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海离开后,白浩弘来到验尸房,见仵作正在验尸,便问道:“怎么样?有什么发现吗?”
仵作答道:“死者的腿部和手臂部位的伤口整齐,说明凶犯力气很大,或者武功不弱,能够一剑切断骨头。死者前胸心脏部位被一剑刺中,这是致命伤,但是,死者后背心脏部位只有一个小伤口,说明宝剑并没有完全贯穿。”
白浩弘说道:“凶犯在黑暗中能一剑刺中心脏,说明是武功高手。”
仵作应道:“不错。”
白浩弘接着分析道:“宝剑没有贯穿受害人躯体,不是凶犯力气不够,而是受害人被刺时,已经躺在了地上。”
“我也是这样想的。死者在被杀前,要么是在昏迷中,要么是被点了穴。”
“案发现场有很多血迹,应该是第一现场,可是,现场没有打斗迹象,那是因为受害人已经没有反抗能力了。”
“确实如此。另外,死者身体强壮,不像是行医之人。”
白浩弘说道:“听说,张掌柜为了搜集各种名贵珍奇药才,经常登山攀岩,拥有强壮的身体也并不奇怪。”
“也有这个可能,如果手还在就好了。攀山的人是手指关节处长老茧;习武的人经常舞刀弄棒,因而是手掌部生老茧。可惜,手被剁去了,无法判断。”
“行走江湖的人,多多少少身上会有旧伤。”
仵作说道:“死者身上被划了五十多剑,已经看不到旧伤了。也不知道是泄愤,还是故意想遮掩什么。”
“还有其它发现吗?”
“死者的右臂上有刺青,是一个‘凤’字。”
白浩弘走过去仔细看了看,确实是个“凤”字,暗道:“和苏茹茹说的一样,此人应该就是张掌柜。”
正在这时,王喜进来说道:“白大人,燕王府的侍卫吴尽忠前来报案。”
“你把吴侍卫领到接客厅,我马上就去。”
王喜走后,白浩弘拿了纸和笔,把尸体上的“凤”字拓了下来。
白浩弘赶到接客厅时,吴尽忠已经坐了一会儿了,两人见完礼后,白浩弘说道:“真是不好意思,吴侍卫,让你久等了。展大哥他们有别的案子,都出门了,只有我在大理寺。你可能也听说了,养生药店的张掌柜死了,现在由我查办此案,刚才抽不开身,有所怠慢,还望见谅。”
吴尽忠说道:“白大人太客气了,我也没什么事情,坐一会儿没关系的。燕王也知道大理寺忙,因此自己能够处理的事,都自己处理了,这件事有些复杂,所以燕王让我来报案。”
“发生什么事了?”
“是这样的,十天前的晚上,有刺客闯入燕王府,被我碰上,交手三十多招后,我把刺客的蒙面给挑落了,又过了十多招,刺客负伤逃走。这是刺客的画影图形。”说着,吴尽忠把一张画像递给白浩弘。
白浩弘接过来看了看,又问道:“你们查到此人了吗?”
“已经查出来了,此人是虎头帮的二帮主肖新武。并且,在刺杀燕王的前几天,肖新武还去过监察御史郝炎的家。”
白浩弘有些惊讶地问道:“郝大人涉嫌买凶刺杀燕王吗?”
“这个就需要大理寺去查了,我只是把查到的情况向大理寺通报一下。”
“对于郝大人,我还是比较了解的。他是文武双状元,和已故的李相爷过从甚密,为官清廉、敢于直谏,官声很好。因为得罪了项太师一伙人,所以,总得不到提升。原成州的知州关胜宏是郝大人的同年同乡,关胜宏投靠项太师后,青云直上,很快就当了知州,而郝大人到现在也只是监察御史。”
“这些我们也知道,燕王认为,这其中可能存在着误会。但是,因为涉及到朝廷命官,燕王府就不便深查了,于是派我来大理寺报案。”
“好的,我先去问问郝大人,了解情况。”
吴尽忠走后,王喜来见白浩弘,递给他一张画影图形,说道:“白大人,这就是阿六说的那位神秘人。”
白浩弘看后不禁吃了一惊,又拿起刚才吴尽忠给的画影图形,对照了一番,琢磨道:“这不是刺杀燕王的肖新武吗?他怎么会去找张掌柜呢?他和张掌柜在密谈些什么呢?难道真的是张掌柜卖了假药?肖新武为泄愤残杀了张掌柜?大胆假设,小心求证。第一步,我还是先去找郝大人问问吧。”
白浩弘来到郝府,见到了郝炎,寒暄一番后,白浩弘拿出肖新武的画影图形,问道:“郝大人可认识此人?”
郝大人看了看,说道:“看着有些眼熟。哦,想起来了,此人来过本府,他说,自己武艺高强,要当我的护院。”
“郝大人怎么回复的呢?”
“我说,本官不缺护院,等缺的时候再去找你吧。”
“郝大人可知他的住处?”
“我对那人说的是推诿之词,没有问他的住处。”
再说丽滋,从春满园回白府后,怏怏不乐地回到自己的房间。紫娟见丽滋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便问道:“姑娘看起来很不高兴,发生什么事了吗?”
丽滋答道:“从明天起,我们去大理寺跟踪白大哥。”
“为什么?”
“苏茹茹标榜自己卖艺不卖身,白大哥可能动了心,说不定要和她私会,纳她为妾。我要去拯救白大哥的灵魂,免得他堕落了。”
紫娟暗道:“‘堕落’是什么?堕胎、落地吗?什么乱七八糟的。”
白浩弘回到家后,直接来到了杜益鸣的房间,杜益鸣起身说道:“白大哥,你回来了。”
丽滋正巧也在杜益鸣那里,以往她只要见到白浩弘就会端茶送水、笑嘻嘻地说东道西,今天却有些反常,连正眼都没瞧白浩弘一下。
白浩弘没有在意丽滋的反常,对杜益鸣说道:“益鸣,张掌柜死了,你也没什么事做了,从明天开始,到大理寺去帮我。我把张掌柜的所有笔记都搬到大理寺了,你看看那些笔记,查查有无可疑之处。”
丽滋拖着长音说道:“有的人就爱小瞧我们未来人,从明天开始,益鸣要去燕王府上班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