山请进了房间。
那个院子特别大,到处都是树木灌林,前面的房间亮着灯,人声鼎沸的。梁山说,他没走近房间面前就什么也不记得了。第二天醒过来的时候,就睡在潘家庄的村口。叫醒他的人是潘二的姐夫,他还纳闷怎么梁山睡在了这里。
梁山说起昨天的事,潘二的姐夫满脸狐疑。他带着梁山去潘家庄前前后后走了两圈,根本没发现小柔的家里。
这可邪了门了。
梁山带着满脑子迷惑回家了,路过中间的乱葬岗时,他发现自己的衣服竟然在一个坟圈子上面挂着。
这一下可让他吓出了魂,他哆哆嗦嗦的拿起衣服,屁滚尿流的跑回了家。
没想到过了几天,他就发现自己开始不正常了,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咋回事,那些家禽的确是他咬死的,但是他自己根本都控制不住自己。每次一睡觉,他就什么都记不得了。醒过来才发现自己闯了祸。
梁山的经历的确有些奇怪。
这世界纵观万物,有灵有邪,独独不可能有鬼。很早以前,更叔就说过,这世界没有鬼。所谓有些邪祟之物,不过是灵体附身。
有次侯三问起,什么是鬼?
精准的定义,鬼是有思想有身体,但是却没有肉体的东西。灵是没有身体的,只能附身。僵尸则是没有思想,只有身体的物种。
不过在人们眼中,估计邪灵和僵尸统统都称为鬼了吧。
梁山的遭遇里,潘小柔不太像邪灵,如果是邪灵的话,那个侵犯小柔的那个男人应该早已经被附体。
看来必须要去潘家庄走一趟,看看情况。我估计巫婆也是听完梁山的事情后,去了潘家庄。
不过为了安全起见,我还是拿出一张符纸试探了一下梁山。符纸没有什么作用,看来梁山并没有被什么邪灵附体。
潘家庄距离梁山家大约有一个小时的路程,在中间,我看到了那片乱葬岗。因为是白天,路边有不少农作的人。我走到地头,和一个老头聊了起来。老头是潘家庄旁边的王家屯人,以前潘家庄和王家屯是一个村子,后来改革土地的时候才分开的。这片乱葬岗很早就有了,是解放前,很多外地逃荒的人在这里遭遇土匪袭击,然后死了。当地人看他们可怜,便草草埋在了这里。结果,不知道怎么传出去了,四乡八里,凡是没有家人的死人都被扔到了这里。久而久之,这里成了一个出名的乱葬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