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兰……夏兰!”
“快醒醒,不就是让你陪我练会剑嘛,你至于给我装晕嘛?”
“啊啊啊!行,你狠,我不缠着你陪我练剑了好不好?“
“大哥,我请你快起来,不然大姐回来了真的会打死我的啊!”
少女一脸哀愁的将昏迷的少年抗在了肩头,就像抗麻袋一样。
“唉,你这幅小身板,真是够够了啊。”少女抱怨着把少年扔在了床上,然后轻轻的拉上房门,这家伙装晕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为了不陪她练剑,真是装的越来越像了。
午后的阳光,是一种淡淡的金黄色,它们透过窗子上的小格子洒在少年的身上,均匀的铺满整间小屋。
少年猛的坐了起来,他瞪大了眼睛,同时大口的喘着粗气,骤然收缩的瞳孔里面尽是惊恐和慌乱。
“你是谁?”
少年人很清楚,哪怕自己身体再虚弱,再不想给那个该死的夏灵儿当陪练,也不至于刚刚抓住木剑就晕倒。
他清楚的看到一道若有似无得的青烟直愣愣的撞在了自己脑门上,他依稀记得,自己看到了一张五官柔和的脸,再然后就是两眼一翻直接晕倒了。
午后独有的寂静和活泼充满着整个房间。
少年人沉思了片刻,昏迷那一瞬间,他确定自己是看到了那仿佛灵魂一样的存在钻进了自己的脑子里面。
“你是谁?”
少年再次问道,比之方才,却是冷静得多了。
良久,一道悠悠的叹息在少年人的脑海中响起。
“我只是一个流浪到此的异乡人,借贵体暂寄存,万望海涵。”
少年猛的瞪大了眼睛,虽然有着心理准备,但还是忍不住慌神了。
沉默了片刻,少年人从床上站了起来,快步走到房间内唯一的镜子跟前,仔细打量着镜子里面倒映的脸孔。
清秀的小脸上满是慌乱,没有伤口,没有变异。
“还好,似乎我还是我,并没有因为多了一个灵魂而产生奇异的改变。”少年人心里默默地想着。
“那么,你是幽灵吗?”少年人鼓足了勇气才问了出来。
“额,我也不知道啊?”张铁柱其实很想说:“少年郎,我给你讲啊,其实我也慌得一批,刚刚还是在被人一枪爆头的画面里面惊魂呢,下一刻就懵懵懂懂的钻到你脑子里面了。”
“你是谁、你跑到我脑子里面做什么?”少年人问道。
张铁柱有些抑郁了,这个问题怎么有点像我是谁、我在哪、我在做什么?
我特么怎么知道啊,又不是洒家自己想来的。
张铁柱觉得自己有些委屈……干脆不坑声了。
少年等了一会,见没得到答案之后才试着道:“你是不是要毁灭我的灵魂然后占用我的身体?”
张铁柱很想很想甩出一吨的白眼在他脸上,老子除了能被动的感受到你亲身看到和听到的外,其他啥也做不成好不好?
“不会,你可以当我不存在。”张铁柱闷闷的回了一句。然后又补了一句:“我要沉睡了。”
“哦!”少年挠了挠脑袋,有些懵,自己的脑子里面真的住了一个灵魂,这算啥,白日见鬼了么?
“夏兰你醒了没,大姐回来了,快来吃饭。”夏灵清脆的声音打断了少年人的思绪。
少年人有些不耐烦:“行了,我知道了,马上就来。”
“切,我就知道你丫是装晕,哼,以后我不帮你打架了。”少女气呼呼的。
少年人,也就是夏兰,推开了房间的门,入眼的是一个小小的餐厅,和餐桌上坐着的一大一小两个女孩。
大的不过十八九岁,一头乌黑的长发随意的披在肩膀上,精致漂亮的小脸上挂着一种慵懒的笑容。
小的也就是夏灵了,从五官上来看,丝毫不逊色旁边的大美女,青涩的马尾充满着活力。
夏兰笑了:“大姐,今天带了什么好吃的呀?”
“嗯……这个味道,是闷牛腿还有荷香爆裂鸟,好东西啊!”
“就你皮,快吃吧,下午上课别迟到了啊。”年纪最大的女孩笑吟吟的。
“她是我大姐,夏零。”少年人一边往嘴里塞着东西,一边默默地在心底念叨了一句。
张铁柱满脸的问号…………我不是都说了我在沉睡吗?而且你这么自来熟的给我介绍你家里人是个啥意思?
嗯?你丫不是慌得一批么?
张铁柱决定保持沉默,只是默默地观察。
“这是我妹妹夏灵,我们一样大,今年十四岁,都是平邱城学院的一年级新生。”
“至于父亲啊,我和灵儿都没见过,母亲呢在前些年的时候就去世了,所以这个家一直都是姐姐在操持。”
“就像母亲一样养育着我们,如果你真的占据了我的身体,请你不要伤害她们。”
张铁柱觉得有些肝疼,占据你妹啊,这词用在这地方真让人腻歪。
最重要的是洒家现在只能感受到你的感受啊,夺舍什么的,真是……有心无力啊?
张铁柱也在思考,如果自己真的有能力夺舍的时候,他会下手吗?
答案似乎没有那么难得。他可能是会的。
“我能感受得到,你正在看着我们。”夏兰低着头,默默地道。
“哦。”张铁柱闷闷的道:“你放心吧,我没那种能力,也没那个心情。”
而且他发现自己似乎是出不去了,只能依附在少年的身体中当做一位看客。所以心情更加的糟糕了。
夏兰听后,脸上的表情似乎都要深动的多。
“哎呀,快走啦,要迟到了,都怪你吃这么慢今天。”夏灵拉着他就往外跑。
门外的世界是怎么样的呢?
张铁柱有过想象,他希望是熟悉的高楼大厦,车水马龙。
但这姐弟三人的服饰和房屋内仿佛远古时代的装饰让他觉得,我肯定是想多了。
当夏兰走出门外的那一刻,张铁柱是真的更忧郁了。
这到底是一个怎么样的世界啊?
没有汽车,没有钢筋混泥土构建的高楼,没有水泥铺成的马路,没有任何一丝他熟悉的现代科技的影子。
只有宽阔的石板街道,两边是低矮的石木混合小楼,夏兰的视线里面,只有少的可怜几座高楼。
稀稀拉拉的人们都是和姐弟三差不多材质的粗布衣衫,款式倒是没有特别的奇葩,上衣长裤,和偶尔出现在视线中的长裙。
“我们家在贫民区,从这里到学院步行的话需要半个小时左右,其实因为我走的太慢,要是灵儿自己的话,要快的多。”夏兰一边紧跟自家老妹的步伐,还不忘向自己的新朋友唠嗑。
是的,张铁柱很明显的感觉到,这货是真的把他当做一个可以唠嗑和分享秘密的朋友了,少年郎的世界,有点无法理解啊。
还是说这货是真的心大?
张铁柱通过夏兰的视线默默地观察着,这里,似乎有些像欧洲的古代和近现代的结合气息。别指望张铁柱能有精确的形容,他只是一介武夫,能说个hello、yes、comebaby雅蠛蝶……之类的都不错了?
“这就是我的学校啦,平邱城的最顶级的学府,平邱学院。”
张铁柱看着巨石拱门上的四个方块大字觉得格外的熟悉和陌生,熟悉的是因为上面的字,是方块字,但他真的不认识。张铁柱表示,他语文课真不是英语老师教的。
深思熟虑,张铁柱惊了一下,夏兰说的话,他也听不懂,之所以刚才没觉得奇怪,是因为他接受到的所有信息都是来自夏兰,而他和夏兰的交流是直接源于灵魂的意识交流。
所以说,这里不大可能是地球了嘛?
“看见门口这两句了没?”走进巨石拱门夏兰指着一左一右两个岔路口上的石碑。
“为一切心向光明的,披甲执剑,驱除黑暗。”这是左边的石碑。
“为一切身处黑暗的,燃烧自我,点燃光明。”这是右边的石碑。
同时兄妹两个一左一右,分别前行。马尾姑娘挥了挥手走向的是左边。夏兰自己是拐向了右边的岔路。
“所以说,啥意思?”张铁柱觉得老是人家说,不回一句也不太友好。
“哈哈,左边是军事系,从一年级到三年级都在学习如何战斗,和如何变强,以及如何指挥战斗。”
“右边的则是文化系,有医师啊,算数啊等等很多的分支。”
张铁柱有些纳闷,这是暴力萝莉知识汉的组合?确定你们兄妹两个没走错了方向?
夏兰选择的是文化系法律向。
这个专业的学生不多,据说只有五个班级,总共才两百人左右。
走进教室的时候,张铁柱就发现了一丝不大对劲。
法律专业的学生们居然大多穿着丝绸制品的衣物,穿金戴银者也不少,少男少女们头发都梳得一丝不苟,不少人还喷了香水。
讲一句仪貌堂堂也不为过。
而夏兰就像一群孔雀里面的土鸡……一身粗布麻衣都浆洗得发白了,身无长物,就连脚下的鞋子都是最便宜的黑布鞋。
“律法向的学生好多都是官员的后代和富商们的子女,所以他们都不大待见我。”夏兰默默的向张铁柱述说着,然后走到教室最后一排,坐在了角落的位置。
这一排就他一个人。
“我之所以能被安排到这个班上,是因为姐姐的朋友正好是学院的一个管事。”
“其实我不太喜欢法律,太严谨严肃了。”
“但是姐姐说,只要我毕业考试能进前一百名,就能安排一份稳定的工作,可能是大法院的律师助手,或许是治安执法局的基层文员,还有可能在民政署做一个基层职员。”
夏兰仿佛好久没有说过话了一般,絮絮叨叨的说的张铁柱有些莫名的烦躁。
“哐啷”一声响,打断了夏兰的碎碎念,这让张铁柱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也有些莫名其妙。
一个身材高挑的少女扬手丢过来一个满是油渍和残羹的饭盒,然后是一群人整整齐齐的向他丢垃圾的动作。
张铁柱一脸懵逼的看着夏兰淡定的站起来,将身边所有乱七八糟的垃圾一一捡起来再放进垃圾桶里面。
张铁柱表示我不懂啊,这属于什么操作?特么垃圾桶又不远,非要往“我”身上丢,这特么是什么毛病?
而且夏兰你这松了一口气的表情又是什么情况?
“还好今天这帮人没带肉汤,不然洒的满地都是,放学要打扫好久,有一次还让灵儿等我。”
夏兰很快的将一堆垃圾收拾好,然后一言不发的坐了回去。
“话说,你就一直是这样的?”张铁柱呐呐的问。
夏兰一边翻着书,一边回答着。
“不到一年呀,反正从刚开学不久,到现在差不多都是这样吧。”
张铁柱似乎有点明白这货为啥这么自来熟的把他当做朋友了。孤独并不是指一个人,而是身处人群却无言以对。
“要是我的话,我会把他们挨个揍一顿,一个都别想躲。”张铁柱想了想,回了这么一句。
夏兰腼腆的笑了笑:“我倒是也有想过,但是估计我谁也打不赢,虽然我力气蛮大,但总是笨手笨脚的。”
“而且,能坐在这里上课,都是一种幸运了,我不敢跟他们打架,我怕失去这个机会。”
“如果被除名的话,大姐会很失望的吧,我自己也接受不了。”
“哒哒哒”的脚步声让所有学生都正襟危坐,似乎来人有着很大的威慑力。
“老师来了,那啥你自己玩会,我要上课了。”夏兰正经危坐的道:“西蒙老师非常和善的哟,而且还被大家评为平邱学院十大暖男之二。”
张铁柱:?????
你这哄小朋友的语气是要闹哪样?而且我能玩啥?玩你的脑子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