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白浩弘,西夏使团来京这天,放衙后回到家中,已经到了吃完饭的时间。在饭桌上,杜益鸣说道:“今天路过富贵酒楼,店里没有一个客人,门口张灯结彩,说是迎接西夏贵宾。我问周掌柜,他得意地告诉我:今晚西夏三皇子会来吃饭。”
丽滋感叹道:“富贵酒楼这么有名吗?连西夏三皇子都知道。”
白浩弘说道:“三皇子知道富贵酒楼并不稀奇,听说他酷爱汉文化,经常乔装到大宋来游玩。”
丽滋好奇地问道:“西夏皇帝李元昊发布‘秃发令’后,西夏人的头顶中间部分的长发要剃掉才行,和大宋人完全不同,一眼就能认出是西夏人。三皇子每次来大宋玩,都戴着帽子吗?”
白浩弘答道:“这位三皇子很特殊,他没有执行‘秃发令’。”
丽滋又问:“这就怪了,李元昊恢复鲜卑族的故俗,推行党项传统发式,禁止仿效汉人发型,如敢违抗命令,即刻处死,为什么这位三皇子能够不执行‘秃发令’呢?”
“据说,西夏最有名的萨满(注:相当于巫师)对李元昊说,三皇子命相特殊,三十岁以前不能秃发,如果强行秃发,不但性命不保,还会折父母的寿。”
杜益鸣笑道:“哪有这种事?肯定是三皇子不愿秃发,收买萨满说的。西夏人迷信,相信这种鬼话也不稀奇。”
白浩弘点头说道:“有可能是三皇子为了到大宋游玩方便,不愿秃发。我觉得,李元昊之所以能容忍三皇子如此特殊,可能三皇子到大宋来,不仅仅是游玩,说不定还打探大宋的军事机密。”
丽滋附和道:“这种可能性也挺大。据说,西夏打仗能赢,和掌握了大宋的军事情报有关。”
许飞燕问道:“丽滋,你听谁说的?”
丽滋得意地答道:“我上知天文、下晓地理。白大哥,吃完饭后,我们去书房详细聊聊,有些军事机密不能让飞燕姐知道。”
许飞燕白了丽滋一眼,挖苦道:“谁稀罕听!你除了吹牛拍马,还能说出什么像样的故事。”
白浩弘说道:“因为西夏使团来京,怕出什么事,今天吃完晚饭,我得去衙门守夜。”
丽滋又问:“展大哥也值班吗?”
“当然。”
饭后,白浩弘来到大理寺,不久展鹏也到了,两人谈起了地龙帮,正谈着,有人来报:西夏三皇子和几位大臣在富贵酒楼遇刺身亡,而且,西夏使团所在的“都亭西驿”也被袭击了。余大人接到报案后,马上令白浩弘前往“都亭西驿”、展鹏去富贵酒楼调查案情,同时宣布全城戒严,加强门禁管制,派出衙役捕快,在城内四处搜寻可疑人员、盘查住在客栈的所有客人。
展鹏带人赶到富贵酒楼时,姚都头已经封锁好了现场。展鹏听完了姚都头的详细介绍后,问道:“你知道,刺客是从什么地方进入富贵酒楼的吗?”
姚都头答道:“应该是从后门。我只派了两个禁军把守后门,刺客打晕了禁军后,又把富贵酒楼的厨子、小二以及周掌柜都打晕了。富贵酒楼的人没有武功,人数虽多,但根本不堪一击,并且刺客是偷袭,很容易就得手了。”
“富贵酒楼的那些人呢?他们看到刺客的长相没有?”
“我在厨房和过道发现了他们,当时他们处于昏睡状态,是我弄醒了那些人。他们有的说,刺客是蒙着面;还有的什么都不知道,就昏过去了。店小二的衣服被扒了,估计是刺客换上了小二的衣服后,去行的刺。”
“站在雅间外的西夏侍卫说了些什么?”
“他们只看到七个穿店小二衣服的人进了雅间,没有注意看长相。侍卫都说,最开始,他们的警惕性还是挺高的,后来,见宴席快散了,就有些马虎了。”
再说白浩弘,带人赶到“都亭西驿”,见到“鸿胪寺左少卿”刘林深。双方见完礼后,刘林深主动说道:“我已经封锁了现场,不让任何人出入,并让使团的成员都呆在自己的房间里,不许串门。”
白浩弘说道:“很好。你先介绍一下西夏的使团,好吗?”
“好的。这次西夏使团来了一百多人,正使是三皇子,他带着一批人出去吃饭了。副使有两个人,左副使叫苏建明,右副使叫尹强。”
“袭击驿馆的刺客有多少人呢?他们是从哪儿进来的?”
“不清楚来了多少人。刺客从西边翻墙而入,来得很突然,只袭击了三间屋子,杀了人后,就迅速逃走了。守护馆驿的禁军大队赶到时,只看到了五个刺客的背影。我赶来时,尹大人以及几个侍卫已经断了气。”
“你带我到现场去看看。”
“好的。”
刘林深首先带着白浩弘来到右副使尹强的住处,就见在门外,两名西夏侍卫身中数刀而亡,尹强被人砍死在屋内。刘林深又带着白浩弘来到左副使苏建明的住处,同样有两名侍卫死在门外,身上有多处伤痕,屋内没有死者。
白浩弘问道:“苏大人呢?”
“他很幸运,刺客袭击时,他不在屋内。”
接着,刘林深带白浩弘来到第三间屋子,指着屋外的四具尸体说道:“这四个侍卫死在屋外,还有两个在屋内被杀。”
白浩弘问道:“这屋里住的是什么人?为何有六名侍卫保护呢?”
“我问过了,苏大人说,他是西夏的重要人物,现在失踪了。”
正说着,兵士来报:“刘大人,西夏左副使苏建明要求见您。”
“知道了,让他进来吧。”刘林深接着对白浩弘说道:“苏大人原本是我大宋人,目前是西夏的重臣。他肯定又是来催促我们,去寻找这间屋的失踪者,都催了好几次了。”
苏建明进屋后,先施了礼,接着就问失踪者的搜寻结果。白浩弘告诉苏建明:三皇子在富贵酒楼被刺身亡。
苏建明听后,惊讶地说道:“那些刺客真厉害,防范这么严,还是让他们得手了。”他接着又问:“你们到底什么时候去找人呀?”
白浩弘不客气地答道:“你不说实话,叫我们怎么找?”
苏建明责问道:“你是什么意思?我们三皇子在大宋京城被杀,你们不但没有谢罪,态度还这么嚣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