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好了,你这乱发脾气的模样,可不就是小孩子吗。你现在就是跟着学习的时候,有那么多副将谋士在侧,还愁你以后做不了大事吗。成大事者,首先就得耐心。”霜九像哄孩子一样,一字一顿的说道。
云秋听得更不乐意了,但是又无话反驳:“知道了,你们放心,王爷跟姐姐没有命令,我是不会冲动行事,坏他们计划。”他气呼呼的转身就走,不甘却有不得不服。
这走路带风,一不小心就撞到了转角出来的青茗,她托着盘子,上面是一碗浓浓的药汁。他眼疾手快,伸手就将按盘子扶稳,没有让汤汁洒出来。
“奴婢该死,冲撞了少爷。”青茗习惯性的低头福身。
云秋连忙将她扶住:“是我冲撞了你,你道什么歉。我看看,伤着哪没有?”他一脸担忧,上下打量着青茗。
青茗一张小脸羞得绯红:“奴婢没事,谢少将军关心。”
云秋听见她一口一个奴婢,有些不乐意:“你跟我早已不如以往,还叫什么奴婢。爷爷已默许了我们的婚事,将军府上下也无人不知你我的关系,以后在我面前不用那么拘谨,这是要给姐姐送药去?”
青茗点点头,他眼珠一转,低头:“正好,你帮我问个问题。”他附耳到青茗耳边,叽叽咕咕的说了一阵。青茗原本不太敢,但架不住他苦苦恳求,只得壮着胆子试一试,就这样她被云秋目送前往大小姐的房间。
她一进门,只见叶楚烟坐在屋内,看着那香的残灰不知在想着什么:“大小姐,该服药了。”
叶楚烟看到青茗,不由得就想到了云秋。自己那样的坦诚能换来霜九对云秋的辅佐,也算值了。她知道他是一个重情义,重道义的人,不会随随便便将别人的秘密拿出去说,也不会轻易将自己关于自己秘密的事告诉赵弘俊。
青茗端着药进来,提起一口气,低声说道:“奴婢刚才听云秋说,九爷的人从厉王府内偷出了夫人的画像,还是从属于厉二公子的那个藏居里偷出来的,是真的吗?”
叶楚烟面色如常:“除了他,也没人会做这种事。九爷已经将那副画交给王爷,不多时就会回到皇宫。千秀阁的管事以后会加强监管,此事不会再发生第二次了。”
青茗皱着眉头,气呼呼说道:“厉二公子文质彬彬的,没想到居然是这种人。好在老爷没有将您强许给他,不然那真是掉进狼窝了。”
“云秋只跟你说了这件事?没说何时给你个名分?”叶楚烟问道,她既然救了云秋,那二人就已有夫妻之实,外公不歧视任何身份地位的人,对此事不会反对。
青茗俏脸一红,低下头有些不好意思:“他说自己无功无劳,若纳我为妾恐遭人嗤笑,让将军府蒙羞,让我再等等。”
叶楚烟心觉也是,云秋这小子还能考虑这一点也算进步了。她原先想在游猎时,让赵弘俊演一场被刺杀的戏,好帮云秋立一个救主有功的名头。但是没想到,这戏还没来得及演,云秋就遭人毒手,在黄泉路上走了一遭。
“大小姐,夫人画作的事,您不会就这么算了吧?”青茗小声问道,云秋向她抱怨了很多,他嘱咐自己帮忙探一探大小姐的口风,看看她意思如何。
叶楚烟眉眼一抬,冷声道:“当然不会就这么算了,厉建峰现在还不知道画作已经被偷回,可能还在暗自高兴。偷娘的画作是什么目的,这偷画作是谁的主意,我们还得慢慢的查,轻举妄动便打草惊蛇。”
青茗点点头,她听得明白,将喝完的药碗拿下去,顺便将这一番话转达给了云秋。
云秋听得是一怔,狠狠抽了自己一巴掌:“九爷说得对,我就是个什么也不懂的愣头小子。这偷盗背后,是卢大人,是秋妃,还有厉建峰跟二殿下,我怎么单单就只看到厉建峰这个畜生。”
青茗笑着坐在他身边:“因为你心里只有大小姐啊。”
叶楚烟所受的大部分伤害,全都是来自厉建峰。云秋一见到他便恨之入骨,等于是恨屋及乌,偷盗牵扯众多,他也将所有的恶都放在了厉建峰一个人身上。
“自从爹死了以后,爷爷便对我严加管教,每日不是兵法就是练武,一点喘息的时间都没有。每当我看到孩子在外玩耍,心里都是羡慕不已。我身边没有任何朋友,最孤单寂寞之时,也只有姐姐一人在我身边。就算她姓叶,也是我云秋一生最亲的人。”云秋被青茗说中了心思,眼里满是无奈。
“其实你何不换个角度想想呢。”青茗开导着他,“你心系大小姐,大小姐的心也在你身上。她现在最希望的就是看到云家少将军成为一个顶天立地的汉子,而不是一个只会冲动鲁莽的愣头小子。如果你做到能独当一面,那便已经是为大小姐分忧了。”
云秋被说得又是一怔,苦笑摇头:“连你都懂的道理,我到现在才懂。我真是给云家蒙羞,居然成了一个草包。”他纵然已文武兼备,但大局观还是太差,谋略城府更是不值一提。看来以后得跟着九爷多潜心学习,不能再过于急躁了。
“所以你现在得抓紧机会啊,大小姐想到的,九爷一定也已经想到了。那偷画作的动机,目的,九爷都会着手去查。你多跟在他身边,耳濡目染之下,你就不会是一个草包了。”青茗笑道。
云秋撇撇嘴,被取笑得无话可说:“刚从九爷屋里发脾气出来,这要是回去肯定要被他笑。不过笑就笑吧,大丈夫能屈能伸。”他拍了拍胸膛,一鼓作气朝着霜九的屋子去了。无论如何,他都要成长起来,为将军府撑起一片天。
等他来到霜九屋门前,只见叶楚烟跟霜九都已在内,对着一张宣纸低头冥思苦想。他慢悠悠的走过去,只见上面是一张类似于人物关系图的东西,其中一个人的名字写着卢有方。
“卢有方,两朝元老,当朝从一品大员,任少傅一职,负责教导十殿下读书,府宅就在京城西南边。”云秋开口说道。爷爷为了避免他在外冲动惹事,让他将大靖官员的职位都背了下来。
叶楚烟见他说的胸有成竹,看来是有所了解:“知道就多说点,我跟九爷不在官场,对官员所知甚少。王爷又不能常来,有些事情得自己商量。”
霜九亦是使了个眼色,让他坐下。云秋忽然觉得自己有了大用,笑道:“这个卢有方就是个书呆子,满口之乎者也,但靠着家族势力混得个少傅的位置。秋妃受宠,他也是拿鼻孔看人。可是最近半个月,他却突然闭门不出了,相当怪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