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将军!醒醒啊!”两个家将跪地呼喊,已经快要急哭了。云秋闭目不省人事,怎么呼唤都没有半点反应。
“别喊了!”叶楚烟将那有毒的地方死死扎紧,“背起他,快送回营地去!”那两个家将一左一右将云秋抬起,其中一个将他背在背上,骑马而归。
叶楚烟走到在赵弘俊身边,颔首道:“云秋受伤,救人要紧还请王爷恕奴婢无礼!”她福了福身,反身上了自己的马,跟在那家将后面策马回营。
赵弘俊见她救人心切也不怪他,转目看向还在马上的厉建峰,二人四目相对,前者凌厉冷峻,后者三分心虚。他低下头抱拳,以示恭敬。
赵弘俊见他胆怯,心里不屑与他多说一个字,勒转马头,驾马赶回大营里。只见云秋的帐外,围着一干家将,各个面色焦急。黄公公见王爷回来,立即上前担忧道:“王爷,您没伤着吧?”
“云秋怎么样了?”他见太医跟叶楚烟都不在,已有几分猜到云秋伤得不轻。
黄公公看了看帐内,压低声音答道:“奴才也不知道啊,但是见云秋少爷那模样,似乎是中毒。几盆热水端出来,那血水全是黑色的。”说着,又是一盆黑色血水端出来,散发着令人作呕的腐臭气息。
赵弘俊想到叶楚烟在内,抬步就要入帐,但是黄公公一把将他拦住:“王爷万万不可啊,太医方才出来说这毒蹊跷得很,外人不要进入,否则沾染了毒物就不好了。”
赵弘俊皱眉,不顾阻拦就要进去。就在要入帐时,几个家将连番跪在了他的身前,抱拳道:“王爷,大小姐吩咐,不许任何人进入,尤其王爷千金之躯,更不得入内。”
将军府家将各个沉稳,跪在赵弘俊面前,都已有了视死如归之势。黄公公恐他们触怒王爷,连忙上来劝阻:“王爷,大小姐跟太医们正在救人,恕奴才多嘴,您这么闯进去岂不是徒增麻烦,还是耐心等候,不要让大小姐跟将军府家将们为难了。”
此时,厉建峰在后驾马而归。赵弘俊心里一阵火气,上前就将厉建峰揪住衣角一把拖下来,砸在地上,脚踩在他胸膛上,怒道:“究竟发生了什么!好端端的云秋怎么会中毒箭?”
厉建峰见他目中含火,十分暴怒。腿上也是用了劲力,被踩得透不过气来,他面色发红,憋着气说道:“王爷息怒,草民也不知道。只是跟着云少将军一同骑猎追逐,后就听见少将军发出一声惨叫,然后就俯趴在了马上。”
“然后呢!将你看到的都给本王一五一十的交待!”赵弘俊腿上又加了劲力,憋得他面色也开始发紫。
黄公公生怕闹出事情,上前大胆的将他劝开:“王爷,若想知道事情如何,该让二公子缓过气来慢慢说才是。您这样,他脑子一蒙只怕该胡言乱语了。”他手上使劲,抱住赵弘俊的腿。
赵弘俊冷哼一声,将腿移开,背过身去不想看那张小人嘴脸。他也缓了缓神,让自己冷静下来。
只听厉建峰在后咳嗽了几声,用还未平缓的声音说道:“草民见少将军俯趴在疾驰的马上,心觉不妙,正要出手相救。此时,叶大小姐先草民一步快马赶来,帮少将军勒住了缰绳将马停下。而后两位家将也赶到,将少将军从马上放下,草民才看到他手臂上中了一支竹箭。而再之后,王爷也就赶到了。”
赵弘俊心中一惊:“什么?你说是叶楚烟将那快马停下的?她一介女流,哪来的力气?”
厉建峰慌忙下跪,捂着隐隐作痛的胸口:“草民无半句虚言,确实是如此。”
赵弘俊转目看向帐内,能赶上快马已是不易,还能保持跟快马一样的速度将马勒停,这不止要过人的身手,还得过人的胆量,而且还要够冷静,三者缺一不可。
良久,太医才从帐中出来,他们的面色都已发白,每个人都累得头晕目眩。但见赵弘俊在帐外等候,黄公公立即上来跟太医询问。
几个太医端正了衣冠,上前行礼说道:“启禀王爷,少将军中的毒乃是苗疆奇毒,世间只有苗人才有解药。微臣几个接连帮少将军放血刮毒,已是清了六分。但还有四分余毒残存体内,能不能过去,就看天意了。”他们的脸上都是悲哀。
“叶楚烟呢?”赵弘俊问道,他并没看见她出来。不等太医回答,他便抬步朝着帐内走去。
“王爷留步!”太医想到那些毒,不敢放王爷进去。
赵弘俊大怒:“叶楚烟一介女流都在内,本王堂堂男儿却躲在帐外,传出去岂不是让天下人嗤笑!云秋是我大靖栋梁,不得有分毫闪失,否则本王拿你们是问!”他厉声说道,犹如千军万马之势。
太医连连下跪叩头,不停求饶。他冷哼一声,甩袖就入了大帐,将那些求饶之声隔绝在外。他抬目就看到叶楚烟正坐在云秋身侧,用手将几根银针从云秋的头上取下,面色冷静。她没有察觉到身后有人,只专注在手头的银针上,直到将针全部取下。
“云秋有云家先祖庇佑,不会有事的。”赵弘俊在后说道,他嗅到云秋身上发出来的腐臭味道,这苗人怪异,果然用的毒都这么奇特。
“王爷。”叶楚烟惊觉有人,正准备起来福身。
赵弘俊抬手制止:“救人要紧,这一点礼节就免了吧。不过这山里,怎么会有苗人?”他心中疑惑,这一片山有不少王孙贵族都会来打猎,从来没听过有苗人居住,而且这里也不该是苗人领地才对。
叶楚烟面色冷如冰霜,语气也是冷得瘆人:“用苗毒的不一定是苗人,正如用西域寒毒害人的也不一定是西域人。”她目中睿智,似是已知道了什么。
赵弘俊看了看帐外,低声说道:“你看到了什么?说出来,本王替你做主!”
云秋是将军府少将军,如今他是单传之孙,若没了他,将军府彻底落魄。厉建峰有动机,想要对将军府进行报复也不是不可能。当时就他们二人策马在前,没有人证没有物证,更是他下手的绝佳机会。
“奴婢赶到的时候,云秋已经不省人事,厉建峰跟随在后也没有什么异动。”叶楚烟叹了口气,不但西域寒毒拿不住厉建峰,就连这次也没有任何线索让他们着手。
赵弘俊皱眉,火气涌上心头。转目看到那一支毒箭,他细细端详,竟发现那竹箭的竹子有些怪异。竹尖被打磨得十分细致,两边非常对称,只有是铁器打磨才会如此,但是活在深山的苗人怎会有铁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