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王听到“谋反”两个字一惊,手不自觉地松开了丽滋,但仍然笑道:“爱妃,你在开玩笑吧?”
丽滋小声地讲了自己知道的情况,燕王听完,脸上的笑容消失了,表情凝重地问道:“你能肯定,是白护卫在向你求救吗?”
“是的,王爷。只要循着鸟叫声,就能找到关押白大哥的地方。白大哥向我求救,一定是有重要消息想要传出来。”
“好吧,本王带你一起去循声找人。”
丽滋和燕王出了屋,走不多远,就听到了“奇怪”的百灵鸟叫声,他们朝声音传来的方向走去,来到了一个禁军戒备森严的地方。守门的禁军小头目看到燕王后,施了个礼,燕王点了点头,没有说话就往里走。小头目赶紧用身体挡住燕王,说道:“王爷,这里是禁军的临时牢房。您这是……”
丽滋在一旁插嘴道:“奉陛下口谕:命燕王巡查禁军军纪。”
燕王听了心想:“丽滋好大的胆子!在大宋恐怕没有第二个人敢假传圣旨了。”
小头目虽然内心疑惑,但他不敢得罪燕王,他看了丽滋一眼,又看了燕王一眼,见他俩神情泰然自若,不敢多问,便说道:“王爷请。”
燕王懂得规矩,知道进牢房需要出示令牌,于是围着牢房的外围查看,而小头目则跟在燕王和丽滋的后面。燕王晓得白浩弘的听力极好,所以边走边说道:“这里不错。这里还行。这里还不够好。”
丽滋明白燕王的意思,在一旁附和道:“王爷说的极是。王爷高见。”
从鸟叫声判断,应该是到了白浩弘的牢房外,两人停住了脚步,燕王回头对小头目说道:“本王觉得有些口渴,你去拿杯水来。”
小头目犹豫了片刻,还是转身拿水去了。丽滋见小头目走远,就说道:“现在这里只有我和王爷了。”
话音刚落,从牢房的天窗里扔出一小包东西,燕王打开看了一眼,便塞进了怀里。过了一会儿,小头目拿来一杯水,燕王喝了几口之后,便离开了。
在回宴会大厅的路上,燕王问丽滋:“丽滋,你不是说过,当今陛下无子,会还朝于太祖子孙了吗?应该是禅位于庆王,庆王怎么会谋反呢?”
丽滋答道:“当今陛下确实没有儿子,以后是陛下堂兄的儿子继承了皇位。至于还朝于太祖子孙,那是很多年以后的宋高宗,他不顾群臣反对,坚持让太祖子孙继承了皇位。因此,庆王想当皇帝,就是谋反。”
“你上次怎么不说清楚呢?”
“我当时照实回答了王爷的所有问题。王爷,你快赶回宴会大厅吧,我自己回杂剧团。”
丽滋回到杂剧团后,万凤仙马上来到她身边,问道:“刚才那位美男子就是燕王吗?”
丽滋答道:“是的。”
“燕王带你找到你白大哥了?”
“找到了。多亏杨大哥把燕王引来了。”
“燕王有几位夫人了?他长得太帅了!那眼睛、那鼻子、那嘴唇、那风度,看他一眼,心要猛跳好半天。我还没有见过比他更有魅力的男人。”万凤仙眼里发着光,兴致勃勃地讲着。
丽滋有些不高兴地说道:“燕王已经有两位夫人啦!比燕王有魅力的男人确实不多,但是,我白大哥就比他强多了。凤仙姐,你不是已经成亲了吗?难道说,又看上燕王了?你还是好好演出吧,下面就是你上场了。”
“我哪有那个福气能够去伺候王爷!你说,要是哪个大官看上我,我该咋办呢?”
丽滋乐了,低声说道:“小心杨大哥听见!你还真是吃着碗里,看着锅里。”
“我是担心。”
“我怎么听着像是:盼着哪个大官看上你。别花花心了,给大官做小老婆很受罪的。”
不提万凤仙上场演出,单说燕王回到座位上,打开拿到的小包,快速地看了一遍,然后左手拿着手帕,朝右肩上擦。
陈公公一直注视着每位大臣的举动,他离燕王很近,见燕王先起身出去,回来后,就做起约定的动作,忙来到燕王身边。燕王把小包偷偷塞到陈公公的手里,低声说道:“这里面有‘迷心丸’的解药。另外,烦请公公想办法,把其它东西交给余大人。”
陈公公回到皇上身边,站了一会儿,装作一不小心,将酒壶碰翻了,他忙向皇上请罪,皇上没有怪罪他,让小太监再去拿一壶。陈公公说,皇上喝的酒得自己亲自去拿才放心,皇上也就让他去了。过了不久,陈公公拿来了一壶酒,酒里面放了“迷心丸”的解药,他替皇上满上一杯。皇上心情还不错,边看歌舞边喝着酒。
陈公公见皇上已经喝下解药,便来到余大人座位上给他倒酒,乘机把小包塞到余大人手中。余大人不动声色地把小包塞进袖子里,过了一会儿,装作去茅房,走出宴会大厅,看完了小包的所有内容。
当庆王说出催眠用的暗语后,余大人见和崔公公供词所写的完全一样,便站起身来,大声说道:“庆王,你的戏该收场了!”
皇上惊讶地问道:“余卿何出此言啊?”
余大人简单地讲述了前因后果,并呈上崔公公的证词,又请陈公公拿出藏在御案下面的禅位圣旨。皇上打开圣旨一看,大惊失色,沉思半晌后问道:“庆王,你还有何话要讲?”
庆王仰天长叹,说道:“谋事在人,成事在天,不可强也!此事乃我一人所为,地龙帮的其他人并不知晓,他们只因我是皇亲而追随于我,圣上仁慈,请不要株连他们。”
“朕会考虑你的请求。葛指挥使,你先将庆王带下去吧。”
“遵旨。”葛指挥使答道。
葛指挥使刚准备离开,余大人又把他叫住,让他把白浩弘放了,葛指挥使见皇上在场,只好爽快地答应了。
白浩弘走出临时牢房,赶到宴会大厅时,宴会已经提前结束,余大人正走出大厅。白浩弘迎了上去,问道:“余大人,庆王怎么处置的?”
余大人答道:“最终会怎样处置,尚不可知。如今,暂时由禁军看管,葛指挥使把庆王押下去了。”
白浩弘猛然想起陈公公说过的话,便又说道:“余大人,陈公公以前说过,崔公公和‘禁军殿前都指挥使’关系很好,故而,属下担心葛大人是地龙帮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