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经哭不出声音来,我的哭声早就嘶哑,我的心脏,很疼。
“根据病人的口述,她是长期摊煎饼的,而且她使用的是煤炭,并非是液化气,在医学上肺癌里面,男性是占大多数,因为他们抽烟的比例,比女性要多很多,而你的妈妈,极有可能是煤烟渗入肺部,这才是她的病因。”
我脚步踉跄的倒退了几步,我应该早就想到的不是吗?妈妈虽然经常感冒,可是都没有鼻涕,她总是咳嗽,却是好一阵坏一阵的。
在那个时候,我就应该拉着她去做全身检查的,可是现在,谁能来救救她,谁能把我的妈妈还给我,我的妈妈,一个多么善娘的人啊!她怎么就这么垮下了。
我在妈妈,的病床前守了三天,妈妈,的情况反反复复的,总是让我心惊胆战的,医生说保守估计,还有一个月的时间,不过他们也不好说。
齐夫人这几天也帮忙一起照顾妈妈,她的眼睛也经常哭得通红,我不知道她为什么会这么的伤心,也不知道她和妈妈,在年轻的时候,到底是发生了些什么?虽然我很想知道这些,但是我就是愿意多问,就这样吧!
既然妈妈要保留着的秘密,那就让她里着吧!
她不想告诉我,那我就不要去揭穿,不管妈妈做些什么?那都是为我好。
其实一起帮忙照顾妈妈,的,还有允,我不知道允在这里照顾妈妈,是因为他自己愿意的,还是齐夫人让他来的,但是这段时间里面他很沉默,他就静静的坐在妈妈,的病床边上,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做,就那么坐着,有几次我发现妈妈醒来,她的目光都是看着允的,尤其是看着允的扯脸,一动不动。
那眼里的神色,有着慈爱和温柔,我不知道妈妈为什么会对允,有着这么大的转变,其实我很清楚,妈妈一直都是不喜欢允的。
可是现在,她竟然能让允留在病房里面,还是坐在她的床边,难道这就是所谓的亲情力量大吗?
在知道允是她的姨侄的时候,她就能因为允是她姐姐的儿子,而不讨厌他了吗?
“笑笑,你和姨妈出去一下,允,你好好照顾你小姨,我们要出去一趟。”
允点头,他深深的看了我一眼,我没有理会,直接和齐夫人走了,在车上,齐夫人说:“笑笑,婚礼定在半个月后,让你姨父牵着你走红毯好不好。”
我猛地转头,看向了她的眼睛,我看到了她眼里的苦笑和无奈。
“你爸爸不在这里,你就把姨妈和姨父,当你的爸爸妈妈好不好。”
齐夫人的声音里面有着温柔,也有着苦涩,可是我就是觉得有哪里不对劲,尽管她说的这些,都是合情合理的。
我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我就静静地坐着不说话,车子停下,是在哪家骨科医院的门口,我问她。
“是兴哥让我来的吗?。”
我很清楚,能让我来这里,肯定是因为兴哥的爸爸已经出现了什么问题,要不然,兴哥这三天里面不会那么的疲惫。
“赵兴是个好孩子,知道你因为你妈妈,的事情很难过,他就把一切都自己扛着,受着,什么也不告诉你。”
我点头,兴哥自然是极好的,这一点我在很早之前就已经知道了,他并不是瞒着他爸爸的事情,而是我自己太过初心,我也早就知道他的爸爸,时间已经不多,只是因为妈妈生病了,这个突如其来的消息,让我难以接受,我浑浑噩噩的,就没有顾及到他的事情,我竟然让他一个人扛着这么多的事情。
还是那个小房间,那张病床,那个枯瘦如柴的老人,他的生命象征已经没有那么的明显了,兴哥一遍一遍的喊着爸爸。
他说:“爸,你能感觉到我的是吗?我在告诉你,我要结婚了,就在半个月后,你能坚持到那个时候的是吗?”
我的心猛地一痛,兴哥的爸爸,难道已经没有意识了吗?兴哥不是应该在他的手心里面写字的吗?为什么会直接说话了,他怎么哭得这么的伤心。
有人拍了拍我的肩膀,我回头一看,是那个老大夫。
“哎,人的一生世事无常,老赵已经全身毫无知觉了,时间可能只有不到十天了。”
我的腿一软,差点就跌坐再地,齐夫人在身边扶了我一把我才能勉强站稳。
我什么话也没有说,转身悄悄离开了骨科医院。
“笑笑,到都到了,你怎么不进去,至少表达一下你的心意,姨妈知道你不是不懂礼的孩子,只是现在赵兴也需要你在他的身边,你们两个都是苦命的孩子,真不知道,老天爷为什么要真的对待你们。”
我拿着纸巾,使劲的擦着眼泪,我说:“把婚礼提前吧!”
齐夫人有些迟疑,她说:“你的婚纱还没有做好,赵兴的礼服也是再赶制,还有好日子也不多,半个月之后,就已经很赶了。”
我的脑海里面,出现了前一段时间,我在老人的手掌心里面写下的那句话时,他脸上那开心的笑容,和嘴里的话语,我想,我不应该让老人带着遗憾走,我的心里有兴哥,兴哥也是爱我的,早结婚晚结婚都是一样的。
“我们是真心相爱的,不管是什么日子,那都是好日子,婚纱什么的赶不上就用现成的,我们也不是什么富贵之家,就去婚纱店买现成的或者是租也行。”
“笑笑,你,你真的是想好了吗?”
我点头,其实是我任性,早在妈妈说让我们结婚的时候,我就应该死死追问到底,兴哥倒是起了疑心,可是他被妈妈说服,为了不影响我的学习,愣是没有告诉我,现在我真的是恨不得给我自己几个嘴巴子。
“其实在一个多月前,我就想好了,一直没有告诉兴哥,就是想要给他一个惊喜,没有想到,我惊喜没有给成,他和我妈妈,倒是给我不晓得惊吓。”
齐夫人抓着我的手,她说:“你妈妈,的事情,我也是在无意间知道的,可是我知道的时候,已经很晚了,和赵兴知道的时间差不多,我们都是给她用的进口药物,可是不知道是为什么,那个药物在你妈妈,的身上,根本就是毫无用处。”
我点头,我很清楚,妈妈,的病例和医院的发票什么的,我已经看过了,妈妈根本就拿不出那么多的钱,我也问过月月和老萧,月月说,老萧只是一开始给了兴哥十万,后来兴哥再也没有找过老萧拿钱,我就猜到了,那些费用肯定是我这个半路杀出来的姨妈付的。
第二天,天灰蒙蒙亮的时候,兴哥去了市中心医院,他把疲惫的身体掩饰得很好,可是他越掩饰,我越心疼,我看了看沉睡的妈妈,叫他和我到外面去说话。
“笑笑,我,我这几天有点,有点事情忙,你,你别...”
我一把捂住了他的嘴,我不想让他再继续骗我下去。
“你先是欺骗了我,我妈妈住院的事情,现在你又想欺骗我。你天天要去骨科医院的事情吗?你两边医院来回的跑,你累不累?”
他怔住,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然后一下子抱着我,将所有的压抑都释放出来。
他说:“我就知道什么事情都瞒不住你,我想要做个好儿子,同样也想要做个好女婿,笑笑,我是不是很没有用?”
我摇了摇头,不是他没用,而是摆在我们面前的事情,实在是太过让人措手不及,我相信,在这一个多月的日子里面,他是疲惫至极的。
“我已经将婚礼提前了,时间暂时还没有确定,不过应该是在这几天。”
他愣愣的看着我,眼里并没有即将结婚的欣喜,他的眼里是一丝探究和疑惑就。
“怎么了?我没有和你商量就把婚礼提前了,你是不是不高兴?”
兴哥摇头,然后说:“我知道昨晚你去过骨科医院,谢谢你,笑笑,能娶到你,真的是我的福气,可惜爸爸一直都昏迷着,他不知道我要结婚的消息,我真怕,他一直醒不过来,那我该怎么办?这么好的消息,他都不知道。”
我摇头,忍着眼里的泪水,和喉咙的哽咽。
“不,他知道的。”
“我也希望他知道,他昏迷之后,你点头要和我结婚之后,我就在他的手心里无数次的写下了这个消息,就是希望他能够醒来,可是都没有用。”
我说:“不是,我在之前就告诉他了,我和他说,让他保密,我说,等我考完试,就和你结婚。”
我吸着鼻子,不再看他,我像做错事情的小孩,等待着人的惩罚。
兴哥确实是给我惩罚了,她不理会我,转身径直就走,我急了,赶紧跑上前,拉着他的衣袖。
“你生我的气了?”
他的脚步挺住,转过身,然后说:“我怕我会忍不住,打你一顿屁股,你竟然让我白白的苦恼了一个多月,在这一个多月的时间里面,你知不知道我忍得有多辛苦,我很想告诉你,点头吧!笑笑,这是两个老人的最后愿望,可是我有死死的忍住不敢说,我怕你不是心甘情愿的要嫁给我,我怕我们的婚姻,是因为两个老人的道德绑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