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玲冲到猪笼前,打开猪笼,伸手从女子口中拔下布团,女子大口地喘了几口粗气。阿玲随即解下女子的眼罩和手脚的绳索。
女子慢慢睁开双眼,摇头晃了晃头上的散发,惊恐望着阿玲和四周。
“姑娘不要惊慌,我们是救你的,土匪已经毙命了!”阿玲安抚道。
姑娘一听,半信半疑地扫了一眼四周,见地上躺着三具土匪的尸体,有看了看田云和大海,才稍稍安定下来。
“多谢女侠相救,我是被他们捆绑到这里的。他们就是一帮畜生,在山里有座木屋,他们还害死了一个姑娘!”姑娘喘着粗气哭诉道。
“恶人罪该万死,他们罪有应得,现在不用怕了……”阿玲看了一眼地上的土匪,伸手为女子挪着麻木的肩膀,为她整理凌乱的衣裳。
“给我一把刀,我要割下这些畜生的脑袋!”姑娘满腔怒火哭喊着要报仇。
“畜生都死了,就等着豺狗来收尸。”阿玲继续安抚姑娘撕心裂肺般的仇恨。
大海见阿玲安抚着被救女子,就走到黑衣匪旁,蹲下身来拉起裤腿,尸身的两只小腿外侧都有被利器扎伤的疤痕。可以料定,这人正是上次被狼牙棒击杀的拦路匪徒。
大海抬头看了田云一眼,微微低了一下头。田云也看到了腿上的伤疤,他心领神会,用目光和大海传意。
为了不暴露身份,三人都没有解下面罩。为防节外生枝,田云让大海从速清理尸体和马匹。
田云走到女子跟前,询问道:
“姑娘不用害怕,我们暂时安全的,你是怎么被带到山里的?”
“多谢壮士救命之恩,我几天前挑着一担春笋要进城赶圩,没料到在半路遇到几个骑马的强盗,把我捆住手脚,劫到山里欺负我们。那里原先还有一个姑娘,一个姓许的头目要强行奸污她,被姑娘咬了脖子。没想到那恶霸,竟然杀了她。那姑娘就被他们埋在后山了。”姑娘继续控诉道,“这次,是要把我装到猪笼里,再走水路,拉到泉州的妓馆卖人。这些畜生,不把我们当人!”姑娘满目仇恨,眼噙泪水。
“姓许的头目,是什么模样?”田云问。
“长得粗壮,黑大脸,有四十余岁。”姑娘描述道。
田云和大海又对视了一眼,料定此人正是土匪头目许虎。
“事不宜迟,姑娘,你家在哪里?你可会骑马?”田云问道。
“我家在永春乡下,我会骑马,但不敢跑快。”
“会骑马就好,你赶快骑一匹马,赶快朝德化县城方向一路跑,到了可以雇车的地方,你就把马放掉,不用管它,你赶快雇一辆驴车回到永春。”田云吩咐道。
姑娘正要回答,田云又想起了什么。他转过头对秀娥道:
“你快掏点银子给她。”
姑娘一听是要给她银子,连忙推迟不受。
“不要推拖,后面恐会有土匪出入,你赶快上马逃回家吧,日后不要对外说起我们即可。”田云边吩咐边向上拉了拉面罩道。
“小女多谢救命之恩,我绝不会拖累三位英雄,那我先告辞了,救命之恩,永生不忘。”姑娘跪下来拜别三个脸带面罩的英雄。
秀娥掏出两块碎银,塞给姑娘,又扶了他一把,叮嘱道:
“一直朝南走,不要停留,路上小心。”
姑娘跳上马背,深情地回望三人,徐徐策马而去。
“来,把马车推到山沟里,把这三人先拉到路旁。”姑娘一走,田云随即安排灭迹。
大海和田云一同抬走三具尸首,拖到离山道十丈远的地方掩藏。大海抽出随身的小铲,在一处灌木丛中的凹陷处,挖了一个坑,把三具尸首掩埋在一片枯叶覆盖的灌木丛中。一眼望去,除了几丛压弯的茅草,就像什么也没发生过。
秀娥把马车推倒前方不远处的深沟,只听轰隆一声,车架散裂的声音过后,深谷的树丛摇曳几下,又恢复如常。马车已消失得没了踪影。
田云已经爬上对面山包高处观望,提防后有土匪再出山。
场地已经清理完毕,田云拿过大海的尖铲,铲起路面带血的污泥,抛到路边的树丛里。
“今天一不做,二不休,我们就去取许虎小命。”田云厉声道,“这帮祸害无非是乌合之众,我们这次直取许虎,其余跟班,若没有反抗,就且饶过他们。”
田云让大海把剩下的两匹马牵到树林中隐藏。三人避开山道,穿过树林,摸到了匪巢的木屋后方。
依据前日的侦查,木屋内应该还有五人。
木屋有三个房间,一个是伙房,另外两个房间放有几张木床。大海趴在后墙的窗洞朝内观望,只见伙房内有四人,围坐在一张方桌前喝酒,一个趴着昏睡,两个仰着,已经喝得烂醉。一个坐着的正起身躺倒在旁边的竹躺椅上,嘴里支支吾吾念叨个没完。很明显,今日的战机不可多得。大海没有耳语,示意田云和秀娥也看了一眼窗洞。
大海踮起脚移了几步,又趴在另一个房间的窗洞察看,只见有一壮汉躺倒在木床上呼呼大睡,鼾声如雷。
大海和田云两人在前绕过后墙,秀娥在后断后。大海轻声推开房门,悄声向前一看,正是匪首许虎。
大海抄起腰间的短刀,利刃直取许虎咽喉,刀刃过后,许虎连挣扎也没有,已经没了鼾声。田云迈到床前察看,确定许虎已经断气,他撩起床上的被褥,盖在匪首头上,口中轻声念道:“罪有应得!”
田云看了四周一眼,大手一挥,示意二人立刻离开。
三人没有惊动隔壁醉酒的土匪,悄无声息从屋后原路撤回。
很快,三人穿过松林,找到了方才隐藏的马匹。田云让大海和秀娥骑上比较肥壮的那匹,他则独自跳上一匹,开口道:“我们骑行一段,等快到石亭时,我们弃马步行!“
话音一落。两匹快马,已经风一般穿梭于茂密的树林之间。偶尔惊起一群鸟雀,噗地拍打翅膀,又消失在茂密的林梢。
大海把秀娥搂在身前,在马背上奔腾跳跃。这是一次厮杀,是紧张严谨的后撤,顾不得多想。但是,秀娥年轻的后背,脖颈间散发的汗水带着特有的气息,迎面向大海袭来。
快马轻骑,前方很快就是石亭。田云勒马停下,大海他们也跟着跳下马来。他抄起腰间一把短刀,割掉两匹马的缰绳,拍了一下黑马的后腿,把马赶向山林深处。
这时,大概还要半个时辰,太阳就会落山。田云他们三人,决定先在林中休憩,等天黑后,再趁夜色潜回土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