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宫外的这些日子,赵弘俊每日都跟着太傅学习治国之道,对于京城的百姓也做了许多善事,如今大街小巷里都在传送的镇平王的贤名。白天他经常便身穿素衣,巡游街道观察百姓的生活情况,这种举动也让百姓心里对他更加亲近了些。
“王爷身为皇亲贵胄,居然这么关心我们这些小老百姓的生活,当真是一个贤王啊!”
“可不是吗,以往的那些大官只知道喝酒吃肉,哪里来关心过我们,就是来了,也是带长官来随意看看罢了。”
赵弘俊从街道边走过,听到旁边的百姓在窃窃私语,每一个人的口中都说的是夸赞他的话。他面目冷峻,装作没听到,但心里也是暗暗开心。
“王爷你听,百姓们都在称赞着你。大小姐这一计果然是妙计,不费吹灰之力便赢得了民心。”护卫看着一身便服的主子,还真有些不习惯。但即使是着简朴的衣服,也依旧遮掩不住他威武的身躯。
“这都是本王应该做的。”赵弘俊只是淡淡说道,父皇将他驱逐出宫,但却安排了这么多政务给他,一定不只是想赶他怎么简单,说不定这就是一次试验。
“王爷,河西镇爆发水灾,据说秋妃一族,出钱出力为当地百姓赈灾王爷,我们真的就这样按兵不动吗?”护卫说道,秋妃这么做也是为了自己造势,如果她想做皇后就必须要美名天下。
“用不着本王出手,其余的妃子在知道她家族赈灾之后,也纷纷联系了自己的家族为百姓做善事。获得美名的不止她一个,会是一群妃子。”赵弘俊说道,后宫争斗。你死我活,谁都不会放过谁,也不会让谁白白占了一份好处。
秋妃家族并不显赫,比她显贵的妃子多了去。她出的钱不会是最多的,做的善事也不会是最大。对于父皇来说,他的妃子关爱百姓店也是他的贤明,若要嘉奖也不会单单只嘉奖秋妃。
“王爷说的有理,是属下多虑了。”护卫这才放下心来。
赵弘俊一路在街道上走,观察着附近百姓的异动,不知不觉他便走到了将军府。看着门上的烫金的牌匾已略有些灰暗,他心里感觉到分外的沉重。
世代忠良,难道在云秋这里就要覆灭了吗?父皇若看到这久未翻修的牌匾,不知道会不会后悔自己曾经所做的那些一切。然而,他的心里忽然又开始颤动。
如果父皇真的毒死了云大小姐,那对于叶楚烟来说,父皇便是他的杀母仇人。此仇不共戴天,她心里会不会憎恨父皇,就如刘如海憎恨父皇,甚至比他更恨。
“王爷是来找大小姐吗?他到国公府去了,不在府内。”一名小厮认出了赵弘俊,上前来点头哈腰,恭恭敬敬。
“国公府?”赵弘俊心里奇怪,今日又不是什么日子,她为什么会去国公府,叶堂之只对她来说是间接害死她娘的凶手,应该见都不想见才对。
“对,一大早就去了。”那小厮答道,“要不我给王爷叫辆马车将王爷送到国公府去?”
赵弘俊想了想,点了点头。不知为何他心里有一股不祥的预感,叶楚烟此去一定不是什么好事。坐上将军府的马车,他一路就赶到了国公府。只见门口一个下人都没有,大门也半敞开着,好像一个废弃的死宅一样。
“王爷,这?”护卫也心觉奇怪。
“进去看看。”赵弘俊皱眉,步伐迅猛的朝门那去。院落内一片寂静,一个下人都没有。这么大一个国公府少说也有一两百个下人,怎么会如此寂静。
赵弘俊曾经来过这里一次,他知道叶堂之的院落在什么地方,他想也没想就朝着那个地方去。但是,这个院落里依旧空空如也,荒无人烟,只剩下几声零零散散鸟叫声。
“王爷这地上脚印凌乱,想必是有多人来过此地。而且在足迹还很新,想必是最近留下的!”那护卫看着地上零零散散的泥土印,男人女人的脚印都有。
赵弘俊凝眸细思片刻,转身便往另一个方向而去。他知道云大小姐在国公府那有一处小院落,如果叶楚烟在国公府就一定会在那个地方。
果然他刚踏入云大小姐的院落就闻到一股淡淡的清香,是属于叶楚烟的味道。远远的,他就看见叶楚烟站在一处池塘边,望着那静谧的湖水。眼神清冷无波,表情跟那湖水一样的平静,但是,他看得出来她眉宇之间带着一丝哀愁。
“先下去。”赵弘俊对着身边的护卫吩咐的。这时候,他不希望任何人去打扰叶楚烟。
可就在后卫转身抱拳离开的时候,那脚步声还是惊动了她,她回身就看到赵弘俊正在看着她,也不知站了多久。二人就这么四目相对,谁也没有说话,眼神里都非常复杂。
“本王竟不知道你的听力这么好,护卫这轻功了得的脚步都能被你听见。”赵弘俊走上前轻声说道,还是他率先打破了这尴尬的局面。
叶楚烟浅浅一笑:“这院落十分寂静,一点风吹草动都听的清楚,护卫这脚步声已然显得很大了。王爷怎么来了?”
“本王巡查百姓,为这个我觉得就走到了将军府,小厮说你来了国公府便过来看看你。”赵弘俊实话实说,不然他也没有理由会来国公府,无论编造怎样的借口都会被揭穿是谎言。
“王爷是不是觉得很奇怪,国公府为何空无一人了?”叶楚烟轻声说道,脸上的表情还是那么淡然。
“本王不奇怪,只是奇怪叶国公在哪里?”赵弘俊沉声道,下人消失也就消失了,叶堂之可是朝廷令官,还是国公,若是不明不白失踪那可不是小事。
他知道在叶楚烟眼里,叶堂之就是个自私自利的小人,为达目的都可以出卖女儿。云大小姐的死说不定他也是帮凶,但是这报仇可不能冲动。
“爹今天早上突发狂症,人已经疯了。”叶楚烟淡淡说道,语气平静的就像是这毫无波澜的湖水。
“疯了?”赵弘俊惊讶说道,叶堂之如今也不过才三十多不到四十岁,正当壮年怎么会说疯就疯。
“早上下人来传话我才知道,现在已经将爹送到化业寺去,也请了专门的大夫来照顾。此刻,皇上想必也知道了这件事,不会再给爹安排其他政务。国公府的下人,我也已经遣散了,以后这里就是一座空府。”叶楚烟的声音听起来略有一丝唏嘘,还透着三分沧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