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您别怪姐姐了,管家不是都觉得无事吗,您也别生气了。”叶香宜看似劝说,实则火上浇油,将管家也一并拉下了水。
叶堂之见管家任意让叶楚烟跟男人见面,这已是失职,说道:“来人,给我把管家撤职,副管家暂时接手,让他好好的想想,如何做我国公府的管家!”并对叶楚烟骂道:“你给我好好反省,把女儿经抄读万遍,不然不许出屋!”
这是小丫头们第一次见老爷发这么大的火,各个都束手低头,连呼吸都不敢太用力。那守卫见老爷离去,对大小姐也是抱拳,生怕被责骂,带着猎犬一溜烟的也跑掉了。
屋内,顿时就剩下叶香宜跟叶楚烟两人。
“替我收拾几件衣物,搬到偏院去。”叶楚烟打破了僵局,对着门口那些伺候自己的丫头说道。
“大姐怕不是忘了,爹方才说要姐姐抄一万遍女儿经,不然不许出屋的。”叶香宜的口气很嘲讽。
叶楚烟对她视若无睹,对着窗外那群还不敢动的丫头,厉声道:“我的话你们没听见吗,收拾细软,搬到偏院去。”丫头这才敢行动,一个人收着衣物,一个人收着梳妆台,几个人收着书。
叶楚烟抱着怀中的狐狸,从叶香宜的身边略过。但是,这个人却横在了她的身前,挤眉弄眼的,故意挑衅着她。
“三妹,管家没了自然还有新的管家,国公府的大小姐只有一个。”叶楚烟说道。她不敢太过忤逆爹,照他说的禁足,只不过不在这屋子里,爹知道了也不会将她五花大绑强行软禁。
“大姐,这从古到今可没谁的位置是从出生就坐稳的,您虽然现在还是国公府大小姐,但以后的事,谁知道呢。”叶香宜盛气凌人,语调阴阳怪气,脸上写满了得意,“二哥哥上门,点名要找的就是大姐。你说爹如果知道了,该是生气还是大怒呢?”她不断的挑衅着。
“那就让爹去查好了,清者自清,我什么都不说不代表什么都承认。如果三妹有意见尽管去跟爹说,不过,捕风捉影的事三妹还是少说为妙,谎言说多了总有穿帮的时候。”叶楚烟不等丫头们收拾完,径直的就走出了绛云阁,
叶香宜见吓不住她,狠狠的跺脚泄愤。她输就输在她手上无人可用,就算撤了管家,新管家也未必给听她的话。喜鹊只不过是一个被打压的奴才,在国公府的地位大不如前,根本无足轻重。
叶楚烟回到偏殿后,便让人去给管家传了话,是关于喜鹊的。
两个时辰后,国公府书房里,喜鹊正跪在叶堂之的面前,叶香宜也被招了过来。管家战战兢兢,低头不敢去看老爷的面容,也不敢猜度主人的心思。
“我派人查了,李书在来国公府跟楚儿见面之后,立即就回将军府收拾行囊出了城,当夜根本就不在京城。将军府那边的人也说李书来京城是为了看香儿。管家,为何你率先去找了大小姐?”叶堂之深感自己是被片面之词戏耍了,开始细问。
管家是聪明人,转了转眼珠子,思绪飞转,答道:“回老爷,这陌生男子上门,您不在老奴也不敢做主。谁知道这男人是不是真的李家二公子,老奴不敢决断之下才去请了大小姐,其实李家二公子确实没有点名说要见大小姐。”
叶堂之眉头一皱,怒目看向了叶香宜。
叶香宜双脚并立,嘴巴又撅了起来,手指头互相绞在一起,低头又是泪眼盈盈,哭道:“爹,书信都没一封,人家怎么知道二哥哥要来。那天早上二哥哥匆匆离去,似乎跟大姐还有好多话都没说,所以香儿才会误以为晚上来找大姐的是二哥哥。香儿嘴笨,让爹误会了。”她瞄了一眼身后的喜鹊,又说道:“但是喜鹊姐姐也跟香儿说过,曾经有男人悄悄来府里找过大姐,所以香儿也才误会了,求爹轻罚。”说着便跪下来。
喜鹊心里一颤,当初二小姐派人盯梢叶楚烟有没有私会,其实有没有看到人她自己也不知道。不过是小厮这样说,大伙就这么信了。为了陷害叶楚烟,她便把这当做真事跟三小姐说。现在可好,她被反咬一口,想辩解都没得辩解。
“喜鹊,你跟三小姐说过那天晚上的事?”叶堂之问道,见喜鹊低头不语,猛的一拍桌面:“大小姐的名声,是你们能轻易诽谤的!那天就是小厮喝多了,看花了眼,你非要坐实大小姐不贞才遂了你的心愿吗!”
喜鹊匆忙跪下:“奴婢该死!”她斜眼悄悄看着叶香宜,却只见她正在偷笑。
叶香宜嘴角勾起,她成功的让爹将错误都归在了喜鹊的身上,说道:“爹,不关喜鹊姐姐的事,她也是想让二姐姐早点回来而已,没存什么坏心。”
喜鹊身子一颤,心已凉了半截。二小姐是因为名声坏了被逐出国公府,但不代表大小姐会遭受同等处罚,叶香宜这么说简直就是把自己推入了死地。
“想让主子回来,就可以陷害另一个主子吗!二小姐是主子,大小姐难道就不是!一天到晚就鼓动主子们争,这等煽风点火的下人若多几个,国公府还不闹翻天了。”叶堂之脸红到了脖子根,他最恨这等挑拨离间的下人,当即下令将喜鹊打了十板子,逐出了国公府。
这时,管家绕了上来,端上茶杯:“老爷,既然都是误会,李书当夜出城,大小姐跟他见面的事也没传出什么坏名头,老爷喝杯茶消消气吧。”对老爷挤了挤眼,似是有话要说但又不方便。
叶堂之会意,对叶香宜说道:“以后你且在自己的院子里活动,没事少听那些丫头们嚼舌根头,没一句话是真的。”家规禁止妄议主上,但是人多口杂不可能完全禁止。叶香宜是他的第二个棋子,没出什么大错也先不怪罪她。
叶香宜如获大赦,一出书房,整个人就都松了口气,还好有一个喜鹊顶罪,不然这次她偷鸡不成蚀把米。
书房门一关,叶堂之缓了缓气息:“想说什么,说吧。”
管家虽被撤了职,但在国公府多年都没出过什么错,不消多时就会恢复原职,对于这暂时的撤职,不过是一个意思而已。他低眉颔首,恭敬说道:“老爷,依老奴来看,大小姐多年来都没有任何出格的举动,但是最近这两次闹剧都跟二小姐和三小姐有关,您看这会不会不是大小姐的问题?”
叶堂之横眉一瞪,管家将头埋得更低。
“也不知道楚儿给了你什么好处,让你被撤职了还替她说话。巧儿什么心思我也知道,嫡庶之争,自古以来就免不了。但香儿你说是为什么呢?她已经是嫡女了。”叶堂之说道,心中不解。
她以嫡女身份入府,只要在明年百家宴上展现风采,日后的境遇不一定比楚儿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