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没头没尾的几个字让胥火有些琢磨不透帝君大人的意思。
这是问妖兽的来由?
想了想,胥火神君择了个自觉最稳妥的答案,一本正经的给帝君做科普:“是的帝君,当初鸿钧老祖将麒麟一脉贬入凡界,麒麟一脉数万年衍生传承便只剩了水麒麟,这水麒麟虽是犯错被贬,但却没做什么伤天害理的恶事,因是从天上下去的兽,入得凡间后,被奉为瑞兽。
可这火麒麟不同,火麒麟生性残暴嗜血,虽与水麒麟同宗却不同源,乃是妖兽,比如今日大闹九重天的这只,它张嘴便烧了小神的住宅,实在十恶不赦!不可原谅,千刀万剐......”
说着说着,声音便低了下去,因为帝君大人的脸色委实有些吓人,胥火寻思着,老子好像也没说错什么呀?
这些都是《万象卷》里面记载得清清楚楚的神界史实,他又没有乱说,这勾陈帝君这愈发犀利的眼神是肿么回事?
老子又没说错......
老子委屈!
褚渊微微敛下眉目,长睫在眼下打下一层浅浅的阴影,明明什么都没做,可单往那儿一坐,便足够疏离与冷清。
这位勾陈帝君,在神仙里面算是活得长久的老神仙,以万为单位去计算时间,那实在是太长了,漫长的一生里,变数太多,大多数神仙能有七八万年的仙龄,就已经是十分寿比南山。
就是因为活得太长,褚渊把一切都看得很淡,看似没有帝君的架子,可最是难接近,像三十三天里难以企及的星子,璀璨却遥远,生人勿近。
他那消失了半月的徒儿月婵神君,自他四千岁便被捡来伴于身侧,至今已是十余万载,往常他对那徒儿便不多上心,可半月前月婵莫名失踪,竟也未见他寻过。
反倒是天帝日夜找寻,比他这个师父还要像师父。
真是寡情至极。
胥火想到这儿,突然就释怀了许多,这帝君对他那有数万年师徒情分的徒儿尚且如此,他一个小神仙,还能奢求个啥?
房子烧了就烧了吧,回头找天帝磨一磨,看看能不能公费重建......
他一抬头,发现帝君大人坐那儿不知道在想什么,总之,定不是什么令人愉快的事就对了。
“帝君?帝君?”胥火试探着喊了两声。
褚渊慢条斯理看向他,周身那略有些可怖的气息愈发浓重,他道:“天帝谴你来看,如今也看过了,回吧。”
当年他为了掩盖夙梨的妖兽原身,替她改名为月婵,幻去了她原本的容貌,又日行十万里至霍山,斩杀神兽腓腓,将腓腓兽的神元取出并入她体内,用神兽的神元遮掩住她的妖丹。
那腓腓乃洪荒里孕育出的神兽,将其无辜屠杀,褚渊为此结了不小的业障,后来历万年劫的时候,果报也随之而来,本来能轻松度过的劫,却让他失去了味觉。
为了粉饰她的妖兽身份,可谓是费尽了周折。
后来的十万年,众神皆以为勾陈帝君的徒弟月婵神君,乃是一只腓腓兽。
传闻中,‘养之可以解忧’的腓腓神兽。
实际上,夙梨是一只麒麟,代表着‘不祥’的火麒麟——乃是妖兽。
费了这么大的力气,兜兜转转,一切还是回到了原点,这就是......天意?
胥火被褚渊的神回答震得一下没反应过来呆了半晌,“哦......啊!啊?”
褚渊站起身来,俯视他:“本君可有口齿不清?”
“清!清!特别清!”九重天上男神仙的身高普遍在七尺半左右,略高挑,比较赏心悦目,褚渊要超出平均水准一些,乍一站起来,在平均身高线上徘徊的胥火神君突觉压力倍增,再加上他平时就不苟言笑的严肃模样,便更让人忐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