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你啥意思?”夏兰一脸蛋疼的道,尼玛当了一天的带班老师,好不容易能回家继续练武当钓蟾劲,却没想到向继却跑了过来。
“就算帮我一次好不好?”向继挠了脑袋看起来有些傻。
夏兰表示拒绝:“关键是,这玩意真不好带啊,签子都好说,这汤底是真麻烦啊,骑马乘车都端不稳,洒出来很恶心的好不好。”
向继悠悠的道:“需要什么材料,去她那现场做可不可以?”
“欧克欧克!行,您是大爷,我还说帮你给我姐说说好话呢,看来你这是移情别恋了哈!”夏兰无语的往厨房走,向继居然想点个外卖,还是串串香外卖,给新来的妹子接风洗尘。
向继脸色瞬间就变了:“别别别,千万别,你才是大爷,你要相信我,我可真没变心,安然的事情很特殊,我告诉你她的故事后,我想信你也会善待她的。”
夏兰笑了笑,低头装着凝固成块的老油料底,到地方了再加点佐料炒炒就能熬出来一锅。
向继一拍脑袋,完了,这小鬼肯定是不听了,当下就将那对姐妹花的故事娓娓道来……
十年前,岚雨行省。
平安镇是离江州城不到百里的一个依山小镇。
镇如起名,平平安安过着平淡的日子。
安六是镇里仅有的三个铁匠里面手艺最好的,再加上为人老实诚恳,所以镇里的菜刀农具啊,修修补补的活基本都被他包揽了。
在基本上自给自足的平安镇,安六的日子算是相对富足的。
安六有一个妻子叫丹娜,是镇民兵队大队长的女儿,还有一对可爱的女儿,大的十四岁叫安生,小的七岁叫安然。
不得不说,这是一个快乐而幸福的家庭,安六的勤劳和出色的手艺让他又把小镇民兵队的装备的修补和打造的活也揽到了手里,收入更高了,且妻子良善,从不与人纷争,只是一心一意的爱着这个家庭。
直到那一天。
“亲爱的,早去早回啊!”丹娜站在门口,目送远行的丈夫离开小镇,双手合十向曙光女神祈祷着,祝愿这个男人能安全的归家。
“妈妈,爸爸为什么不带上我呀,我也想起江州城!”年幼的安然撅着小嘴,不满的看着父亲的背影消失在山路上。
“阿然,爸爸明天就回来啦,还会给你和姐姐带好多好吃的回来,现在去叫你姐姐回家吃饭了好吗?”丹娜伸手揉着小家伙的脑袋。
“略略略,我才不去呢,姐姐一天就知道跟着外公练刀,都不陪我玩,我要把肉肉都吃光!”小安然扮着鬼脸跑进了厨房。
丹娜责怪的把她拉了出来说:“快去,不然不准吃饭,你忘了你姐姐对你的好了吗?”
小安然想了想,是啊,每次姐姐都把新得来的玩具还有最好吃的肉和在森林里掏到的鸟蛋都给她,等她吃饱了玩够了,自己才会吃。
“那好吧,那我去叫姐姐了,妈妈你不准偷吃哦,我知道今天炖了一条野猪腿,那么大的一条腿。”小安然用两只小手比划了一个夸张的大小来。
“傻姑娘,快去吧!”丹娜催促着。
作为小镇民兵队的队长,安生的外公虽然年纪大了,但依旧使得一手好刀,而一向对书本过敏的安生小姑娘,打小就喜欢上了练刀,每天除了在小镇学堂里面敷衍了事后,就是赖在民兵队的训练场练刀去了。
别看只有十四岁,但已经有很多身强力壮的小伙不是她的对手了。
“姐姐,你麻麻叫你回家吃饭啦!”安然站在训练场外围大声喊着。
“哈哈,这个傻丫头!”安然外公很是高大,丝毫看不出已经是六十多的人,虽然头发花白,但肌肉依旧那么健壮,他抱起安然然后招呼道:“阿生,走啦,回家吃饭喽!”
“嗯,好的。”安生收刀而立,已经十四岁的少女已经出落的亭亭玉立,白衣黑裤,都是山里人常用的粗麻布,但却丝毫掩盖不了她的天生丽质。
安然外公和女儿女婿住在一起,因为他只有这么一个至亲了,安六也是个实诚人,对老爷子就跟对待亲爹一样。
晚饭,安然吃的满嘴是油,满足的躺在椅子上一点都不想动。
丹娜在洗刷碗筷锅具,安生缠着外公给她加课,她要在十天之内打败她外公的第一个学生,也就是她的大师兄。
平安镇的夜晚并没有因为天黑而变得静悄悄的。
镇上有酒馆,总有夜不归宿的人在那里大口的喝着麦酒,然后和年轻的酒馆女孩子调笑着,有闲钱的还能在酒馆后院的小房间里面发生点什么,因为这些年轻的酒馆女孩都是外地人。
巡逻的民兵举着火把有序的巡视着小镇的城墙,虽然也是木土混合结构,但却要比一般的村子那种加厚了一层木桩和黏土,所以防御力会更好一些。
或许是平安镇的名字取得好,这里虽然贫穷与世隔绝,但也近百年没有受到天魔和妖魔的祸害了,附近也没有什么厉害的魔兽,仅仅有一些老虎豹子之类的猛兽。
平安镇的民兵队通常成群结队的猎杀它们,把这些猛兽当做了一种额外的收入,猛兽肉好吃,皮毛可以在江州城换取食盐、布匹、钢锭等等等有用的物资。
所以平安镇是真真正正的平安了百年,每一天都是这么的平淡,或许也是一种幸福。
第三天一大早,小安然就跑到村口等着了,因为他爸爸每次去江州城,都会在第三天的早上回来。
没等多久,小安然的脸上就露出了一个笑容来,因为她看到了那个马背上的人影,一如既往的披着蓑衣,马背上一左一右还驮了两个硕大的箱子。
“爸爸爸爸!你给你可爱的闺女带了什么好吃的没有呀!”安然欢呼雀跃的挥舞着小手。
安六从马背上一跃而下,抱起了自家可爱的闺女狠狠地亲了一口:“当然啦,你可是爸爸最可爱的阿然,给你带了你最爱吃的八珍鸡,怎么样?!”
“好耶,我就知道爸爸最好啦!”小安然在爸爸粗糙的脸上胡乱的亲了几口。
小镇负责守卫的民兵笑着和这对父女打着招呼,这一切都是这么的一如往常。
平静的生活没持续多久,就在安六回来的第二天,有人失踪了,是小镇酒馆的大女儿,平日里风评不怎么好,总是和几个健壮的小伙保持着暧昧的关系。
作为镇长兼职民兵队长的安然外公经过仔细的勘察后大发雷霆,下令把和失踪女孩暧昧的几个年轻人抓了起来严刑逼供。
因为他没有发现那个女孩外出的痕迹,就好像在自己的房间内凭空消失了,在仔细的检查了女孩的闺房后,在地板的缝隙里面还有一些难以擦拭到的角落发现了大量的血迹和疑似肉糜的东西。
三个年轻人被逮到民兵队打的死去活来,但没人承认,安然外公,在某种程度而言是可以一言决他们生死的。
面对三个死都不肯认罪的年轻人,安然外公也觉得可能有蹊跷,决定暂时关押起来,再慢慢的寻找证据。
但是他失算了,第二天,又有居民失踪了,还是民兵队的正式民兵,一个身强体壮的年轻人,就像那个少女一样,凭空的消失在自己的卧室里面,同样,在那间卧室里面发现了血迹和肉糜。
第三天、第四天,每天都会有人失踪。
民兵队也压不住消息了,连着四天传来的噩耗给小镇蒙上了一层阴影。
天还没黑,所有人都回到家里,紧闭大门。
安然外公带着全副武装的民兵们加强巡逻,成群结队的民兵们行走在大街小巷的声音给了居民们一定的安全感。
但是依旧没用,第五天,又有人失踪了,不是一个,而是经营着一家布匹店的一家三口,三个人都失去了踪影。
这一家人亦是勤劳,每天很早就开店做生意,但到中午还没动静,邻居就去敲门,敲了半天都没动静这才找来民兵队破门而入。
至此,小镇陷入了恐慌当中。
安然外公不得不亲自安抚居民们,凭着他以往的威望,暂时平息了骚乱。
第六天,小镇似乎没有人失踪,大多数人都松了一口气。
但安然外公和安六却六神无主,因为这一天,消失了的是被关押在牢房里面的三个年轻人和看守监牢的两个民兵。
“安六,你带着两个兄弟去江州城求援,我们这里肯定是混入妖魔了!”安然外公咬牙切齿的说道。
妖魔作乱,这已经完全超出民兵队的能力范畴之外了,只有去江州城求援。
安六当天中午就带着两个熟悉的民兵骑着战马去江州城求援去了。
安然外公开始把小镇的居民分成四部分全都集中在一起,每一部分都有一个民兵大队负责守卫。
尽管小镇有数万人,但在老人家的指挥和协调之下,终于在天黑之前有条不紊的分成四个巨大的人群,以小镇广场为中心聚拢在一起。
而小镇广场最直中心就是老人和一百名最厉害的全副武装的民兵。
夜晚,偌大的小镇,除了最中心的小广场灯火通明外,其他地方一片沉寂和黑暗。
天明,各方汇报结果,没有出事,老人松了一口气,总算熬过了一天,这口气还没松下去,就有民兵慌张的来禀告,昨天跟着安六出去求援的两个民兵被吃的只剩一颗头颅,就光明正大的挂在小镇的入口处。
群情激涌的小镇居民将目标对准了消失了的安六身上,还有人说就是安六回来那天,小镇才开始出事的。
老人急得暴跳如雷,但面对无数的居民和开始对他也隐隐戒备的民兵们,老人却没有任何办法。
小安然被吓坏了,她抱着姐姐不知所措,丹娜扶着被气的不清的父亲也是痛哭着,因为她很可能失去了她的爱人。
是夜,没有老人组织和指挥,恐慌的居民有一次躲回了各自的家中,就连民兵队也是人心惶惶,散了编制,三五好友结队回去保护家人了。
第八天,又有一家五口失踪了,居民们疯了一样想要逃离这个地方,拖家带口的想要逃去江州城。
但是这些人跑出去没多久,就全都沮丧的回来了,因为小镇唯一的出路被毁掉了,那是一道细长的裂谷,出镇的必经之路,原本容得下两匹马并肩狂奔的峡谷被人力难以撼动的巨石给堵住了,没有留下任何的希望。
第九天,这一次失踪了几十个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
第十天夜里,丹娜抱着一对可爱的女儿早早的睡下了。
“丹娜…丹娜……”若有若无的呼喊声惊动了正在休息的老爷子。
心力憔悴的老爷子提着战刀,灵敏的扒开窗户,然后他惊疑不定的看着一身是血的安六,有些拿捏不定对方是不是真的是妖魔变成的。
老爷子早年参加过江州城的游骑兵,还混到了一个小分队队长的位置,对妖魔的存在自然是不会陌生,所以此刻他也拿不准,自家女婿是不是早就被妖魔吃掉了,然后是妖魔变化的样子。
安六眼尖,看到了自家老丈人提刀站在窗子后面,当下泣声道:“爸,它们毁了一线峡的路,还有怪物守在那里,我拼死跳下山崖才捡了一条命回来。”
老人看着安六不听停划的手势震了一下,然后瞪着眼睛直愣愣的看着他,他已经确认这个满身都是鲜血的男人就是他那个勤劳善良的女婿了。
因为安六的鞋被磨破了,可以清楚的看到那双血肉模糊的脚,那是因为不计后果的长途跋涉而造成的,妖魔不会这么自虐。
“孩子,回来就好。”老人连忙开门把他扶了起来,然后握住了那双因为常年打铁而变得非常粗糙的大手,因为紧张,那只大手的手心里面全都是汗水。
“丹娜丹娜,快起来,你看谁回来了。”老人把熟睡的丹娜叫了起来。
“天呐,六哥!”安娜惊喜的紧紧的抱着安六,丝毫不顾及对方身上的血污和泥土。
“孩子还在睡觉,我们去隔壁屋说。”老人压低了声音道。
丹娜这才松开安六,然后去了隔壁的房间。
“丹娜,你听我说,我知道一条小路可以逃离出去,我带着阿生和阿然先走,你和爸先帮我们掩人耳目,然后再和父亲一起追上来。”
安六抓着丹娜的肩膀,郑重的说道。
原本哭的梨花带雨的丹娜却猛的一顿,表情也瞬间变得冷漠了起来。
她笑道:“如果不是你害怕得连腿都在颤抖,手心都是汗,我可能真的被你骗过去了,真是伟大的父爱啊,明明逃过一命,不赶紧躲远点,居然还跑回来送死!”
噗嗤一声轻响,那双柔若无骨的手就这么生生的穿透了安六的胸膛,握着那颗仍在跳动的心脏。
“死!”老人目眦欲裂,用尽了所有的力量劈出了一刀,这一刀无论是速度还是力量,对一个普通人而言,都无可挑剔,更何况还是一个六十多岁的的老人。
这是充满了悲怆的一刀,只是被两根白皙修长的手指夹住了,丹娜咧嘴一笑:“多活几天不好吗,非要急着送死,我原本打算让你们活到最后再吃掉的。”
她手指一弹,食指猛的变黑变长,就像子弹一样从老人的前额钻入,从后脑勺透出。
老人惨笑着看了一眼已经惨死的女婿,功亏一篑啊。
当时安六看到老人的第一时间就在示警,那是民兵队的警戒手势,那一阵疯狂的比划,就是在说丹娜是妖魔,先把两个孩子骗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