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清代,过年的时候作为皇帝是不能偷懒的,主要是各种仪式太多。
经过了除夕的紧张忙碌,皇帝基本上就没怎么休息,而大年初一更加繁忙,丑时(也就是凌晨2点左右)皇帝就开始起床盥洗更衣了。
顾不上吃东西,就喝上一碗奶茶,之后换上蓝色的衮服(祭拜神佛的正装),从养心殿前殿左右佛堂开始,依次拈香、叩拜行礼,祈愿新的一年风调雨顺、国泰民安。皇帝作为一国之君,在这特别的日子里虽然说休假几日,但也被各种典礼仪式所累。
而此时的魏佳馨也没有像以往那样睡得香甜,等自己母亲来催起床,因着昨夜和百合琳琅聊天有些晚,睡眠不足所以起来便有些头疼。疼得感觉走一步路,两边太阳穴都被撞得生疼,她抬手按着自己的太阳穴,蹙着眉头,脸色实在不好看。无法,只能让百合给自己按按,缓解一下;好在作为嫔位的妃子,今儿也没有那些重大的场合需要去参加。
晚膳时分,皇帝终于结束了一天的各种天子必行的活动,回到养心殿时,已经乏的不行,便歪在龙椅上闭目养神。坐了一阵后,他总觉得有个笑靥温暖的面孔在自己脑海里盘旋。
或许是心理作用,也或许只是一种习惯,自从富察皇后离开,他去的最多的便是魏佳馨处。皇帝经常对自己说,自己应该是爱屋及乌,所以才那么喜欢魏佳馨在身边的感觉。
想了想,还是吩咐外面的人,摆架永寿宫。
皇帝到的时候,魏佳馨正在被琳琅劝着吃点东西,魏佳馨没有胃口,便一直摆手表示不想吃。
“不吃东西怎么成?这冬日里,黑夜本就漫长。”皇帝抬步跨进内殿来。
“皇上?你怎么来了?怎么没人通报?”魏佳馨立马从歪躺的贵妃榻上起来,因为起得急,有点贫血的她只觉眼前一黑差点站不稳,连旁边的手炉都被绊倒了。
见此情形,皇帝心里一紧立即扶住她,然后把她重新按在榻上坐好,“怎么不舒服吗?这是生病了?”
“没有,没有。就是起得太快,容易晕罢了。皇上怎么突然来了,可有用晚膳?”魏佳馨赶忙转移话题,不然以皇帝的性子非得大过年的让太医来给她瞧病,别的不说让人家太医跑一趟多麻烦啊。
“朕还没用呢?正好,你陪朕一起吃点吧!你身子真的无碍?”皇帝一脸担忧的问。
“真的没事,皇上就把心放肚子里吧!”说完立即吩咐琳琅,“赶紧去小厨房吩咐做两三个开胃又清淡的小菜来,外加一道酥肉汤。”
“是!奴婢马上去,皇上和娘娘请稍等!”琳琅赶紧领命退下。
继而魏佳馨又吩咐百合,“你去把年前我让你们做的红薯干拿些来,再拿个铁锅的锅盖。”
百合疑惑的看着她,皇帝在也不好问什么,只能黑人问号般的答,“是!”
这也成功引起了皇帝的兴趣,“这是干嘛?你又有什么新鲜主意?”
“皇上不要着急,谜底马上揭晓。”魏佳馨一脸得意的笑着说道。
其实这个小点心也是源于魏佳馨前世,小时候家里生于农村,过年过节没有大户人家那么多钱买糖果,但是父母总会尽最大的努力宠着孩子们。便会在腊月的时候就把红薯煮好了切成块儿晒干,这样孩子们嘴馋的时候就拿出来吃,嚼一嚼,味道还不错,用火烤软了味道更佳。
皇帝看着火炉子上方架了一个铁圈,盖着的锅盖上铺成一圈的红薯干,一脸的好奇,“这到底是什么?”
魏佳馨也不回答,见红薯干已经发软,拿了一块递给皇帝,“皇上尝尝吧!”接着自己也拿了块放到嘴里。魏佳馨见皇帝吃完一块又接着去吃,解释了一下,“这是臣妾自己琢磨做的一点小点心,特别是看书写字打瞌睡的时候,吃这个挺好,有嚼劲儿,醒神!”
皇帝连着吃了三块,觉得确实味道不错,因为要不停的嚼,还能提神,“你这脑袋里总是能琢磨处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来,不过朕喜欢!”
“皇上若是喜欢,就让吴公公带点回养心殿吧!”二人说笑了一阵,那边桌子上已经摆好了饭菜。
“好!吴书来别忘了啊!”一边朝门口的吴书来吩咐,一边朝餐桌走去。
看着面前的菜色,魏佳馨见皇帝面露疑惑,以为皇帝不喜欢,“皇上莫不是嫌菜色不够丰盛?”
“不不!挺好,朕白日里吃了太多那些所谓的山珍海味,又陪宗亲们喝了酒,本来没啥胃口,所以才到你这来的。不成想,你果然没让朕失望。”皇帝边说边吃着。
魏佳馨见皇帝用的那么香,也跟着扒了一碗饭,一道土豆回锅肉被吃了一大半,腊肠炒豌豆都快见了底,素炒萝卜丝也用了不少,酥肉汤也被喝了很多,一叠小泡菜吃得精光。
皇帝吃完接过身边宫女递的热毛巾,便擦手便说,“每次你捯饬出来的东西,没有胃口都能吃两碗,看来,朕以后得让你负责御膳房的菜单才好!”
魏佳馨立马摇头,“不要,皇上喜欢吃酒来永寿宫便是,御膳房要照顾那么多主子的口味,臣妾才不想去麻烦周旋。”
“哈哈哈!好好好,那下次你有新点子了,别忘了给吴书来递个信儿,让朕也时不时地换换口味。”皇帝一边打趣魏佳馨,一边朝吴书来使了个眼色,吴书来会意,走上前。
“你去吩咐一下,朕今日便留在这了。”
魏佳馨没想到今日皇帝会留下,虽然心里也是高兴的,不过初一十五,向来规矩都是陪皇后的。如今中宫空悬,但是位分高的也有好几位,日后怕有的是一番争辩。
魏佳馨洗漱完毕后,准备上床去躺着,毕竟有些困了,可是皇帝却拉着她,大有想好好聊聊的意思。魏佳馨无法只好坐起来,“皇上可是有话要说?”
“不错!有些话,朕憋在心里很久很久了.....”皇帝握着魏佳馨的手,一边轻轻的拍打,一边眼神飘忽地看着窗外。
皇帝突然垂下头,吐出一口气,“两年了!她们已经离开朕两年了啊!”
魏佳馨心里明白,皇上这是放下了,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做,便只有去拥抱着他,这位看似拥有一切权利却又孤独骄傲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