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事情的来龙去脉大致已经摸清,但是要搬倒一位皇贵妃着实不易。毕竟是谋害皇嗣的大罪,所以每一个环节相关的人证物证,都要具备且不怕对方反咬一口,所以还需要仔细筹谋;否则诬陷之罪扣下来,自己死了不说,还得拉上魏府的人和一些无辜的奴才陪葬。
想到这些魏佳馨不免觉得头大,原来知道凶手是谁也拿对方没办法,宫中的生活大致就是如此,充满了许多无可奈何。魏佳馨只能先压下想为皇后报仇的冲动,以待时机。
时间如流水,慢慢地又迎来了冰雪季。
上半年因为皇后的离世,皇上忧思难解,脾气也变得有些急躁易怒,所以紫禁城的女人们都默契的比较平静,不似从前那般总是拈酸吃醋的起争端,让皇上去断案。
而下半年呢,从皇上留宿永寿宫开始,皇帝才开始慢慢召幸嫔妃,这其中又属令嫔宠爱最多,舒嫔次之,然后再是几位最年轻的贵人常在。
在这样的局面下,永寿宫的门槛自是热闹起来,魏佳馨应付几天下来,真是头疼,不得不称病拒客。这下倒是传出了谣言,说令嫔仗着皇上宠爱,便托大拿乔,不把人放在眼里。
魏佳馨也懒得去理这些谣言,依然安分低调的过自己的日子。
这日天气晴好,魏佳馨觉得出门走走散散心也好,前两天下了一场雪,没想到积雪融化后竟然是个好天气。魏佳馨让人送了消息给愉妃和庆嫔,三人相约午后一起逛园子。
约定汇合的地点是竹香馆,在宫里待久了也没什么新鲜感的景致可看,主要是想聚在一起喝喝茶聊聊天打发一下时光。
竹香馆位于稍远一点的宁寿宫花园,外侧遍堆石山,门前建有弓形墙垣,正中开八方形洞门,两侧竟然安了琉璃漏窗,将竹香馆围成独立小院,院内松柏苍翠,环境幽雅,冬日亦是毫无衰败之象。
魏佳馨先到,见她们二人还未来,便想着去院中的一处角亭准备坐下等,还可以顺便晒晒暖暖的阳光。没成想刚走近洞门处,便看到有人影在阁楼的二楼上说话,从魏佳馨站的角度看上去,刚好可以瞧见是嘉妃娘娘,和她对话的那人看不见,刚好被门给挡住了,不知是男是女?嘉妃的贴身宫女站在走廊的两边,应该是有什么秘辛之事吧。
这种时候撞上去未免尴尬不说,惹祸上身就麻烦了,魏佳馨便停住脚步,并示意百合和琳琅不要出声。便转身欲走,准备到外面去迎一下愉妃二人。
意外的是魏佳馨还没走出几步,嘉妃竟然出声打起了招呼,“哎!令嫔妹妹也来逛园子啊,要不上来坐坐,这楼上的景致更好些呢!”
魏佳馨没有料到这嘉妃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往日她都是和高皇贵妃一起出入的,自己可是皇后阵营的,还是不要碰面的好,“不了,臣妾想起出来也有些时候了,还是早些回去了,谢过嘉妃娘娘美意!”
虽然魏佳馨婉拒,但是嘉妃依然坚持,“莫不是令嫔妹妹对姐姐我有什么误会不成,竟不愿与姐姐我一同坐坐?如此,姐姐还真是冤枉呢!”
魏佳馨只想翻白眼,这人怎么如此难缠,罢了,反正愉妃和庆嫔也快到了,就算发生什么就尽力拖到那时吧。
“好吧!那就叨扰娘娘清净了。”魏佳馨只能勉强地说道。
“唔!这才对嘛!快上来吧!这阁楼上视线更好。”嘉妃催促道。
魏佳馨闻言更是纳闷儿,怎地今天如此热情,难不成是黄鼠狼给鸡拜年?
浑身起鸡皮疙瘩的魏佳馨带着百合琳琅,慢慢走上台阶往阁楼而去,刚上去嘉妃就在廊口迎了上来,“令嫔妹妹快过来!”
魏佳馨走过去先是福身行礼,“嘉妃娘娘金安!”
嘉妃忙笑着说,“快起来!来快坐下吧!”
魏佳馨点头坐在软凳上,只等嘉妃的下文。
“令嫔妹妹,姐姐早就想去永寿宫看你呢,一来呢是前些日子永璇染了风寒一直咳嗽,原本打算等他好利索了再来瞧你;结果后来听说你也病了,闭门谢客,又连着下了一场雪,这不赶巧今儿咱们倒是碰上了,妹妹身子可大好了?”嘉妃眉眼堆笑的看着魏佳馨,是热情得很。
很不习惯这幅嘴脸的魏佳馨,淡淡地说:“已经大好了,谢嘉妃娘娘关心。”
“那就好!那就好!”嘉妃低下头,绞着手里的帕子,有些不知如何继续接下来的话。
“娘娘有话不妨直说吧!”魏佳馨看她那犹豫的样子也是为难。
“好!那姐姐我就不兜圈子了!是这样的,令嫔妹妹也知道姐姐我来自朝鲜族金氏,所以母族势力在紫禁城来说可谓是鞭长莫及,故以往跟着高皇贵妃,也不过是想保住孩子们能平安长大,所以令嫔妹妹可千万不要误会姐姐。”嘉妃缓缓说着,一边看着魏佳馨的脸色有无变化。
“姐姐一心为阿哥们着想,舐犊之情本是为人母的本能,这也无可厚非。”魏佳馨只能如此接话。
嘉妃看她并没有怼她,便继续,“令嫔妹妹近来可是皇上心尖上的人,宠爱也是宫里头一份的,所以依着姐姐多年看人的经验,妹妹日后定能风光更甚,不止于当前的;所以如果妹妹愿意允诺姐姐,他日有力量可为姐姐说句话的时候,帮帮姐姐的话,姐姐愿意为妹妹效力一二。不知妹妹意下如何?”
“娘娘说的是哪里话?臣妾现在不过身居嫔位,娘娘乃是妃位,上面还有贵妃和皇贵妃,何以就觉得臣妾日后会有那好运?真真是折煞臣妾了。”魏佳馨没想到嘉妃居然如此看得起她。
“姐姐说得可是真心话,妹妹回去好好想想吧,如果同意可差人告诉姐姐一声,如果不成咱们就当今天没有见过彼此即可。”嘉妃也不急着让魏佳馨首肯。
魏佳馨想着她以前可是跟着高氏的,说不定这二人私下闹翻了,嘉妃才急于找人结盟,娴皇贵妃向来不参与,纯贵妃也是个不喜欢蹚浑水的性子,剩下的嫔位里就属自己和舒嫔稍微得宠了。不过要是和其接触说不定能套出一些高氏的事情,岂不是有益于那件事。
“好吧,臣妾谢嘉妃娘娘美意,容臣妾回去考虑一下,再回复嘉妃娘娘可好?”魏佳馨也不答应也不拒绝。
嘉妃一听,果然有戏,“好说!那姐姐我就静候佳音了。”