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小村庄里,住户多的是老人和孩子,年轻人为了家庭为了事业都奔去了大城市。太阳慢慢下滑,橘红色的云彩笼罩住了小村庄。跟平时一样,大家伙早早吃完了饭,领着各自的孙子孙女去好友家串门。但是今天却要更热闹一点……
“舒姐,吃完饭了吗?”沐酒听见声音从屋里探出头来。一位六十多岁的老婆婆领着她七岁多的小孙子站在门外,可能是村子较小大家都熟悉的缘故,白天各家几乎是不关大门的。
“您是找我外婆吗?”沐酒走到她们跟前问道
“哎,对,你是?”
“我叫沐酒,来看一下外婆”
“哦!”王婆拍了一下手掌,想起了什么“小酒啊!这么多年没见都长成大姑娘了。”
“小菊啊,今天怎么有空来玩这了?”外婆笑着从屋里走了出来。
“村头那表演皮影戏的黑叔你还记得不?”
“记得,以前我们年轻的时候谁没看过他的皮影啊。你怎么说起他了,他不是好多年都不演了吗?”
“唉,那黑叔明天就要跟他儿子去城里了,今天想在演一次,大家伙都去捧场了。可惜了,以后就看不到了”王婆一脸惋惜“现在这东西没人学咯。”
“那走吧,这么多年了,也怪想他的皮影的”说完外婆又看向沐酒“酒丫头去吗?”
“嗯”沐酒点点头。
“你们去哪,我也去”祁瀛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好好,都去”外婆一手牵一个,领着他们向村口走去
头口处有一棵长了几十年的柳树,树下有一所没有院子的房子,中间是客厅,也当做餐厅,西屋是卧室,东屋是厨房,屋里的家具都很老旧了,一个蹒跚的身影从柜子里找出一个皮箱,充满老茧的双手温柔地抚摸着,良久重重的叹了一口气。
等他们到时,村口已经布满了人,皮影的架子也支了起来。一些拿着乐器的老大爷坐在树下,摆弄着他们手中的二胡或是鼓。
那些老婆婆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坐在马扎上,谈论着各自家里的一些小事。而那些被带来的小孩子,则是你追我赶,在人群中欢快地跑着。
天已经暗下来了,周围充满了各种小虫子的叫声,听起来虽然杂乱无章,但也别有一番风味。
黑叔从房子里出来时,人群一下子安静了,都静静地看着他。他今天穿了件黑色的新褂子,背弯曲着,头发花白,看起来有八十多岁了。
“感谢各位父老乡亲能够来捧场,这么多年因为身体原因,好久没演了,走之前想为大家在演一次”黑叔的声音低沉而又沙哑,
“唉,黑叔,你明天就要跟着你儿子去城里享福了,高兴点”
“哎”黑叔应了一声便拿出了小人,乐声一起,小人在影布上动了起来。
沐酒看的入了迷,她不知道老人演的戏曲叫什么,但其中仿佛有种魔力,让她沉迷于此。
直到结束的时候沐酒的脑子还被那些小人所占据。
“想什么呢,这么认真”顾清风拍了一下她的肩膀,沐酒这才回过神来。人已经慢慢散去了,外婆在不远处很王婆边走边聊,祁瀛应该是嫌无聊早就回去了。
“愣着干嘛,该回去了”清风揉了揉她的脑袋。
“哦,好”沐酒呆呆地点了点头,和他并肩走着。乡下的路没有路灯,但并不黑,因为温柔的月亮撒下了它的光辉,照亮了回家人的路。
“那是萤火虫吗?”沐酒拉住了清风,顾清风顺着她手指的方向,在路边的草丛里看见了一抹忽闪忽闪的绿光。
“是啊,它这么小你是怎么发现它的”清风笑道
“我记得小时候这里有很多萤火虫的,现在只能偶尔看到一只了”
“现在也能看到哦”顾清风拉着她跑了起来“我带你去看”
目的地是不远处森林外的一个小山坡,山坡的高度跟三层小楼差不多。正值夏天坡上开满了花,各种颜色,各种形态。
顾清风拉着她走到山坡顶上,花草杂乱地开着,山坡的背后淡黄色的光芒在草丛间忽隐忽现。
“这里是村子里萤火虫最多的地方,现在污染越来越严重乡下的萤火中也越来越少了”
“真好看,我妈妈以前和我说过,萤火虫是从草木里诞生的精灵,她喜欢它们,我也是”
“嗯”清风摸了摸她的头,陪她静静地看着
荧光虽弱但却也照亮了这一片地方,也照亮了她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