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没有硝烟的战争
战火连天,硝烟弥漫的战场上,天边如血的夕阳与正在浴血奋战的战士们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一颗炮弹炸在了离王有才前方不远的地方,只听“啊”的一声惨叫,刘飞扬倒了下去。
“飞扬!飞扬!”姚远提着枪,冒着枪淋弹雨向刘飞扬跑去。
“嗖!嗖!”两颗子弹飞过,姚远“扑!”吐出一口鲜血,倒在了血泊之中。
“老姚——”王有才怒吼着跑过去,抱住了奄奄一息的姚远,几颗子弹打在了他们的周围,地上被掀起了一股股灰土。
“王有才,替,替,替我报仇!”姚远用着撕咬般的语气说完,就断气了。
“啊!——”王有才拿起一挺冲锋枪,对准敌人的炮火冲了过去:“我跟你们拼了!”
“砰!”王有才坐了起来,浑身汗津津的,做了一个好悬的梦。拿起床头的闹钟一看已经四点多了,马上就要吹起床哨了。
刚才他那一叫不要紧,全班的兄弟都被他吓醒了。姚远最夸张,听着王有才一叫,他可能又想起了“眼睛”,“啊啊”的也跟着叫起来。陈峰气得跳到了床下,狠狠的把枕头砸到了王有才头上,睡得混沌之中的许海一伸手抓起一只拖鞋扔到了姚远床上,而另一个老兵孙阳却嘟嘟囔囔的骂了起来,干什么呀你们?!都疯了是吧!李文艺咬着牙吼道,都他妈给我睡觉!
躺在床上再也没有睡着的刘飞扬知道,王有才之所以叫,是吓的,是被即将要到来的考核吓的!马上要进行年终纲要考评,整个中队笼罩在一片紧张的气氛之中。每天紧张的训练,拼命的搞建设,就像是进入了备战状态,一天到晚神经兮兮紧紧张张的,大有箭在弦上,一触即发之势。作为二中队迎接考核的内务卫生标兵班,李文艺确实感到很有压力,内务卫生就像是“逆水行舟,不进则退”,虽说没有最高标准,可是让人看着不舒服,那就是最低标准。所以,李文艺恨不得把班级倒过来重新装修一变,他这辈子最遗憾的就是没见过法国的罗浮宫,要不他非把自己的班级建设成部队里巨牛的“李式罗浮宫”。
不过就按他现在的标准,刘飞扬几个人的表现是很让李文艺恼火。尤其是王有才,凡是叫他干的活,都不如不叫他干,没有向好的方面改进,反而越弄越糟,比如说往窗户框上刷油漆,他能把玻璃刷上。李文艺能不和他急?所以那段时间,王有才天天是挨刺激的对象。在一次排务会上,排长说了一句“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绝妙好词“傻逼永远是傻逼”,王有才发现排长说这话时眼睛一直看着他,自认为不傻的王有才知道排长的这门大炮是对着他轰的。所以,精神高度紧张的他只能在梦中找找平衡了。
人总有可爱的地方,再废物的人身上也有优点,比如说王有才,虽然人家干活不行,但是谁叫人家是王有才呢?凭借着王有才天生那副搞笑的模样以及他黑色幽默的性格,很快得到了中队的赏识,在迎接纲要考评文艺节目相当匮乏的情况下,把王有才拉到了文艺骨干的队伍,让他和李文艺搞起了文艺创作,指导员的意思是一定要创作出一个既能反应官兵真实情感,又富有寓意的小作品,最重要的是要搞笑,搞笑还不是最终目地。
指导员把最后一句话说得相当有血腥味“笑死那帮考核的!”为了帮助指导员实现梦想,李文艺想了三天三夜,几乎睡觉都在思考,所编排的小品都被指导员无情的PK了,情急之下李文艺就把这个艰巨的任务交给了王有才:“一下午时间,给我遍一个小品,编出来,首功一件。”
王有才一副懒猪晒太阳的表情说:“班长,那要编不出来呢?”
李文艺冷笑道:“编不出来,你就别在二中队的文艺圈混,去和姚远刷厕所去!”
王有才一咧嘴笑了,让他高兴的是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已经是“文艺圈”里的人了,他这辈子,最大的愿望就是当歌星。所以他和李文艺说,班长,我唱《小薇》行吗?李文艺早料到他会这一手,愤怒之余,双手狠狠的掐住了王有才的脸蛋,同时一拧,瞪圆了眼睛说道,小品,知道吗?王有才不以为然的说,是啊,唱《小薇》的小品!
李文艺听了,当时就翻了白眼,差一点就休克了。
王有才到底是王有才,别看他表面上有点傻,其实心里相当的内秀,他的聪明才智跟他一样有点懒,必须得往出挤,而且是越挤越多!这是李文艺看了王有才利用一下午时间编的小品后,突然感受到的。
王有才很专业的向李文艺介绍着他的作品,王有才说,艺术来源于生活,又高于生活,这个故事在现实生活中可是有原型的!李文艺当时就来了兴趣,忙问,谁啊?”王有才神秘兮兮的说,咱们的通信员孙明啊!就这样,在新兵连天天听着孙明和温柔爱情故事的他,借着人家“苦辣酸甜”的光,创作了一部真实感人、诙谐幽默的“小品”。
小品的名字叫《一封情书》,讲的是一个战士收到女朋友的分手信后情绪非常低落,班长给他做思想工作的故事。虽然内容是老瓶装新酒,但是在语言上很幽默,令人捧腹大笑的包袱一个接着一个。指导员看了,一挑大拇指冲着王有才比划道:“不错!不错!就它了!”接下来的几天里,王有才和李文艺没日没夜的排练着,一开始王有才还有点新鲜感,时间长了,他终于体会到了当演员的苦,尤其是想在人前当笑星,就必须在人后当哭星。
通过这次文艺节目的排练,让王有才感触最终就是,人的欣赏眼光绝对是练出来的,当你什么也不懂的时候,看什么都好。当知道怎么回事了的时候,就怎么也看不出好来了。与他们一齐参加考核的还有一个节目是街舞,当他第一次看的时候,觉得真不错,很有点“舞++”的意思,看得时间一长,觉得傻得不是一星半点,别的还都说得过去,就是那个学人家《千手观音》那一段,用在这帮血气方刚,满脸胡子的大老爷们身上要多恶心有多恶心,非但看不出美,反而让人看了会不由自主的想到《西游记》里的蜘蛛精。当整个《小品》排练得炉火纯青,趋于完美的时候,指导员甚感欣慰,连连叫好。
过后王有才和李文艺说,班长,这回俺可真要出名了!
姚远看着王有才一天到晚跟着班长早出晚归的练节目,美得不易乐乎,而自个却跟个民工似的掏厕所,垒猪圈,走到哪,苍蝇跟到哪。
他的心里就不平衡:“王有才有什么呀,他能演节目,我也能演,多大点事!”姚远又开始发起了牢骚。也不知他在哪探听到表演节目的武术队缺一个人,于是他找到了指导员,哭着喊着要加入武术队。指导员对姚远比较了解,这家伙就喜欢投机取巧,新兵排时为了躲避训练去炊事班帮厨,叫他下炊事班他又不下,嫌累。现在又想加入武术队,是不是因为武术队每顿饭都多一个鸡蛋,这小子又奔着吃使劲呢?指导员看着眼里充满了期望表情的姚远胡乱的猜着。
我真会武术!姚远说话的语气就跟他上回跟炊事班的瘦猴说:“我以前真是个厨子!”一般无二。指导员半信半疑的说,你什么套路?姚远入伍前是个正宗的武侠迷,这两个字他还是能理解的,什么套路,意思就是你会哪招?
姚远在脑子里快速的搜索着曾经看过的印象较深的电影,忽然想到了李连杰演的《太极张三丰》,于是他眼珠一转说,太极拳。指导员眯缝着眼睛笑着说,你来两招?姚远的脸“腾”的一红说,指导,打这玩艺得运气!指导员喝了口水说,运运。姚远抹了抹额头上的汗,扎了个马步,哮喘病一样大口,大口的吸着气,憋在肚子里不往出吐,完了再大口的吸,吸着,吸着脸就有点绿了,“扑!”的一声放出个屁来。指导员一捂鼻子,指着姚远的屁股说,这有点漏气,是吧?姚远以前干过不少尴尬的事,但是这回是最丢人的一次。羞愧难当的姚远的急得满头大汗,站也不是,走也不是,笑也不是,哭也不是。被他这一逗,指导员倒乐了,点了点头说,行,你就去参加武术队吧。姚远做梦也想不到指导员这么开通,当时感动得眼泪都快流下来了:“谢指导!谢指导!”。
武术队里有几个会点功夫,其余的都是照猫画虎,跟着凑个数摆个造型。有个新兵是王有才的老乡,外号“小和尚”,入伍前在少林寺里学过两天拳脚。从打那几招来看,确实很像电视里面演的和尚,一拳一脚颇有几分“立地成佛”的意思。当“小和尚”得知姚远会太极的时候,非要和他比划比划。理由是他的武功是属于佛家,姚远是道家,老祖宗们比了多少年都没分出胜负,今儿个必须做个了断,看看到底是少林功夫硬,还是你们的太极功夫牛!姚远哪敢跟他比,他自己那两招是什么玩艺他太清楚了,什么太极,那都是小时候玩的,套路就是“一个大西瓜,中间分两半,你一半,我一半,咱俩一块吃……”人家好歹是少林功夫,姚远亲眼见过那小子还会开砖呢,那么硬一块砖,一掌下去“喀嚓”一下,折了。那小子要对自己的胳膊一砍,“喀嚓”一下,能不折吗?所以姚远死活不和他比,为了看热闹的大伙就起哄,说姚远你吹牛吧,你是不是不会打太极啊!姚远最恨的就是别人激他,他也最怕别人瞧不起他。
“啥玩艺?我不会?!不会太极敢这么走道?”姚远说着羊颠疯一样走了两步,大家当时都被他这个动作吓傻了,都以为姚远的脑子出了问题。
“这可能是失传已久的太极脚!”小和尚面露凶光的看着他,不由得在心中暗暗的运着气,握着拳头一步步的向着姚远逼近。
如果仔细看的话会在姚远的耳朵根后面看见一滴汗。
此时孙明捧个西瓜风尘仆仆的向炊事班走去。姚远像看到救星一样喊住了他:孙明,你给我过来!”
孙明抱着西瓜一楞,停住了脚步,回头看到姚远的大脸红的跟猴屁股似的,就知道他肯定又惹事了。
“队长等着吃西瓜呢,我得赶紧切去!”孙明一副不耐烦的样子。
“哪那么多废话啊你!叫你过来,就痛快的,快点,小心我一拳打死你!”姚远握紧拳头虎视眈眈的看着他,虽然他奈何不了小和尚,但是对付孙明这种瘦猴子是有胜利经验的。
孙明只好抱着西瓜来到姚远跟前,大家伙都用诡秘的眼光看着他们,小和尚也不知姚远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满腹狐疑的楞在了原地。
“西瓜给我!”姚远撅着嘴,装出一副盛气凌人的样子对着孙明说。
“这可是队长的西瓜!”孙明下意识的护住了西瓜。
拿来吧,哪那么多废话!姚远一把夺过孙明手里西瓜在怀里面转了起来,大家也可看出来了,他想传递的意思是他正在对着西瓜发功,嘴里“叽叽咕咕”的念叨着,其实他念的还是他小时候的那个套路“一个大西瓜,中间分两半,你一半,我一半,咱俩一块吃……”。
“你玩够了吗?玩够了给我,我得赶紧把它切了给队长送去。”孙明抱住正被姚远转着的西瓜。由于姚远抱得死死的,在孙明把西瓜夺过来的时候差点坐到了地上。
丢了西瓜的姚远放声大笑,孙明这回是真急了:“你疯了是吧?”
“你他妈才疯了呢!”姚远回头一把抓住正在围观的看得津津有味的王有才说,去炊事班拿把刀。
孙明一听他要拿刀,倒退了好几步,神色慌张的说:“你要干吗?”
小和尚知道姚远在装神弄鬼,于是满脸坏笑的表情冲着王有才说,去,把炊事班磨得最快的那把刀拿过来。
都以为王有才不会去拿,换了谁也不会去给他们拿刀啊,何况是面对神经有些不正常的姚远。可王有才毕竟是王有才,一溜小跑而且速度很快的提着一把明晃晃的刀跑了过来。姚远接过了刀,冷笑着向孙明走去。
孙明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转身想跑,被姚远一把拽住,拿刀的手就冲孙明挥舞起来。大家当时都被吓傻了,除了王有才外,其它人一拥而上去拦姚远,可哪里拦得住,姚远一刀下去就扎在了孙明怀里的西瓜上,血一样的东西顺着西瓜上的口子汩汩的往外流。
看着孙明瘫软在地上,面如白纸,大口的喘着粗气时,围观的战友们一齐拥向了姚远:“你是不是疯了!”另一拨人就跑过去要抬孙明,孙明摆摆手摇摇头,支撑着站起来说,没事!
只见他手里被姚远发过功的西瓜还在向外边哗哗的流着都成了水的西瓜汁。
无不震惊的战友们张着大嘴一会儿看看西瓜,一会儿又看看姚远。都不敢相信这武侠小说里的一切竟然发生在现实生活中,而且还发生在姚远的身上。刚才神气活现的小和尚现在吓得楞在原地两腿直打哆嗦。
姚远在大家诧异的目光下,又故作深沉的练起了他小时候的那个套路,这回嘴里念叨着的不是那个“西瓜谣”而是:“天生地,地生四向,四向生八卦,八卦生太极……”
事后,在孙明的屋里,姚远和小和尚,还有王有才几个人热火朝天吃着烧鸡,姚远一边打着饱咯一边说,多亏了王有才,这个主意太棒了,让我不知不觉中过一回大侠瘾。孙明一听急了说,要不是我把西瓜弄得那么逼真,哪有这么大的震撼力?小和尚更是愤愤不平,什么呀,要不是我绝妙的演技,能瞒得了那么多人,尤其是当我看到西瓜汁喷出来的时候,我的表情,连我自己都佩服得要死。
相比之下,刘飞扬可没有王有才和姚远的闲情意志,因为自己在军事训练方面颇有天赋,一时间成了各个训练小组的抢手货,什么战术,体能,擒敌轮着番的练,一天下来,浑身跟散了架似的,好像一碰就化成了灰。有几次他真想找排长,跟他说自己不想练了。但当看到大家伙都玩命一样的训练时,他又有点不好意思开口。经过这几天紧张的训练,刘飞扬才知道,以前新兵连的训练不过是个热身赛,而这里是玩真的。
“前方遮密物60厘米,前进!”排长扯着喊得有些沙哑了的嗓子站在战术训场旁边发号着施令。
这让卧倒在地的刘飞扬想到了杨胜,想到了第一次练战术时有情景,新兵连的训练场上满天的尘土,在障碍物下面向前爬的时候,看不到前面究竟有什么,只能听到战友们的呼喊声。
“刘飞扬,你他妈发什么楞?!还不赶紧爬。”排长有些急了。
其实刘飞扬不是不往前爬,是因为刚才在摔擒时,不小心让对手把脚脖子摔肿了,当时没什么感觉,但一趴到地上准备向前爬的时候,却突然针扎了一样疼。当刘飞扬忍着痛爬完了全程时,一挺身站了起来,经过刚才的折腾,他的脚已经没了知觉,阳光晃得他的双眼一片迷蒙,依稀感到有些头晕脑胀。在转身向队伍走的时候,受伤的那只脚一软,整个人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瘫软了下去。
当他即将要睁开眼睛的时候,鼻子就闻到了一股刺鼻的消毒药水味。
“啊?武警医院!”刘飞扬发现自己躺在洁白的病床上,眼前的小护士带着口罩,冷若冰霜的看着他。旁边坐着指导员和孙明,看到这两张熟悉的面孔稍微让他平静了许多。从孙明死死的盯在女护士敏感部位的眼神可以看出,他现在却是另有一番情怀,刘飞扬最知道他,那是个好色不要命的主,尤其是对这些个容易让男人产生幻想的护士,幼儿园教师、空姐之类的具有一定诱惑性职业的女孩时,孙明都会运用他多年在情场上总结的经验对人家狂轰乱炸,很少有女孩能逃得出孙明的魔掌。孙明虽然风流,但很专一,他自己在追女孩之前一再的强调,我只爱温柔一个人,然后便会花痴一样败倒在花丛之中,大有“宁教花下死,做鬼也风流”的流氓气节。
指导员抚慰着刘飞扬说:“飞扬,好样的,像个爷们!但是以后可不能这样拼命了,身体是革命的本钱,知道吗?”刘飞扬才想起来,那天是自己身体透了支,再加上脚伤的折磨,最后在训练场上晕了过去,后来就被人给送到了武警医院。
因为考核在即,中队的事情太多,指导员着急回去,匆匆的嘱咐了孙明几句,告诉他要好好照顾刘飞扬。孙明拍着胸脯,眼角瞥着在一边配药的小护士说,指导放心,我一定好好照顾刘飞扬,不让他受任何委屈。
指导员“哧”的笑了一声说,你小子说得这么邪乎,娶媳妇呢!
指导员这一席话,倒把旁边的小护士逗乐了。
孙明听她一笑,浑身上下顿时有种又麻又酥的感觉。送走了指导员,孙明坐在刘飞扬的面前莫名的兴奋,那张嘴至始至终就没合上过。刘飞扬心里明白,他这是“乱花渐遇迷人眼”,突然之间掉进了消毒药水味的温柔乡里,显然又是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
在医院里住了大约两天的时间,他突然觉得专门负责给他打针吃药的小护士不仅人长得漂亮,而且身材相当的苗条,说话办事也绝对温柔。别说孙明一见她就走不动步,就连躺在床上饱受病魔摧残的刘飞扬一见到那个小护士,浑身的热血还不住的沸腾着。在面对那个小护士的时候,他真想对她说句大结巴的口头语,好家伙,受得了吗!孙明一来二去的就把那小护士摆平了,从简单的打招乎慢慢的发展到和她一见面就开起了玩笑,而且还问出了人家的名子和电话号码。她有一个挺可爱的名子叫陈枣,大家都管她叫枣儿。孙明没事就发春一样的冲刘飞扬念叨着,枣儿,怎么还不来呢?刘飞扬打趣着说,可能让人家包粽子里去了!
“放松,放松,好的,马上就好了”。陈枣儿弯着腰给刘飞扬扎着掉针,她可能看到刘飞扬有些紧张,所以很温柔、很让这孙明受不了的哄着刘飞扬。
“疼!”刘飞扬皱着眉头看着正在给他扎针的陈枣儿可怜兮兮的说。
孙明一看刘飞扬那副死德性,就知道他是装的,也可能出于醋意,孙明瞪了一眼刘飞扬,继而嘻皮笑脸的和陈枣儿唠起了家常:“哎,你今天咋来得这么晚呢?”陈枣儿一边娴熟的给刘飞扬手腕上的针头贴着胶布一边笑着说,你还管我来不来呢?孙明一副贱兮兮的样子说,看不到你就想呗。陈枣儿站起身来,一戳他的脑门说,你给我闭嘴,小心我扎你,你个小破兵!
刘飞扬最看不惯孙明跟人家小姑娘靠近乎的手段,整个一流氓,作为武警战士,这样追女孩很丢人的,一点素质都没有。尤其是孙明的作风,简直就是感情泛滥,占着盆里的,看着碗里的,如果温柔知道他心爱的孙明竟是一个如此花心的大萝卜时,她会作何感想?不杀了他才怪,可怜的王宝钏那!刘飞扬一遍一遍的为温柔报着不平。
现在刘飞扬唯一想的是早点出院,参加中队的按纲建队考核,他也不是急着建功立业,更不是拿着鸡毛当令箭,如果一直在这么休养下去的话,以前流的血和汗不白废了吗?不行,我一定要回去参加考核!此时已经抱定要回中队的念头在他脑子里不断的徘徊着,于是他冲着马上要走出病房的陈枣儿说,枣姐儿,我想出院。枣姐儿两字一出口,他也感觉到有些脸红。
叫“枣姐儿”倒也显得亲切,肯定人家也愿意听。那你要叫陈枣儿就显得生分多了。
陈枣儿听说他要出院,突然板起了脸,走到刘飞扬面前,很坚决的说,不行,你现在身体很虚,知道吗,以后不许再说出院两个字。陈枣儿这种较真的劲头让刘飞扬心里热乎乎的,他突然想到了自己的学生时代,有一个人说话的劲头和她一模一样,那个人是李薇,李薇每天中午管着他们午休,都给爬桌子上睡觉,刘飞扬你干什么呢你?刘飞扬看着她手里握着一根格尺盛气凌人的样子说,我不困。李薇一拍桌子,不行,不困也得给我睡。陈枣儿前脚刚走出门,孙明一脸龌龊的表情靠到刘飞扬的床边说,哎!你说女孩劲劲那样,确实挺可爱的,好?
刘飞扬最后还是拉着孙明悄悄的离开了医院,孙明当然依依不舍。刘飞扬说,要不你留下来陪“枣儿”,我必须出院,而且现在就得走。孙明淡淡的苦笑了一下,拍着刘飞扬的肩头说,哥们,咱俩这么长时间了,你还不了解我,我不叫你出院是担心你的身体!刘飞扬一把握住搭在他肩膀上的手说,哥们有那么娇气吗?!孙明无奈的叹了口气说,好!好!好!我们走,我们走,行了吧。就这样,孙明极不情愿的跟着刘飞扬偷偷的跑出了医院,回到了中队。
临走之前,孙明买了好大一堆的水果和零食放在了桌子上,最最上面放得最显眼的是一包娇艳欲滴的红枣。
战斗的枪声终于打响了。那是一个浓雾弥漫的清早,支队“纲要考核组”来到了二中队,在官兵们嘹亮的口号声中拉开了帷幕。中队考虑到刘飞扬的身体还没有完全康复,坚决不让他参加考核,但是刘飞扬执意要上场的态度却表现得比他们更坚决。在列队上场的时候,刘飞扬跟着大家的节奏,喊着有力的号子,踩得大地都在颤抖。
置身在浓雾之中的刘飞扬仿佛又看到了战场上的硝烟,风雷滚滚般的涌向了蔚蓝的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