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的捕快们上山,将孩子们都带下山去,带回白杨城好好安顿。
陆琛看得出那些孩子们对这里的眷念和不舍,或许在他们眼里,已经将这里当成自己的家了吧!
想到这里,陆琛心中气愤难当,看向那恶鬼。
在小孩还不懂事将它们擒来,灌输一些奇奇怪怪的想法,虽说未害他们性命,但同样可恶。
“陆道长,现在我再灭杀这恶鬼,你无话可说了吧?”凌霄道。
“你随意。”陆琛道。
“凌道长还请放心施为,我会跟那些孩子们说,将他们娘亲关押在了其他地方,除非他们能够接受他们是被拐走的事实,否则一定不会说出真相,不会让凌道长平白遭受怨恨。”陈远东道。
凌霄点头,不再耽误时间,从袖中取出一柄小巧桃木剑,上面铭刻有血色纹路,随着他灌注入灵力,桃花剑释放出刺目光芒。
恶鬼已被符篆定住,无法躲闪,被桃木剑一剑刺入心脏,接着恶鬼身上阴邪之气飞速散去,只留下一个纯粹的魂体,这魂体身上也马上开始密布裂纹,她脸上先是茫然,接着又是释然,脸上的哀伤之色掩饰不住。
“我的……孩子……”
那妇人灵魂开口,只是说出了这四个字,就已经无法再坚持,砰的一声化作漫天光雨,消散在这天地之间。
陆琛叹了口气,灵魂因执念留在世间,被恶念侵染化作恶鬼,之后行事其实并非她的本心。
但世事就是如此无奈,纵然非她本心,但却因她而起,除了让其魂归天地,别无他法。
“走吧!”陆琛招呼了一声谷雨和许小满,首先向洞窟外行去。
许小满上山打了个酱油,现在连忙跟上,谷雨面有疑惑,走到陆琛耳边小声问道:“宗主,我们不是要找那个嘛……”她在手指上比划了两下,表达出自己的意思。
“恶鬼已除,大家都会退去,我们留在这里,不是告诉他们这里有好东西吗?”陆琛亦是压低了声音,“待夜深人静之时再来探索。”
今天的结果还是让陆琛很满意的,他之前不着痕迹地查看了一下,洞窟中并没有蛮纹的痕迹,与蛮纹有关的机缘应该藏在更深处,现在探索,只会打草惊蛇。
恶鬼已除,凌霄也不会在这里久留,等到晩上无人再闯洞窟,便能独享机缘造化。
……
……
回到白杨城,没有再去叨扰叶府,找了家客栈住下,可时至傍晩时,便响起了敲门声。
三人正在房间里谈论今晩行动的事,此时默契禁声,许小满自觉去开门,外面站着的是白巧飞。
“白兄……你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陆琛见到来人,惊讶道,他住的哪家客栈,可没专门通知过这些人。
“衙门里要找到人还不简单,更别说陆道长你们还是外地人。”白巧飞笑道,“还是恶鬼的事,捕头说你们参与到了这件事里,有必要知道事情的前因后果,所以让我来请你过去一趟,陆道长现在方便吧?”
“当然。”陆琛点头。
其实事情已经解决,真相怎样也就不重要了,不过对方既然相邀,那陆琛自然也没必要拒绝。
让谷雨和许小满呆在客栈,陆琛跟着白巧飞来到衙门,朱红门,匾额高悬,黑底金字,尽显威严厚重,走了进去,陈远东正在内堂等候。
除他之外还有一名少年,低着头,非常紧张,身体都在微微发抖。
陆琛记得他,是洞窟那帮孩子里,第一个露出真容的那个,也正是他让陆琛他们确认,洞窟里的“怪物”并非怪物,而是人类。
看了一眼就收回目光,向陈远东一拱手,在他旁边坐了下来。
“这个时候让陆道长跑一趟,真是过意不去。”陈远东客气了一句,将一份卷宗递到张平身前,“根据那恶鬼的样貌,我们找到了恶鬼前身的真实身份,是白杨城外不远一个小村的普通农妇。”至于如何找到,便不足为外人道也。
陆琛拿过卷宗扫了一眼,那农妇名为梁金氏,前半生和和美美,和丈夫相濡以沫,生有一子一女,虽说生活条件不算富庶,可已胜过大多数人。
只是金氏丈夫一次入城采买,冲撞了一位少爷,本是一件小事,可那少爷心胸狭窄,让人打死了金氏丈夫,金氏一家自此一蹶不振。
可谓流年不利,金氏子女在一年后相继染疾,花光积蓄也未曾见成效,最后双双病逝,金氏悲痛欲绝,当晩缢死在自家房梁上。
“也是个可怜人啊!”陆琛感慨,怪不得执念不散,最终化作恶鬼。
“那这个小鬼……”陆琛指了指站在一边的少年。
少年身体抖了一下,看过陆琛一眼又迅速低下头去。
“这小孩是当年第一个丢失的孩子,也是唯一一个没有在现场找到印记的,我猜应该是他自己走丢,被那恶鬼捡了去。”陈远东看向那少年,“你和陆道长说说那鬼物让你做的事。”
“那是……娘亲……我们的……”
少年说话磕磕绊绊,不过连蒙带猜,也总算能听出个大概。
恶鬼将他当成了自己的孩子,将这小孩抚养长大,不过随着心中恶念的滋生,她不再满足于一个孩子,而这少年从小呆在恶鬼身边,自然将她当成亲人,又无人教导他是非,对“母亲”的话言听计从。
他会偶尔下山,看到哪里有小孩,便在地面刻下那个印记,“母亲”会出现在印记周围,让小孩失去意识,而少年则将小孩带回去。
“娘亲说……那是弟弟妹妹……”
少年并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在他眼里,那只是将弟弟妹妹带回家而已。
陈远东叹了口气,让白巧飞将人带下去,自己则苦恼地揉着眉心,“那些年纪小的还好说,心智并不成熟,可对这些年纪大些的孩子来说,想要将他们的思想扭转过来可不简单。”
陆琛耸肩,“这就不是我能管的事了,陈捕头还要多费心。”
陈远东显然亦是苦恼非常,只是点了下头,连送陆琛离开的事都已经忘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