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益鸣和丽滋为了等案子的结果,都没有睡,白浩弘一回到客房,两人就迫不及待地问情况。
白浩弘刚讲述完经过,丽滋便接茬问道:“白大哥,你怎么想到凶手是二姑娘黄望兰呢?”
“我排除了黄夫人杀人的可能性后,就在想,谁能够把蒙汗药塞进黄夫人的首饰盒呢?只有黄员外、二姑娘黄望兰和丫环可以做到,可是丫环杀人,风险大、好处少;黄员外没有杀人动机,大女儿死后,他没有一点益处,故而,凶手只可能是黄望兰。”
“那么黄望兰的杀人动机呢?”
“大姑娘黄望梅死后,黄夫人被抓,二姑娘将来可以得到全部家产。此外,丫环丁香的证词引起了我的注意,她说过这样一段话:‘我觉得大姑娘是自杀的,因为,最近她总是想死。我还听到二姑娘对大姑娘说:你就这么死了,太便宜后娘了。’你们想想,姐姐要寻死,妹妹不是劝她不要自寻短见,而是劝她不能白死。”
丽滋气愤地说道:“这个妹妹真是卑鄙龌龊!想用姐姐的死,帮她除掉继母。白大哥,你怎么知道凶手用的是迷香呢?”
“这就叫做欲盖弥彰。最初,让我百思不解的就是这个香囊,肯定是凶手留下的,可为何要留下这东西呢?后来,我终于想到了:香囊是用来掩盖迷香的香味。”
“白大哥,你是怎么断定:黄望兰的相好方保久今晚会到黄家来呢?”
“方保久一定非常想知道官府查案的情况,今天白天,有衙门的人在把守黄家,没有人能够给方保久送信。黄夫人被押走后,方保久认为案子结了,即使来黄家,也没有危险,因此,我料定他肯定会来。”
“黄望兰就不怕官府真认为望梅是自杀的吗?”
“二姑娘一见我们就说,她姐姐不可能自杀。他们还布置了脚印、蒙汗药等,赵捕头不是已经认定,继母是凶手了吗?”
丽滋感慨道:“天堂地狱皆在人间啊!”
杜益鸣问道:“什么意思?”
“这话是说,生活在好人身边,就像在天堂一般,比如,我们生活在白大哥身边,就犹如在天堂;生活在坏人身边,就如同在地狱,例如,望梅受够了苦,刚刚看到了出头的希望,却被人害死了。”
白浩弘说道:“丽滋,你们好不容易来一趟,发生这样的事,不如换个地方住,再玩几天吧?”
丽滋答道:“我已经没有游山玩水的心情了,只想早点回家。”
杜益鸣也点头赞同道:“咱们回去吧,我也不想呆在这伤心地了。”
在县衙大堂中,黄望兰和方保久交代了案子的全部经过……
自从黄夫人进了黄家后,黄望梅和黄望兰就没有过过一天好日子。去年,黄员外想到大女儿已经到了该婚嫁的年龄,便托媒替黄望梅找婆家,黄员外喜欢读书人,但富裕的读书人家看不上黄家,好不容易找了个穷秀才,可秀才家希望黄家能给出丰厚的嫁妆。黄员外认为,穷秀才说不定将来能中举,有些心动,但黄夫人坚决反对,她曾经明确告诉姐妹两人,只要她在,就别指望嫁妆。
黄望梅明白,家里后娘说了算,她感到生活无望,便有了寻死的念头。黄望兰和姐姐不同,她一直在盘算如何除掉后娘,得知姐姐有了轻生的念头后,心里一动,说道:“你就这么死了,太便宜后娘了。”说完,黄望兰看了一眼身旁的丫环丁香,吩咐道:“丁香,你先出去,我和姐姐有话要说。”
丁香离开后,黄望兰接着说道:“我能明白你的心情,后娘太恶毒,爹又总想着自己,爹不会替我们姐妹的幸福着想。如果不是遇见方教头,我也想死,但我不会白死,我死前,会杀掉后娘。”
“我可不敢杀人。”黄望梅吃惊地望着妹妹说道。
“我当然知道姐姐不敢杀人,不如这样,你自杀后,嫁祸成后娘杀的,这样一来,你也没有白死,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也算是报了仇。”
“能行吗?要是能这样,当然是最好了。”
“我们去找方保久商量商量,你也知道,他是青龙武馆的教头,习武之人,应该有办法。”
三人商量后,定下了具体行动方案:
先把黄望梅后窗的栓子弄坏,找机会在继母的首饰盒夹层里放进蒙汗药,同时偷出继母的鞋子,然后穿着那双鞋走到黄望梅的后窗,翻窗入室后,再从后窗跳下,沿原路走回,如此一来,泥地上就留下了继母的两行脚印。
为了增加继母的嫌疑,晚上,黄望兰在黄员外的茶水中放入蒙汗药,这样,给人的错觉就是:继母深夜出门,怕被黄员外发现,所以故意弄昏了他。
等夜深后,黄望梅则在自己的茶水中放入蒙汗药,继而上吊自杀。
昨天早上,黄望梅想着自己就要死了,忍不住想见奶娘最后一面,便出门去了奶娘家,不曾想,偶遇杜益鸣。回家后,黄望梅告诉黄望兰,自己想随杜益鸣一起去京城。
黄望兰一听,心中暗自庆幸:幸亏当初自己跟方保久定了第二套方案。这第二套方案就是:万一黄望梅不想自杀了,就由方保久迷昏黄望梅后,伪装成黄望梅上吊自杀。并且,在黄望梅的后窗下,黄望兰早就放好了石头,这是为了方保久进出黄望梅的房间时,不留下任何脚印。
昨天深夜,方保久摸进黄家,他先来到黄望兰的房里,黄望兰对他小声说道:“一切准备就绪,按第二套方案办。”
“知道了。”说完,方保久转到黄望梅的房间后面,踩着那些事先放好的石头,悄悄来到黄望梅的后窗。他先向屋内施放迷香,半个时辰后,潜入黄望梅的房中,将她吊死,接着,在茶壶中放入蒙汗药,再倒出半杯茶来。布置完现场后,方保久跳窗逃走。
次日,白浩弘一行离开仙泉县后,赵捕头写了封信给地龙帮总部,介绍了白浩弘的办案经过,最后写道:“口技厉害的人能够记住听过的声音,故而,即使蒙着面在白浩弘面前讲话,他也能马上判断出蒙面人是谁。”
不久,赵捕头收到了来自地龙帮的回信,信中写道:“七舵主,你提供的情报很有价值!我已传令,今后蒙面行动时,尽量不要说话,特别是在白浩弘面前,不能讲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