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谜底揭晓(2)
“谢谢你来看我,我累了,想再歇会,你们出去吧。”池梦注视着冰风的眼睛,可她却没有从那里得到温柔的答案。她不想再想了,只愿时间真能冲掉一切,她的痛苦,她的爱,她的所有不解。
“那好,你好好休息,冰风哥,我们走吧。”汤诺巴不得冰风快点远离这个女人,无论他们什么关系,总之,看到她,她就觉得压抑。
他知道她在期待什么,他也好不想让她再受到伤害,可是,那心底的答案,他没法给她。
“池梦,伯父伯母一会就来。若有什么事,就打我手机。明天我再来看你。”
“不用了,耽误你太多时间了,好好陪你的女朋友吧。”池梦无力的躺下,掖好被子,背对着那两个人,生硬的吐出几个字。虽然受伤,但野马的血液,不会容许她的尊严被践踏。她,不是个死缠烂打不识相的女人。
屋里安静了,她不知道冰风带着怎样的表情离开。打开灯,坐着看着窗外,秋天的夜,原来这么冷清。
“砰砰”,轻微的敲门声,“难道是他?”明知不太可能,可她还是不禁心情兴奋起来,“请进。”
靠!一大束不知名的鲜花,冲的池梦的鼻子都要掉了。
“hi,我的梦,好久不见”推开那过敏原,又来了个更可怕的,那英俊的脸为什么就不能正派点呢。
“你!”池梦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住院的事,有必要连这个恶魔都知道吗?
“我的梦,你瘦了。”完全不顾及池梦嘴上的“o”型,董鹤心疼的摸着池梦的侧脸,那含情脉脉的样子,简直一个世纪大情圣!
“拿开你的手!”池梦一挥手,动作过大,身上的伤不禁疼了起来。
“好好,你别激动,原谅我一时忘情。我的梦,你的样子还真让人心疼。不过,我保证这是最后一次看到你这个样子。”董鹤意味深长的话,用一种痞子坏的表情说出来,池梦只是更加火上加火。
“对不起了,我恐怕还得活着,就算我要死也不会是现在!”池梦激动的脸色通红。
“我的梦,别说傻话了,用你的心倾听,对于你,我可以用我的生命保护。”天哪!宇宙第一花心大萝卜居然口出此言,还那么严肃认真郑重其事,我们的梦同学,刚刚劫后重生,好像又要万劫不复了。
“不劳费心了。”门口传来浑厚的声音,随后一位成熟稳重的魅力男人,带着一位温柔婉约的太太,以及其不协调脸色走进屋里。上下打量了池梦身边的男孩,眼里的怒火悄然蔓延。
“爸,妈,你们来了。”这么尴尬的场面,她还真怕父母会误会什么。
“恩,这位是……”
“哦,原来是伯父伯母,您们好,我是董鹤!梦的……好朋友。”董鹤一副欠扁的样子,假惺惺的绅士鞠躬,让池梦胃里反酸,“居然还叫得那么亲热,可恶至极!”池梦真想一脚把他踢出去,他就是唯恐天下不乱的大混球。
“哦?好朋友?”很少听到池荣这么尖酸刻薄的反问,池梦原来想爸妈肯定误会了。但一转念,他们不是一直想把自己嫁出去吗,这董鹤虽然是很龌龊,但这张皮还是完全可以骗过初次见面的人的。她满脑子的疑惑,看到顾华也是一副要吃他的样子,心里的问号就更是一连串了。
这么不友好的见面,让董鹤突然有点不知所措,那两双眼里的神情,怎么这么让人害怕。
“爸妈,他,只是我的同学而已。”池梦犹豫的想要缓解这莫名其妙的冷场。
“我们当然知道。”池荣上前一步,靠近董鹤,齐眉相对,然后冷涩的说:“年轻人,如果你不懂得爱到何处,就请远离那个可怜的孩子,可以预知的悲剧,你又何必要让它上演呢?”
虽然声音很低,但房里的每一个人都可以听得清清楚楚。董鹤脸上的谦卑瞬间不见,取而代之的是让人摸不着头脑的神秘神色。
“不知伯父是哪位高人?”沉默片刻,他冷淡的询问。
“只是普通小老百姓,我的女儿更是如此,所以记住我的话,我不会让她再卷进无谓的风波之中。”
池荣说完,向池梦床边走去。顾华也紧随其后。
“走,梦儿,我们办出院手续吧。”
“恩?现在?”
“是啊,不想回家吗?小华,收拾一下她的东西。”池荣抱起还在一脸问号的女儿,朝门外走去。
“年轻人,好自为之吧。”顾华收拾完,匆忙跟上,落下这句话。
秋天的夜果然很凄净,房间里,呆若木鸡的他,在努力回想,刚才那张脸,怎么好像在哪里见过?
“妈,你们刚才怎么了?”坐在宽敞的车内,池梦满脑子都在想着刚才的事情。
“宝贝女儿,没什么。只要你好好的,其他的都不用管。”顾华慈爱的抚摸着女儿的秀发,心里却是如刀搅般。本来想让池梦再多在医院疗养几天,但看到那个可怕的罪魁祸首,他们决定还是搬回家。
“是啊,梦儿。还有,别和那小子走得太近,就爸妈看来,他并不是个好对象。”驾驶座位的池荣,也插嘴道。
“看来你们真是误会了,那个混蛋,我怎么会喜欢呢。你们不会是因为这才……”
池梦急的小脸有点红,但是池荣夫妇并没有解释什么,他们默契的互相给个眼色,继续慢慢驶向回家的路。
不早了,困意上来,池梦打了个哈欠。不自觉眼皮垂下,梦中喃喃的叫着一个名字,可是,池荣已经无心开车,自责懊悔,谁能给他买单。
转眼又过了两星期,池荣坚决要让女儿在家休息一阵子,反正他知道,池梦的成绩,不会因为这点小功夫受到什么影响。池梦也不是什么勤奋刻苦型,这可正好顺了她的意,再家上上网,聊聊天。日子似乎慢慢恢复正常。只是这几天,总是有街头混混被打的断手断脚,然后连滚带爬到警察局自首,什么芝麻豆子的坏事都全部招供,网上是沸沸扬扬,人们各执一词,但更多是大快人心。
“因多起无名绑架罪,某人被依法拘留,等待审判。”
无故跳出的几个字,那么刺眼,池梦的心脏,又开始疼痛。可是她还是忍不住将鼠标指向那条链接,那小手,让她的浑身颤抖。
打开画面,那张脸让她顿住,化成灰她也不会忘记。
耳边再次惊起阴森的声音:“想死,没那么容易!”“她,我赏给你了!”“你个****!”
天昏地暗,眼前的机器瞬间变成一张满口黄牙,发出腥臭味的嘴脸,正伸开魔掌,向她的脸上挥去!那恐怖的画面,好像就在眼前。
“啊——”她疯狂的惊叫着,可上班时间,家里只有她,在她又要陷入崩溃时,没人可以安慰她,没人可以拯救她,小小的心灵,大大的创伤,一经提醒,又开始撕裂般的疼痛。
她冲出房间,跑到嘈杂的街上,车水马龙,似乎也都演变成一张张魔鬼的的脸。穿过一个个巷道,她要甩掉寄生在她脑子里的一切,于是奔跑,奔跑,再奔跑,加速,加速,再加速。无辜的人们,慌乱的躲开这匹疯马,因为没有谁可以阻止。
也许是上天可怜,她居然精神错乱跑到学校来;也许是上天安排,要她看清事情的真相:可是,这惨烈的手段,可能将她顷刻摧毁!
跑到操场的角落里,死寂一般,今天,没有人上体育课。终于来到安静的地方,就像受惊的猫找到了荒芜人烟的世界,放下警戒,她霎时虚脱,深深躲在浓密的矮松柏丛中,等待风化。
“玉,我要你除掉她。”冰美人的声音,从远处徐徐飘来。兴许这角落真的很隐蔽,所有不为人知的事情都可以在这里大胆摊牌。
“欣,这次怎么下得了手啊?”尖利的女声,快意的回应。
“我放她一马,结果呢?那该死的董鹤,居然把叔害的那么惨!”两人的脚步停下,没有发现藏在暗处的人,脸上呆滞的表情,已经化冻。
“对不起了,欣,我保不了他了。但是你也别那么确定是董鹤干的,或许还有他人。”林美玉这几天一直在思索那日跟在她身后的身影是谁,那身材,很像她认识的人。
“别再说了,这一次我不会再软弱了。一年前的苦,我不会再吃第二次。”
“欣,这才像我认识的你啊!别抱着什么遗言不放了,名媛淑女,那是他禁锢你的借口!”
曾看过一个人的文章,说友情与爱情,就像一杯新榨的橙汁,没有确定的界限,一旦你轻轻一搅,就会变得浑浊不堪。可这样的浑浊,不只是朋友到恋人的过渡,更是朋友到情敌的悲剧。青春太过青涩,爱的不成熟,受伤的人会像滚雪球一样,越滚越大,一发不可收拾。越爱就越恨,可是谁能做到“爱比恨多一点”呢?
音乐声起了,两个人密谋的太投入,这时才知道慌张,迅速返回各自教室。矮松柏中那只可怜的受挫的小野马,在她们的交谈中被“唤醒”理智。知道什么是绝望的感觉吗?知道什么是心灰意冷的感觉吗?知道什么事被爱的人伤害的感觉吗?此刻,她只是默默的流着泪,没有任何痛苦的表情,相反,嘴角还挂着一丝嘲笑的弧度,她们的友情到底值几分钱?昨日的形影不离化作今天的斩草除根,对于爱情,真应该这样吗?
“滴滴,滴滴。”
小小的声音打破了教室里的安静,同学们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震住了:“谁居然敢在上课时间开手机?真是不要命了。”
凭借敏锐的听觉,数学老师迅速找到了那个胆大妄为的家伙,可是竟是一向娇俏可人的——宋欣!
同学们像猫闻到了腥似的,沿着老师的视线,如雷达定位般找到了那个目标物,“这下有好戏看喽,难得数学课有此极品甜点,苍天啊,大地啊,圣母玛利亚啊。”蟑螂还真是鸡婆,习惯性的摆出一副看好戏的表情,完全不顾及别人的感受。
宋欣自觉的站起来,脸的颜色和圣诞节的平安果有的一拼。“真该死,刚才太匆忙,忘记关机了。”可世上可没后悔药,自己种下的苦果,一定要自己吞下去,哪怕噎死。
“坐下吧,下不为例。”洒脱的声音,一如既往,口气中让你没有任何回嘴的勇气,而此时更没那个必要。
“靠!”同学们暗自失落,数学老师还真是息事宁人,“前去古人,后无来者”,只听见人人“怆然而涕下”,除了宋欣美女。
“钻入”人群的宋欣感叹“高处不胜寒”,庆幸的叹了一口气,随即不忘回头给了蟑螂一个大大的白眼:“死小强,大变态!”
数学课的风波暂时告一段落,一切剩下的只有“刷刷”笔铅飞舞声。可是,定下神来,宋欣忍不住瞄了数学老师一眼,还好,她正独自埋头研究奇讲妙法。于是她小心翼翼拿出手机,摁了“显示”的按钮,那条肇事短信映入眼帘……
“老师,我,我肚子痛。”
“今天的数学课还真热闹,个个要申请吉尼斯,抢个第一。”同学甲暗自赞叹。
蟑螂捂着肚子,面目狰狞,用饱含期待的眼神可怜巴巴的看着老师。数学老师可是出了名的昔时如金,因此每次数学课之前,本班的同学全都挤进了厕所,就像抢购大甩卖商品一样,因为——没人想在上课时间尿裤子!
“去吧”很是无奈,“快点回来哦。”看着蟑螂疯狂奔出教室,她才感觉这句话很是多余。
难道是“恶有恶报”?可是宋欣的脸上,没有一丝窃喜,取而代之的是面临死亡般的痛苦。
时至中午,今天的风很大,操场上片片落叶赶着回家。而那被人遗忘的角落,一个孤单的身影,在秋风中摇摇欲坠。
背对着问口,听到脚步声,有些凌乱,有些小心,她没有回头。待脚步声临近到无限小,慢慢张开因暴皮而呈现隐隐几丝血痕的薄唇:“你来啦。”仍是略带沙哑的声音,平静的令人心寒。
她还是没有回头,旁若无人的说着:“记得不久前,我们曾在这军训吧。那时的日子还真是简单。有点苦,有点累,但,也有很多美好的回忆。”
她望着前方,背后也依旧没有人回应。
“记忆并不远,其实才过了两个月而已。”干涩的声音,似乎声带正在隐隐作痛。
“我很喜欢交朋友,我也很感性,对于一眼认定的人我会极力保护,极力爱。”没有一点炫耀或是表白的色彩,更没有激动人心的感觉。
“你很漂亮,看到你,我觉得很快乐。我曾经以为我们会是永远的朋友。”波澜不惊的脸上,划过一抹幸福。而后,一直沉默,许久。秋风瑟瑟,撩起了她的鸡皮疙瘩,腿伤的伤也开始有反应。可是,她却并没有察觉。
突然,她的眼里爆发出火光,“可是,你,你居然这么对我!我从来没有背叛你,你却凭借所有的猜测荒谬的埋葬我们的友情,甚至不惜将我推进坟墓!”
“告诉我,为什么!”她消瘦的脖子上青筋暴起,野马的血液又开始沸腾。
她猛然转身,因为她要看清背后这个人真实的面目,那藏在美丽外表下的到底是怎样一颗黑心!
但,空气煞那间冰冻了,她无法相信那一直默不作声的居然是他。
那双愤怒的眼睛,被零下50摄氏度的眸子瞬间降温。四目相对,眼前的人冷漠的脸上是出奇的淡定。也许是“曾经沧海难为水”,也许是“同是天涯沦落人”,她的苦,他好像早已了然于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