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白浩弘发问,贾夫人忍住哭泣,说道:“是我逼死了外子啊!大约两个时辰前,外子匆匆地出了门,他走后不久,就有人敲门,管家去开门,门外竟然没有人,但是地上却有一封信。管家把信交给了我,我打开一看,信上写着:外子和梅姑娘去幽会了,而且外子准备休了我。”
白浩弘问道:“那封信呢?”
“我记得和外子吵架时,扔给了他,他拿在手里进了书房。”
白浩弘从怀里掏出信,递给贾夫人,问道:“你看看,是这封信吗?”
贾夫人接过信来,看了一眼,说道:“不错,就是这封信。”
“后来呢?”
“外子回来后,我便大骂他没有良心,对外子挑明:如果他敢休我,我就去找梅姑娘的父亲评理;并且,还会去找我爹当官的朋友,请他们主持公道。外子听了,没有任何反应,他一个人进了书房。我在书房外数落了他许久,外子没有回一句嘴,我就离开了。”
大理寺的仵作来到贾府,检查完贾翰林的尸体后,断定是自杀,不过,他想把贾翰林的尸体带回去,再仔细检查检查。可是,贾夫人不同意,她不愿把此事闹大,成为世人的笑柄,贾夫人打算尽早办完丧事,然后马上回老家住。
在大理寺,梅姑娘的父亲要求把梅姑娘的尸体带回去,并承认是自己逼婚,害得女儿自尽,他希望尽快安葬女儿。此案虽然有很多疑团尚未解开,然而,没有证据证明不是殉情自杀,其它的杀人动机也找不到,况且,当事人的家属都要求尽快平息此事,因而,大理寺也就没有立案调查,把它当作自杀处理了。
放衙后,白浩弘一到家,丽滋就迎了出来,问道:“白大哥,听说,梅姑娘和贾翰林殉情自杀了,是真的吗?”
白浩弘答道:“还说自己不八卦,你听谁说的?”
杜益鸣出来得意地说道:“丽滋的消息一般都来源于我。”
白浩弘奇怪地问道:“益鸣,今天你怎么又这么早就回来了?”
“掌柜的又有事,我们就提前回来了。”
丽滋和杜益鸣两人簇拥着白浩弘,来到厅里坐下,丽滋边倒茶边催促道:“白大哥,你快说嘛。是不是梅姑娘躺在贾翰林怀里,贾翰林摸着她的脸,他俩一人一口喝着毒酒,最后,搂在一起死的吗?在周围,你有没有看到两只蝴蝶在飞?生前不能为伴,死后才能同飞,没想到他们两人这么痴情,有没有找到感人肺腑、催人泪下的遗书?”
白浩弘喝了一口茶,说道:“你脑袋瓜子里都装了些什么?说话就像在说书。你以为现实是童话呀。”
杜益鸣插嘴道:“白大哥,丽滋说得算是文雅的。我听人说:梅姑娘有了孩子,贾翰林又无法休妻,两人只有寻死了。还有的说:他们有个私生子,放在乡下养,私生子的事被人发现,因此自杀了。”
白浩弘摇摇头,感叹道:“人言可畏。难怪双方家属都想尽快平息此事,不愿我们大理寺插手。”
丽滋诧异地问道:“大理寺还管殉情自杀吗?”
“我觉得不像殉情自杀。”
许飞燕拿着一块抹布走了进来,一边擦灰一边问道:“怎么不像自杀呢?”
杜益鸣调侃道:“飞燕姐,你什么时候变成仆人了?白府里那么多仆人,用得着你亲自打扫清洁吗?”
“他们干活敷衍了事,我看不惯!我这是以实际行动教他们怎么做事。”
杜益鸣又道:“飞燕姐,你真是个劳碌命,有仆人比没有仆人还累!我看你没事时,还是歇着比较好,不要总像监工似的,到处走、到处看。”
许飞燕没有理睬杜益鸣,接着问白浩弘:“白大哥,你觉得哪点可疑呢?”
白浩弘答道:“一般来说,殉情自杀,两个人是相约一起死,自杀的方法应该也相同,如果是服毒自杀,两人理当都是服毒。然而,贾翰林和梅姑娘的自杀方式却不同,这就让人有些疑惑了。”
“这也好解释。”许飞燕说道:“他们不想让人知道是殉情自杀,怕家人蒙羞。”
“那也说不通。”丽滋插嘴道:“事实证明,他们分别自杀后,全城还是闹得沸沸扬扬的。贾翰林那么聪明,这一点,他应该预想得到。”
许飞燕接着分析道:“也可能是贾翰林中途变卦,不想死了。但是,逃回家后,害怕梅姑娘父亲报复,害怕世人的白眼,还有,会被怀疑成杀人凶手,所以不得已,就抹了脖子。”
杜益鸣赞同道:“这种例子,在我们家乡也有,约好自杀的两个人,一方死后,另一方改主意逃了。”
白浩弘反问道:“梅姑娘哪来的毒药呢?”
许飞燕说道:“听说,前一阵子京城闹采花贼,好多大家闺秀怕被采花贼糟蹋,托人找我们江湖人士,买毒药防身。我师傅的毒药丸子卖出去不少,赚了一大笔。”
丽滋不解地问道:“毒药怎么能防身呢?”。
杜益鸣笑道:“服毒自尽呀。你真笨!连这都想不到。”
“飞燕姐,你给我一颗防身吧。”
“别给她!丽滋无意中会当糖丸吃了。”白浩弘接着说道:“贾翰林家中的那封匿名信也很怪,我觉得,写信人很可能和他们的死有关。”
丽滋说道:“那就对笔迹找出写信人呀。”
“又没有嫌疑人,怎么比对法?总不能把全城人的笔迹都拿来比对吧,那大理寺就不用干别的事了。”
许飞燕又道:“这世上八卦的人多得很,喜欢看人家夫妻吵架,写匿名信的人,也不一定就和贾翰林自杀有关。白大哥,既然没有立案,你就不用多想了。”
杜益鸣插嘴笑道:“飞燕姐,你也知道‘八卦’这个词啦!”
许飞燕不屑地说道:“你们的家乡话,听几遍就懂了,我可不像丽滋那么笨!”
丽滋听许飞燕这么说,立刻左手叉腰,右手指着许飞燕,不服气地大声说道:“许飞燕,本姑娘可是参加了才女决赛的,不像你,连参赛资格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