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今天早上迷迷糊糊的听到有人说自己还是童子鸡……”
“哇喔,小三兄,你这是很严重的幻听啊,需要找郎中给你看一看了,都叫你要节制了,就算年轻,也不要太放纵,对身体总是不好的,你看现在睡觉都出现幻听了吧,这样,我知道一个郎中对于滋养补身很是有一套,明天带你去看看。”
包星星一口咬定是祝三枝出现了幻听,祝三枝关注的重点却不在这个上面,“滋养补身?那到底是补肾还是补身呢?”
“有区别吗?补了肾不也就相当于补了身吗?”
“那是这样的话那还真就要去看看了,真是多谢包兄了。”
正扯着淡,包明正终于是看见了站在外面的包星星,“十三叔!”
叫了一声,然后和黄莺又说了两句,又是对着旁边的一个胖大叔打了个招呼,然后就是端了两碗蹄花出来,包星星和祝三枝一人接过一碗,“大侄子,怎么回事,有事没事就往这里跑,要不我去和老张说一声,给你也在这讨个洗碗的差事怎么样?”
“还是不要了,爷爷特意嘱咐我要好好看着你的啊。”
拿出了包老爷子出来压包星星,包星星也只好埋头喝了一口蹄花汤,然后询问了一下包明正的进度,包明正笑的脸上都开花了,“也就这样啊,你也看到了。”
对着大侄子竖了个大拇指,包星星一边啃着猪蹄,一边问道,“对了大侄子,关于前任县官的事你知道多少?”
自称“包晓生”的包明正没想到包星星会突然问到上任县官的事,先楞了一下,然后就像背书一样开始背出了上任县官的事迹。
上任县官名叫刘不住,在位七年,前五年都没坐过什么大事,不过各种贪污受贿也没少干,林桥楚能有如今的身份和财富,和刘不住有着不可分割的关系,甚至在刘不住在位期间,就连势头一时无两的张员外,都要对林桥楚敬让三分,所谓强龙不压地头蛇,也就是这个道理了。
但是在第六的年里,刘不住不知哪根筋不对突然要去剿匪,而且还真就现有卓效,不得不说,朝廷要办的事,真的很简单,附近的山贼土匪一月之间被刘不住剿灭的剿灭,赶跑的赶跑,再没有听说过有什么山贼土匪出没的消息,刘不住也因为剿匪的事情而一时间风光无两。
吴本分甚至还亲自嘉奖了刘不住,但是在第七的年里,先是有飞刀门和金刀门的门派之争,因为是江湖纷争,而且两派的斗争也在衙门里有备案,所以尽管飞刀门因为这件事死伤惨重,但刘不住也没有对金刀门有过多的责问,只是象征性的批评了一下金刀门,然后抬了一箱不知道装的是什么东西的箱子回去,这件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再就是金刀门被灭门一案了,刘不住自然也是第一时间就赶往了现场,并且将金刀门门人惨死的尸体收殓了,但是随后,就只留下了一张“破不了,跑路吧”的纸后就人间蒸发了。
与刘不住一同消失的,还有刘不住这些年来的不菲收入。
“广为大家流传的就是刘不住吃撑着了,金刀门的这个案子势必会惊动州府大人,甚至有可能会惊动更上面,但是刘不住又破不了案,所以早早的就携款潜逃了,至于逃到了什么地方,没有人知道,现在过得怎么样,也没有人知道。”
包明正说完还耸了耸肩,言语间对刘不住没有好感也没有厌恶之意。
“刘不住就没有妻儿老母吗?”
既然是逃跑,如果有家人的话不应该放任自己的家人不管吧,但是拖家带口的逃跑的话,那就势必会留下一些蛛丝马迹。
“没有,刘不住的老母在刘不住上任的第二年就重病去世了,本来刘不住还特意娶了个老婆想冲下喜,让老母多活些时日,结果就在刘不住娶老婆的当天,他老母就嗝屁了,所以刘不住认为是刚刚才和自己拜堂的女人是个扫把星,命里犯克,把他老母克死了,所以当天拜堂,连洞房都没有入,刘不住就把那个女人休了,之后也没有再娶过,所以刘不住根本就没有妻儿老母。”
想不到上任县官还有这么一段往事,包星星也是唏嘘不已,“想不到刘不住也是如此有孝心的人,不过那个被他休的女子现在在哪里?改嫁了没有?我命硬,不怕犯克。”
“哇!有没有搞错十三叔,都九年了,就算她还没嫁,也已经二十六七了,比你大六七岁啊!”
包明正本来还点头赞同刘不住是个有孝心的人,但是没想到包星星转口就是问起了那个女人。
“诶,这你就不懂了吧,所谓女大三抱金砖,大不了我多抱两块金砖嘛,没事,我还年轻,有的是力气,多抱两块也还行!”
“你想抱也没有机会了,被刘不住休了之后那个女子觉得自己被深深的羞辱了,当晚就投井自尽了。”
没想到还有这样贞烈的女子,不对,这里用贞烈好像不太合适,包星星叹息一声,“想不到还有如此烈的女子,真是可惜了啊,刘不住可真是个渣男啊。”
“诶,十三叔,你刚刚还夸刘不住是孝子的,现在就是渣男了?”
撇了包明正一眼,将碗里的蹄花汤喝尽,“渣男和孝子冲突吗?说他是孝子是因为他孝敬他老母,说他是渣男是因为他利用别人女儿家的感情,这之间有冲突吗?”
“有啊,如果他不是孝子,不给他老母冲喜,他就不会害死那个女儿家啊,说不定就有十三叔你抱金砖的机会啊!”
还别说,经过包明正这么一分析,包星星也是深感赞同,“说的有道理啊,大侄子,什么时候你变的这么聪明了?看来刘不住就是一个渣男啊!”
叔侄俩达成共识,齐齐对着霸王花里面的伙计喊了句,“再来一碗蹄花!”“来一碗猪脑花!”
祝三枝放下碗筷,没有再叫一碗的意思,包星星又是开始下一碗蹄花,“怎么?小三兄,这里的蹄花不符合你的口味?要不要试下猪脑花?或者羊腰花?牛肠花?”
“不了不了,包兄你们吃好就行了。”
“那麻烦你把账结一下,我们的规矩就是谁先吃完谁买单。”
“还有这种规矩?”
“哎呀,忘了跟你说了,不过入乡随俗嘛,到了这里和我们吃饭,那就得讲我们的规矩,是不是?再说了,小三兄也不是那么吝啬的人是吧?”
包星星说的祝三枝哑口无言,甚至还让祝三枝觉得有道理,“好像是这个理啊,那就我来结账吧。”
说着就是转过身,“伙计,结账!”
结果祝三枝刚刚喊出这句话,包星星和包明正就是又齐齐的抬起头,“伙计,再来十碗蹄花!”“再来十碗猪脑花!”
还齐齐的指着祝三枝,“他买单!”
祝三枝瞪大了眼睛,“喂,包兄,十碗?你们真的吃得完吗?”
“我应该是够了,但是我大侄子可能还差点儿才能吃饱,但是一想到是小三兄你请客,我也不好意思多要不是,至于说大侄子,就再给来五碗羊腰花,五碗牛肠花吧。”
看着包星星和包明正面前堆得越来越高的碗,祝三枝咽了咽口水,这叔侄俩是多久没吃饭了吗?还是许久都没有来吃过这霸王花了?
只要祝三枝买了单就好了,包星星又是无视了祝三枝,一边吃一边问着包明正,“那刘不住以前的住所还在吗?”
“在啊,就是很久都没有住人了,因为刘不住赶走了附近的山贼土匪,也算是为大家做了件好事,所以哪怕刘不住携款潜逃了,但也还是对百姓有贡献的,所以他的住所也是被查封了,以方便保护起来,说不定哪天刘不住就回来了呢?”
住所还在就好,包星星将最后一碗蹄花的葱花添干净,丢下碗,“快点吃,吃完了还要干活呢。”
“又干什么活?我说十三叔,能不能不要每次都是深感半夜的去干活行不行?”
“不行!快点儿,你吃不吃,不吃我就叫给你退了。”
“退了吧。”
然后包星星还就真的给包明正把没有吃的羊腰花和牛肠花退了,退的钱两也是揣进了自己的兜里,祝三枝看着包星星把钱两揣起来,“包兄,那什么……”
“什么事,小三兄?”
“这退的钱两……”
“噢,我们没吃完的退的钱两啊,怎么了?”
看着祝三枝欲言又止的模样,包星星还一把捂住胸口,“不是吧,小三兄,我们没有吃完的退的钱你居然想要,你也太不脸了吧!”
我透!究竟是谁不要脸啊!这是我结的账!没吃完的退了不应该是退给我吗?
尽管祝三枝的心里很抓狂,但是脸上还是堆起笑容,“包兄说的是,我怎么会是这么不要脸的人呢,我是想说包兄要把钱收好,再就是去干活能不能带我一个,我很好奇你们每次晚上出去干活是干的什么活。”
“不是要钱哦,早说嘛,想跟着一起去干活那就一起去就是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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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不住的家比之屎壳郎的家不知道要小气了多少倍,由此见得,刘不住虽然算不上是什么好官,但也不是那种收刮民脂民膏的大贪官,至少从这住所上看起来刘不住还是很节俭的。
“包兄,这就是你们说的干活?大晚上的来翻别人的家,不太好吧。”
祝三枝显然还是第一次干这种事,再加上深感半夜的,有些心虚,哪怕三个大男人在一起,祝三枝的腿还是不由自主的颤抖着,而且幅度还稍稍有些大。
“小三兄,没事,明天我一定带你去看看那个郎中。”
包星星看了眼祝三枝的腿,强忍住笑意,然后和包明正对视一眼,就是分开各找各的,留下祝三枝站在原地,“小三兄,你就站在原地不要动。”
“你去买橘子吗?包兄。”
“大晚上的我哪里去买橘子!”
搜了一遍刘不住的家,果然没有什么有价值的东西,值钱的东西也都被刘不住带走了,包星星突然觉得自己应该带上大黑哥一起的,毕竟大黑哥干这个可比自己要熟练多了。
“没什么值钱的东西了,现在找下看有什么可疑的东西,还有看看有没有什么暗格之类的,一定要搜查仔细。”
和包明正碰了个头,然后继续去一处一处的找线索,这是包星星这几次“干活”以来最不好“干活”的一次,不是其他的原因,主要是刘不住的家实在是太普通了!普通到让包星星有些不相信这是一个官商勾结的官的住所。
难不成刘不住还是个清官不成?
很显然不是啊!
书房里,包星星一本本的快速翻着为数不多的藏书,坐到书案旁的椅子上,包星星翻了好一阵,才揉了揉额头,把书丢到桌子上,“根本就没有线索啊。”
靠在椅子上,包星星踢了一脚书案,本来想吐槽一下,但是却有一本类似账簿的书本掉了出来,包星星急忙捡起来,果不其然,正是账簿!
“我透!刘不住实在是太会贪了吧!”
账簿上,记载着刘不住自上任以来的每一笔赃款,说是赃款,其实都是和商贾合作牟利得来的钱财,自然也有收受贿赂的记录,一直到三年前金刀门惨案,刘不住都还牟利了不少银子。
但是也正是在金刀门事件之后,这本账簿的记载戛然而止,“这就没了?我又不是为了查刘不住的黑点,这账簿没有用啊。”
感叹了一声,又是将这本账簿丢到桌子上,长长出了口气,却是不经意的一瞥,“咦?这账簿里怎么还夹着一张纸。”
将那张纸抽出来,最上面依然是几个大字,“查不了,跑路吧!”
不同的是下面并不是空白,包星星仔细的看着,看完后将这张纸小心翼翼的收好,“果然,刘不住知道的还不少,但也就是因为他知道的太多了,所以才这么迫不及待的就跑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